看着屏幕里的张常胤。
赵方旭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没有想到。
这场对自己的质询会议。
张常胤竟然也会视频连线出席。
他不确定的是。
张常胤到底知道自己做的多少事情？
有张常胤在。
很多事情，自己想要抵赖，恐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常胤已经到了，那会议就开始吧。”
居中的领导向张常胤投去温和的目光。
宣布会议开始。
其余几位领导也纷纷朝张常胤颔首致意，神态和煦。
这般场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张常胤的家族亲戚聚会呢。
赵方旭看在眼里，心有点凉了半截。
右手边的一位领导立刻肃然起身，目光如炬，直指赵方旭：
“赵方旭，现在交代清楚你们哪都通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清楚！”
“领导，我交代，我肯定全部都交代清楚！”
赵方旭脸上堆满愧色，语气恳切：
“我承认。”
“我们哪都通为了维持异人界的和平稳定，有时候做了一些不符合规定的事情。”
“这个问题，我在领导们的面前深刻检讨……”
“赵方旭！”那位领导眉头紧锁，厉声打断，“不要避重就轻！说具体问题！”
“我们现在手里边已经有很多关于你的犯罪材料。”
“只是给你一个主动交代、戴罪立功的机会！”
赵方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在激烈挣扎。
片刻后。
他忽然苦笑一声，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在组织和各位领导面前，我……认罪！”
“我承认，我们哪都通在评估全性威胁时，存在……瞒报其人数和危害程度的情况。”
“但实际上，我们也是有苦衷啊。”
“全性的具体人数，不，哪怕是大概人数，别说是我们了！”
“就算是全性的代掌门，也不可能知道。”
“任何一个人，只要他自认为是全性，那他就算全性成员，根本无需向任何人报备登记。”
“这种情况下，让我们如何精确掌握？”
“我们也是担心，若上报不确切的数据，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甚至造成误判。”
“这才……不得已犯下这样的错误。”
赵方旭最后垂下头，语气显得无比诚恳：
“呵。”
一声清晰的冷笑骤然响起。
在肃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闻声不由看向大屏幕里的张常胤。
张常胤眼神如寒冰，直刺赵方旭：
“赵董事长，事到如今，你还在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
“既然你不敢说，不愿说。”
“那便由我，来替你说个明白！”
张常胤目光扫过在场领导，声音清晰而冷峻，直刺赵方旭：
“你，赵方旭，身为获准成立的半官方执法机构负责人。”
“其罪一，官匪勾结！”
“与异人界公敌‘全性’沆瀣一气，联手围攻千年清修圣地龙虎山！”
“其罪二，威逼胁迫！”
“以吸古阁那如豹在东北的情妇与私生子为要挟，逼迫整个吸古阁为你卖命！”
“其罪三，利诱勾结！”
“向求真会会长黄宁儿私下许诺‘十佬’之位，诱使其率众参与攻山！”
“其罪四，阴养死士，残害同仁！”
“你暗中培植无法追溯的黑户异人，更派遣黑管、陈朵、老孟三位大区临时工率领，假借吸古阁之名，行袭杀之实。”
“而他们接到的最终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我这个‘兄弟单位’的负责人！”
“导致天师府以及我米团出现了重大伤亡！”
“而这些人死，全都是因为你赵方旭的丧心病狂！！！”
即便隔着电子屏幕。
张常胤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以及话语里像连珠炮一样，一条比一条更有力的罪状。
更是几乎把赵方旭逼到绝境。
赵方旭冷汗淋漓，几近失态。
张常胤即便知道。
又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就跟他全程亲眼目睹了自己所有的操作一样！
他怎么知道的！？
而张常胤并没有就这么罢休。
声音陡然拔高，字字珠玑：
“你身负官方信任，却行此官匪勾结、威逼利诱、杀人害命之举！”
“如今证据确凿，在各位领导面前，你竟还敢巧言令色，推诿责任！”
“四条罪状，条条罪大恶极！”
“赵方旭……”
“你当真以为，这朗朗乾坤，能容你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赵方旭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不过。
事到如今。
赵方旭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根据他的情报。
所有当事人除了陈朵之外，全都死了！
“张常胤！！！”
赵方旭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发出一声怒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这是诽谤！是诬告！证据呢？证人呢？！”
“你不过是仗着领导们的偏爱。”
“在这里颠倒黑白，玩弄权术，以达到你排除异己的肮脏目的！”
“死到临头，还在这不知悔改。”张常胤冷笑摇头，“好，既然你要证据，你要证人，我就给你证据，给你证人！”
“昨天，我米团全员，包括我自己，都佩戴了便携式执法记录仪，全程录音录像！”
“和肖自在、张楚岚交手的这个人，根据你哪都通华中大区负责人任菲小姐的指认，这就是哪都通华中大区临时工黑管！”
“是你跳过她，以总部的名义对他直接下达的命令！”
“而另外两位，虽然没有人指认，但他们分别是西北大区临时工老孟！以及华南大区临时工陈朵！”
“另外，我的执法记录仪里，还有求真会人员亲口承认受你指使的视频录像。”
“这些，便是物证！”
赵方旭听到此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张常胤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当天晚上所有米团员工，都特么是录了像的？
“至于证人……”
张常胤嗤笑一声，往旁边让出了自己的镜头。
而在他的身后。
只见风星潼略显紧张地站在一旁。
而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灵魂！
起码有数百人之多！
它们无声地悬浮着，构成了一片令人脊背发凉的灵体之墙。
而站在这群灵体最前方的。
是两道一大一小的两道灵体。
赵方旭只看了一眼，便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无边的绝望瞬间将他吞噬。
张常胤幽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再次响起：
“各位领导，请容我介绍。”
“这位，是异人界八奇技之一拘灵遣将的传人，风星潼。”
“我特意请他，请来了昨夜所有殒命的求真会、吸古阁成员，以及那些无名死士的灵魂。”
“而飘在最前面的这两位，便是求真会会长黄宁儿，与吸古阁的那如豹！”
“现在，就让他们亲自开口。”
“向各位领导陈述，你赵方旭，究竟与他们……”
“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