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沃尔科夫博士透露的、足以颠覆世界观的信息和满腹的沉重，林闲踏上了归国的航班。苏黎世的湖光山色、学术殿堂的庄重氛围，都仿佛成了遥远而不真切的背景板。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信息重量”、“宇宙裂缝”、“现实噪音”这些词汇，以及那张触感冰凉的加密联络名片。
他没有立刻答应沃尔科夫博士的合作提议。兹事体大，他需要时间消化，更需要评估风险。“Arche”项目听起来是守护者，但谁能保证在触及宇宙底层奥秘时，他们不会产生别的想法？将自身和“蓝宝宝”完全寄托于一个陌生的、强大的国际组织，风险太高。
相比之下，虽然麻烦不断，但他自己的系统和积分，才是更可控的依靠。
飞机穿梭在云层之上，林闲靠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里，闭目养神，实则在整理思绪。这次苏黎世之行，虽然过程惊险，险些在学术会上社死，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首先，是【知识灌注】带来的理论物理底蕴。这不仅仅是帮他度过了难关，更关键的是，为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相对科学的框架来理解自身遭遇和系统能力。以前很多模糊的、只能归咎于“玄学”的现象，现在似乎能找到一些理论上的切入点和猜想方向。这对他未来研究“蓝宝宝”、开发系统能力，乃至应对“暗网议会”，都至关重要。
其次，是沃尔科夫博士透露的关于世界底层秘密的情报。虽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也让他看清了棋局的全貌，知道了对手的终极目的，不再是雾里看花。信息本身，就是力量。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依然是那庞大到令人麻木的积分收获。仅仅是苏黎世这短短几天，通过各种“社交痛苦”、“知识碾压痛苦”、“智力对抗痛苦”以及最后的“世界观颠覆痛苦”，他的积分储备再次逼近了一个天文数字。
“必须尽快将这些积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可持续的战斗力和发展力。”林闲在心中盘算。
一次性或短时技能性价比太低，像【量子大脑超频】和【能量亲和体质】这类永久性提升的基础技能才是根本。但这类技能动辄数百亿积分，他现在的储备看似很多，却也经不起几次消耗。
他需要开辟新的、更稳定的积分来源。光靠亲戚制造麻烦和被动应对危机，太不稳定，而且风险太高。
他的目光，投向了系统商城一个他一直有所留意，但之前积分和精力都顾不上仔细研究的区域——【技术蓝图与生产资料】。
这里不再是一次性的技能或物品，而是各种超越当前时代的技术图纸、工业母机设计图、特殊材料合成配方等等。价格同样不菲，但一旦兑换出来并成功实现，带来的将是持续性的、可能改变格局的力量！
比如，一种基于信息扰动力场原理的民用级个人防护装置？如果能低成本量产，不仅自己能装备，还能提供给陈蕊、王胖子等核心人员，甚至……可以作为特殊商品，与周组长代表的官方进行一些“资源互换”？
或者，一种能够更高效、更安全地提炼【信息炼炉】所需“高维信息残留”的辅助设备蓝图？这能大大降低他获取高级材料的风险和成本。
再或者，直接兑换一种远超当前水平的能源技术或材料科学的突破性蓝图？以此为基础，或许能真正将“闲人科技”打造成一个拥有硬核实力的巨无霸，而不仅仅是靠着黑科技和沙雕营销撑起来的空中楼阁？拥有足够的经济和社会影响力，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护身符。
这个念头让林闲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以前他只想咸鱼，公司赚钱与否无所谓。但现在，卷入的漩涡越来越大，敌人越来越可怕，他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基本盘。而科技和产业，无疑是构建基本盘最坚实的地基。
“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板块了。”林闲下定了决心。用积分兑换关键技术，推动公司进行真正的、颠覆性的产业升级，这不仅能带来巨大的现实利益和影响力，其过程中必然伴随的种种“管理痛苦”、“研发痛苦”、“商业竞争痛苦”，也必将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积分！
这简直就是一条可持续发展的“痛苦-积分-实力”良性循环之路！
当然，前提是，他得能管好那两个活宝亲戚，别让他们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把实验室或者生产线给“哲学化”或者“沙雕化”了……
