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整整一天，付少宇的状态好了太多。
固本丹的效力在体内缓缓释放，加上他本身就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已经能坐起身来。医生查房时看到这一幕，连连称奇，直呼这恢复速度简直是医学奇迹。
上午十点多，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张老爷子在苏曼琪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老人的脸色依旧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显然还没从渡气的耗损中恢复过来。苏曼琪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付少宇靠坐在床上，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老大，你能坐起来了！”
付少宇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沉了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傅身上那股原本浑厚的气息变得微弱不堪，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一层空壳。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他知道，这都是为了救他。
可当老爷子走到床边，他却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语气带着几分痞气：“老头，你这状态可不太好啊。”
张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托你的福，死不了。”
“看你这样子，怕是没几个年头了。”付少宇故意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他，“虽然你救了我，我挺感激的，但看见你这蔫儿样，我也心痛啊。”
他话锋一转，挤眉弄眼地凑近了些：“我还指望你给我找个师母呢，你这身子骨，早上起来……还能一柱擎天不？”
“你小子找死！”
张老爷子被他气得脸都红了，扬手就用手里的拐棍往他头上敲去。
“哎哟！”付少宇连忙歪头躲开，却还是被拐棍扫到了肩膀，“下手这么狠！我可是病人！”
“病人也该打！”张老爷子喘了口气，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担忧，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让你逞能！让你用禁忌心法！早知道你这么作，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兰陵市算了！”
“别啊师傅。”付少宇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伸手想扶他坐下，“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看，我这恢复能力，再过几天就能陪你上山打老虎了。”
“还打老虎？”张老爷子甩开他的手，在苏曼琪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我看你先打好你自己这副烂摊子吧。这次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真成植物人了，到时候谁给你收尸？”
提到这茬，付少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着老爷子苍白的脸，声音低沉了些：“师傅，谢谢你。”
这句正经的道谢，让张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哼了一声：“谢什么谢，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曼琪在一旁看着这对师徒拌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药香飘了出来：“这是陈爷爷让人熬的补药，说是对老爷子和老大都好，我给你们盛点。”
她先给张老爷子盛了一碗，又给付少宇倒了小半碗：“医生说你刚醒，不能喝太浓的。”
付少宇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皱了皱眉：“这玩意儿能喝吗？别是毒药吧。”
“喝你的！”张老爷子瞪他一眼，自己先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付少宇见状，只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药汁入口极苦，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在胃里升起一股暖流，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这药还行。”他咂了咂嘴。
“那是，陈爷爷家可是祖传的医术。”苏曼琪笑着说，“他说你师傅这情况，得慢慢调理，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付少宇点点头，心里暗暗记下。等自己好利索了，一定要想办法给师傅补回来，系统商城里不是有提升寿元的丹药吗？到时候兑换几粒给师傅，就算不能让他返老还童，总能多陪自己几年。
“对了，苏曼琪，你怎么没回家过年？”付少宇想起今天还是春节假期。
提到这个，苏曼琪的脸颊微红：“我跟家里说在京都有同学聚会，就……就留下来了。正好陈爷爷家有空房间，我就住下了。”
其实她是放心不下，想等付少宇醒来的消息。现在心愿达成，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张老爷子看着两个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咳嗽了一声，对苏曼琪说：“小女娃，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这小子说几句话。”
苏曼琪点点头，拿起空碗：“那我先去洗碗，你们聊。”
病房里只剩下师徒两人。
张老爷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看着付少宇，眼神凝重：“少宇，这次的事，你得记着教训。”
“我知道。”付少宇低下头，“不该用禁忌心法。”
“不止这个。”张老爷子摇摇头，“你那系统，虽能帮你，但终究是外物。这次若不是你自己意志够强，加上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有系统，你也未必能醒。”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太极心法讲究‘内外兼修’，你不能太依赖那些速成的东西。根基打不稳，走得越快，摔得越惨。”
付少宇认真地点头：“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以后不会了。”
“明白就好。”张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等你好点了，我再教你几套固本的拳法，好好给你补补根基。”
“得嘞！”付少宇笑了起来，“还是师傅对我好。”
“少贫嘴。”张老爷子瞪他一眼，却没再动气，“你昏迷的这几个月，鲁南大学那边，郑局已经帮你请了长假，你安心养伤，别的不用操心。”
“嗯。”
“还有那个外国丫头，听说回欧洲了？”
“嗯，郑局说她安全回去了。”
“那就好。”张老爷子点点头，“这些大家族的事，水深得很，你以后少掺和。”
付少宇没说话，他知道伊莎贝拉的身份不简单，可经历了生死，有些情谊早已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张老爷子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没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罢了，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他站起身，拄着拐棍：“我也该回去歇着了，你好好养伤，别再瞎折腾。”
“师傅慢走。”付少宇想下床送他，却被按住了。
“老实躺着！”张老爷子瞪他一眼，“等你能下地了，再跟我贫。”
看着老爷子被苏曼琪搀扶着离开的背影，付少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他伸手摸了摸刚才被拐棍打到的肩膀，那里还有些微麻，心里却暖烘烘的。
有师傅在，真好。
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默默盘算着。
等身体好利索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师傅寻最好的药材；第二件事，回鲁南大学看看国旗护卫队的那帮小子；第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