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音乐喧嚣,灯光迷离。张易、姜武、廖得鸣和陈磊四人还有两个林薇的闺蜜黄晓萱和王佳怡凑在一堆,边玩骰子边喝着酒。
聊着网络上的名梗和笑话,一群人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气氛火热。
而另一边的刘明远,就显得有些落寞了。他一个人端着酒杯,小口啜饮着,试图加入旁边女生们的谈话。
但话题总是绕不开化妆品、综艺节目和校园八卦,让他这个自诩的金融精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干坐着,脸上写满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就在这时,他听到坐在斜对面的李晓雨正挽着男朋友阿杰的胳膊,愁眉苦脸地向林薇和其他闺蜜抱怨:“唉,别提了,阿杰最近找工作找得头都大了。海投了那么多简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面试完就没下文了。现在这就业环境,也太难了……”
林薇和其他几个女孩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我有个表哥,985毕业的,找了小半年工作了,现在还在家里蹲呢。”
“专业也很重要,有些专业就是天坑,出来都不知道干啥。”
“阿杰你是什么专业的呀?想找哪方面的?”
阿杰是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无奈地说:“我学金融的,想找份分析师或者行研类的工作,但竞争太激烈了,好的机构根本进不去。”
张易四人虽然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但都很默契地没有插嘴。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展示自身“价值”的刘明远,听到金融两个字,眼睛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唰”地亮了起来!装逼的机会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弄出点动静吸引众人注意。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松了松并不存在的领带结,摆出了一副他自以为很像华尔街之狼、实则有点像房产中介开早会的姿势。
“咳嗯,”他还故意用一种刻意压低、模仿领导做报告的语调开口了,“晓雨同学,还有这位……阿杰同学,是吧?你们刚才说,找工作遇到困难了?”
都不等两人回答,他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开始了他的个人秀。
“金融行业,嗯,这个领域,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现在就在金诚资本投行部工作,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公司在业内,也算是这个。”他自己给自己地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接下来他每说一句,就下意识地想要整理一下领带,发现穿的是休闲西装没打领带后,手势僵硬地变成了掸了掸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下巴微抬,视线扫过李晓雨和阿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既然都是小雯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跟我们人力资源总监还算熟,打个招呼,帮你争取个面试机会,问题还是不大的。”
李晓雨和阿杰虽然觉得他这姿态有点别扭,但听到能帮忙内推,还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阿杰连忙端起酒杯:“那太谢谢刘哥了!麻烦您了!”
“哎,小事,举手之劳。”刘明远故作矜持地摆了摆手,那架势仿佛是个大领导一样。
“回头把你简历发我微信上,我抽空帮你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就算进去了,也得从基层做起,要能吃得了苦,我们那经常加班到凌晨,压力很大的。”
说完这番“慷慨相助”的言论,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瞟向了正在旁边玩骰子、仿佛根本没注意他这番高谈阔论的张易四人组。
他甚至觉得火力不够,又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张易他们的方向,用一种长辈般令人牙酸的语气说道:“哦,对了,那几位陈磊的室友,看你们也挺悠闲的。要是等毕业了,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实在没办法了,也可以来‘求’我帮帮忙嘛。虽然我们门槛高,但帮你们递个简历,说几句好话,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话音刚落,姜武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强行咽下去,结果呛得满脸通红,疯狂咳嗽。
廖得鸣则是一脸震惊地看向刘明远,仿佛在看一个从哪个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
陈磊低着头,肩膀不停地抖动,死死咬着嘴唇生怕笑出声。
张易最为淡定,他拿起酒杯,和身边表情古怪的陈磊轻轻碰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然后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啧,这包厢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我怎么感觉有股冷风,嗖嗖的。”
姜武终于顺过气,憋着笑,用气音回道:“哪是冷风,是牛逼吹得太猛,带起的风!”
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脸上都是忍俊不禁的表情,彻底把刘明远当成了现场表演单口相声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小丑,根本懒得接他的话茬。
刘明远见张易几人不仅没露出他预想中的羡慕或感激,反而是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模样,心里一阵不爽,还想继续摆谱。
“我们公司最近刚接手了一个并购案,涉及资金……”他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女朋友小雯猛地拉了一下胳膊。
小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明远!你少说两句吧!没人想听你们公司的事!”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男朋友今天这逼装得有点过头。
林薇作为生日会的主人,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因为刘明远的显摆而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她赶紧拿起话筒,大声说道:“哎呀,光聊天多没意思!谁来陪我唱首《爱你》?晓雨,快来!”
气氛在林薇的努力下重新活跃起来。
玩到晚上十点多,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陈磊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兄弟们,姐妹们,这才哪到哪?要不要转个场,去酒吧再嗨一下?”
他话没说完,姜武就第一个跳起来响应:“必须的啊!在KtV干唱有什么意思!!”
廖得鸣也摩拳擦掌:“没错!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308舞王的实力了!”
张易笑了笑,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兄弟们一起去酒吧放松了,便点头同意:“行啊,我没意见。”
陈磊知道张易门路多,便看向他:“老易,那你来定地方?找个氛围好点的。”
“没问题。”张易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直接找到了零点俱乐部客户经理小周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小周,一会儿我带几个朋友过去,留个好点的卡座。”
信息几乎是秒回:“易爷!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最好的位置给您留着!恭候大驾!”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生怕张易这位爷跑了的殷勤劲儿。
然而,就在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场时小雯却拉了拉刘明远,脸上有些犹豫,小声说:“明远,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明天还有点事……”
她心思细腻,明显感觉到自己男朋友刘明远和张易他们之间那种不对付
没想到,一旁的刘明远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刚才的逼还没装够。
他一把搂住小雯,脸上带着一种“我是主角我不能缺席”的表情,大声说道:“去!为什么不去!酒吧好啊,我最喜欢酒吧的氛围了!正好我知道几家不错的,还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那边的投资人……”
李晓雨和阿杰看着他这副厚着脸皮硬要参加的样子,顿时无语凝噎。
小雯更是尴尬得想原地消失。刘明远却浑然不觉,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酒吧卡座上,继续装逼,接受众人崇拜目光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