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南。
怎么会是贺昭南?
裴砚之觉得施欢和贺昭南再次产生交集这事非常 蹊跷。
他站在过道和楼梯口处,把手机里的名单翻来覆去地看了三四遍,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看望亲戚过后,出医院买了一个果篮,重新回到住院部五楼。
径直推开贺昭南的病房门。
贺昭南脸上的伤口贴了纱布,看上去伤的不轻,但整个人精神气很好,用手机打游戏。
陈施欢给他请的陪护在一旁给他削苹果。
见有人推门,贺昭南抬头。
“裴哥,你怎么来了?”
裴砚之将果篮放在桌上:“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
他瞥了眼贺昭南脸上的伤口:“怎么伤的?”
贺昭南感觉今天的裴砚之有些不同,像在压着什么事情,心情不太好。
从他进门起,好像带了一片乌云进来,让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压抑。
而且,裴砚之是怎么知道他住院的?
陈施欢说的?不可能,陈施欢应该是不会主动暴露和他的关系。
贺昭南也是有点心眼子的,他继续玩游戏,敷衍道:“不小心摔的,裴哥听谁说的我住院?”
裴砚之拿过桌上的盘子,装了一些葡萄去洗手池洗。
他在隔间听见了贺昭南的问话,却没有立即回答。
贺昭南没说实话,不小心摔能摔到浑身是伤?这伤和上次被沈自渡打了一顿差不了多少,明显是被别人打的。
他垂着眼,顺着果蒂将葡萄剪成小串,水流哗啦啦,水珠从紫莹莹的葡萄粒上砸落。
被打,VIp病房,陪护,施欢。
贺昭南没有那个经济能力住进VIp病房和请陪护。
是施欢帮了他。
裴砚之将这些线索一点点串联成线,事情的大概被猜了个七七八八,却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施欢为什么要救贺昭南?
以施欢对贺昭南的厌恶,不说上去踩两脚,也绝不会去救他。
他到底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施欢和贺昭南之间发生了什么?
洗好葡萄,裴砚之端出去。
贺昭南一局游戏结束,放下手机看着裴砚之。
“我姑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她随口和我说有富饶一中的学生在这,我好奇多问了一句,发现是你。”
牵强又合理的借口。
如果了解裴砚之的人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这句话绝不成立。
但裴砚之前半句的吸引力太大了,贺昭南被吸引了注意。
“院长是你姑姑?裴哥,你可以啊,平时看不出来。”
贺昭南这人不记别人的好,他虽一口一个裴哥叫裴砚之,但没有尊重的意思。
无非是觉得裴砚之没什么有助于他的地方。
知道这医院的院长是裴砚之的姑姑,贺昭南立马表露出谄媚讨好的表情。
要是以前,裴砚之最多不屑冷淡处理,但现在,他看到贺昭南这副嘴脸实在是厌恶。
这样一个卑劣的人怎么配出现在施欢面前。
怎么敢脏了她的眼。
裴砚之又试探了几句,但贺昭南嘴很严,没透露出半分关于陈施欢的只字片语。
越是这样,裴砚之越是觉得其中有鬼。
贺昭南后来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两天陈施欢没去看他,出院的时候也没有去。
但陈施欢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每当贺昭南埋怨,她就给他转账,一百两百的,对陈施欢来说花钱买个清净。
贺昭南收了钱就会安分一会儿。
裴砚之暗暗观察了陈施欢两天,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的行为,医院那边直到贺昭南出院也没见她再出现过。
他的心没有放下,反而更加不安,仿佛预知平静的海面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海啸。
沈自渡顺利被燕京大学录取,由于他爸的职位原因,不能大摆升学宴,所以只打算请平日里的好朋友聚会吃个饭再转场唱个歌。
高考结束后,沈自渡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独自一人去全球各地旅游,每个地方只待两三天,在天上飞的时间比在陆地上的时间还多。
真是铁打的身子才可以这么玩。
玩了一个多月,回来倒头就睡倒了一天时差,第二天拎着一行李箱的纪念品在学校附近的餐厅把陈施欢约了出来。
沈自渡大喇喇地将行李箱打开,献宝一样把里面的东西给陈施欢介绍。
日本的手工瓷器,和服纹饰的小饰品,泰国的手工木雕。
法国的埃菲尔铁塔建筑模型,意大利的威尼斯面具,巧克力,英国的burberry围巾……
他说着这一个多月发生的趣事,陈施欢虽然没有去,却也觉得很有意思。
“等我毕业,我也去世界各地旅游。”
她十分向往地说,不过她身体没沈自渡那么铁,她可以在毕业后休学一年,慢慢地游遍大江南北。
反正她还很年轻,有大把时间可以去挥霍,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很多钱。
沈自渡自告奋勇:“我和你起去,我可以给你做导游。”
陈施欢:“我想一个人去,你不就是一个人去的?”
一个人才真的自由,异国他乡,谁也不认识谁,只有萍水相逢,不会建立很深的联系。
陈施欢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可你是女孩子,国外可没有那么安全,我得保护你。”
陈施欢笑道:“我们俩谁保护谁啊?我自己可以的。”
沈自渡又小小地生了会闷气。
他不说话,只是吃东西。
陈施欢根本没看出来他在生气,只觉得安静一点挺好。
吃完东西,沈自渡颇为幽怨地道:“你就没给我准备礼物吗?”
陈施欢疑惑看他,她又没去哪里,也不需要给他带纪念品吧。
“升学礼物!我从成绩出来告诉你的那一刻起,等到现在也没等到你的毕业礼物!”
陈施欢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升学还有礼物。
“那我晚几天补一个给你。”
沈自渡满意了:“周末来我家玩的时候送我,可不能随便敷衍我。”
聚会定在周末,这件事沈自渡很早之前就和陈施欢说过。
陈施欢差点忘了,最近忙着做任务已经是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