想到林小聪可能试图用“水之道”解释核聚变，或者林晓雅把新产品发布会搞成大型行为艺术现场，林闲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叮！检测到宿主规划未来发展方向，预见到新的、可持续的“管理与事业型痛苦”源，产生混合着期待与头疼的复杂情绪。】
【判定为：战略性展望型痛苦（良性）！】
【奖励积分：+ 1,000,000,000！（十亿）！】
十亿积分提前到账，算是系统对他这个思路的肯定。
林闲无奈地笑了笑。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只要够“痛苦”，系统都会慷慨地给予积分“安慰”。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国内机场。踏上熟悉的土地，呼吸着略带雾霾的空气，林闲竟然产生了一丝“回家”的安心感。至少在这里，他有自己的地盘，有虽然奇葩但勉强可控的团队，还有官方若即若离的“保护”。
然而，这份安心感在他走出接机口，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瞬间烟消云散。
只见接机大厅里，乌泱泱围了一大群记者和举着手机的路人！长枪短炮和各种闪光灯对准了他！而在这片混乱的最前方，他的表妹林晓雅，正穿着一身极其扎眼的亮黄色套装，手里拿着一个自带补光灯的自拍杆，对着手机镜头，用她那特有的、充满活力的嗓音进行着现场直播：
“家人们！看到了吗！出来了出来了！我表哥！闲人科技的林总！从那个超级高大上的国际学术会议凯旋归来啦！让我们第一时间采访一下他，听听大佬参加顶级峰会的感受！”
林闲：“！！！”
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才刚下飞机！消息是怎么走漏的？！还有，凯旋归来？！他明明是在那里经历了生死考验和世界观颠覆啊！
“林总！林总！听说您在苏黎世的研讨会上发表了震惊学界的理论？”
“林先生，关于您提出的‘信息本体论’，能详细阐述一下吗？”
“有传闻说您在会议期间曾与某神秘组织接触，是否属实？”
记者们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了过来。
林晓雅更是突破重围，把自拍杆直接怼到了林闲面前，兴奋地尖叫：“表哥！表哥！快跟我的宝宝们打个招呼！他们可想死你了！你都上国际热搜了你知道吗！#东方神秘力量席卷苏黎世#！”
林闲看着镜头里自己那张写满了疲惫和懵逼的脸，以及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哈哈哈”、“林总懵逼表情包get”、“不愧是我男神，出国开个会都能搞出大新闻”等弹幕，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社死……虽迟但到！
而且是以这种国际化的、线上线下联动的方式！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精心策划的接机“惊喜”，面临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公开处刑与社死场面，精神遭受重创！】
【判定为：国际化社死型痛苦（峰值）！】
【奖励积分：+ 3,000,000,000！（三十亿）！】
三十亿积分！
这创纪录的“社死费”，充分说明了此刻林闲内心崩溃的程度。
他强忍着把林晓雅的自拍杆抢过来砸掉的冲动，在王胖子和陈蕊（两人也是一脸无奈和同情）的奋力掩护下，如同逃难般，突破重重围堵，钻进了前来接机的车里。
车子驶离机场，将身后的喧嚣和闪光灯甩开。
林闲瘫在后座上，生无可恋。
他刚刚还在规划着用积分兑换黑科技、进行产业升级、打造商业帝国的宏伟蓝图……
下一秒，就被现实用一记响亮的“社死”耳光抽醒。
他这条咸鱼的“痛苦”致富之路，果然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看起来，随着他名声愈响，地位越高，这种“惊喜”的规模和力度，恐怕还会持续升级。
“晓雅……”林闲有气无力地开口。
“哎！表哥！什么事？直播效果爆炸！咱们账号粉丝又涨了一百多万！”林晓雅还在兴奋地查看后台数据。
“……回去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林闲闭上了眼睛，“关于‘如何正确进行企业高管形象管理’。”
车内，顿时响起了林晓雅的哀嚎和王胖子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新的“痛苦”循环，似乎又从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中，悄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