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隙”行动的准备工作在高度保密和争分夺秒中进行。目标扎拉克的藏身处——那片位于希尔斯布莱德与阿拉希交界、被称为“枯萎庄园”的诅咒之地,被古老的魔法结界和物理陷阱层层保护,常规部队强攻无异于自杀。
联合小队,“利刃”
一支新的精英联合小队被组建起来,代号“利刃”。成员经过精心挑选,旨在实现能力互补与行动隐秘:
· 核心引导:莉安德拉·晨星(远程精神支援,通过特制的魔法水晶与小队保持连接,负责定位扎拉克的精神核心并感知其情绪波动,指引小队避开意识陷阱)。
· 渗透专家:伊莎·暗语(被遗忘者潜行者,熟悉亡灵魔法与构造,负责解除陷阱、无声潜入)。
· 战术突击:里拉斯·风行者(血精灵游侠,提供远程火力支援与战场视野)。
· 奥术破障:一位化名“凯兰”的人类幻术师(军情七处秘密培养的奥术专家,负责干扰结界、制造幻象)。
· 元素掩护:一位名叫“石肤”的牛头人萨满(萨尔亲自指派,负责利用元素之力制造声响掩护、扰乱能量感知,并在必要时提供治疗)。
他们的任务不是强攻,而是潜入、定位、利用莉安德拉发现的“缝隙”干扰扎拉克,并尝试获取信息或样本。
枯萎庄园,扭曲之境
“利刃”小队在夜色掩护下接近了枯萎庄园。即便远在数里之外,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了亡灵魔法与虚空腐化的气息。庄园本身仿佛活物,扭曲的钢铁栅栏如同肋骨,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地面覆盖着黏滑的、仿佛有生命的菌毯。
伊莎·暗语如同真正的幽灵,在前方开路。她灵巧地绕过或拆解着物理陷阱——压力板、淬毒弩箭、活动的地刺。凯兰则紧随其后,用精妙的幻术暂时“欺骗”了警戒结界,在小队通过后,结界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被触动。
“我能感觉到他……”莉安德拉的声音通过水晶传入每个队员的脑海,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就在庄园主宅的地下……他的意识像一团燃烧的、充满脓液的火焰……怨恨是燃料,恐惧是烟雾……小心,他在周围布设了精神感应陷阱,任何强烈的敌意或杀意都会触发它们。”
小队按照莉安德拉的指引,如同在雷区中穿行,依靠她的感知,避开那些无形的意识警报。他们穿过布满畸形缝合怪巡逻的大厅,绕过流淌着腐化粘液的回廊,逐渐深入庄园的核心。
地下实验室,疯狂的具象
主宅地下是一个被改造成巨大实验室的空间。这里没有传统的瓶瓶罐罐,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由血肉、金属和紫色水晶融合而成的培养槽,里面浸泡着各种扭曲的、仍在抽搐的生物组织。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虚空低语的混合气味。
实验室中央,一个高大的、身穿破烂研究员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搏动着的、由无数神经束和能量导管连接的大脑状器官前忙碌着。正是“缝合者”扎拉克。他的身体呈现出不自然的缝合痕迹,部分皮肤呈现紫黑色,手指如同手术刀般锋利。
“他正在……上传数据……”莉安德拉的声音带着震惊,“将他关于生命构造、能量转化……以及……他对永恒的理解……上传到那个‘大脑’里,输送给网络!”
“阻止他!”里拉斯低声道,长弓已经瞄准了扎拉克的后心。
“不!”莉安德拉急忙阻止,“直接攻击会触发他最后的防御,可能让数据流中断或自毁!我需要……接近他,放大他内心的‘缝隙’!”
伊莎和凯兰对视一眼,明白了计划。凯兰开始低声吟唱,一个精巧的幻象在实验室角落生成——一个模糊的、代表着扎拉克早期研究成果、被他视为“失败品”的缝合怪幻影开始移动,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扎拉克的动作猛地一滞,他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一半是腐烂的亡灵面容,另一半则覆盖着蠕动的紫色菌斑,一只眼睛闪烁着理性的亡灵之火,另一只则是一片纯粹的虚空黑暗。
“又一个……残次品……”他嘶哑地低语,注意力被幻象吸引,内心的骄傲与对“不完美”的偏执被轻微触动。
就是现在!
莉安德拉在水晶另一端,将全部精神力量聚焦于扎拉克意识中那丝对“失去自我”的恐惧!
“扎拉克……”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圣光的余晖与虚空的回响,“你追求的永恒……是成为不朽的雕像,还是……沦为他人意志的回音?”
扎拉克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他那只理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恐慌!
“谁?!谁在说话?!滚出我的脑子!”他咆哮着,双手抱住头颅,实验室内的能量瞬间变得不稳定,培养槽中的组织开始剧烈抽搐。
“就是现在!制服他!”伊莎如同闪电般从阴影中窜出,淬毒的匕首直指扎拉克的关节要害!里拉斯的箭矢离弦,目标是连接着“大脑”器官的主要能量导管!
石肤萨满猛地将图腾插入地面,一股强大的地缚能量缠向扎拉克的双腿!
凯兰则全力维持幻象,并开始施法干扰数据上传。
成功在望!
然而,就在伊莎的匕首即将触及扎拉克的瞬间,他那只虚空之眼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紫黑色光芒!所有的挣扎和恐惧瞬间被一股更强大的、冰冷的意志覆盖!
“愚蠢的蝼蚁……竟敢触碰吾之造物……”扎拉克的声音变得多重而非人,充满了恩佐斯的嘲弄。
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伊莎被直接震飞,撞在墙壁上。凯兰的幻象瞬间破碎,他本人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石肤的图腾碎裂,地缚能量被驱散。里拉斯的箭矢在靠近能量导管时被一层突然出现的暗影屏障挡住。
莉安德拉在远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连接几乎中断。
扎拉克(或者说,控制他的恩佐斯意志)缓缓漂浮起来,周身环绕着令人绝望的黑暗能量。“你们的数据……很有价值……作为回报,就让你们……成为新秩序的第一批基石吧!”
实验室所有的培养槽同时爆裂,无数扭曲的缝合怪与腐化能量体涌出,扑向“利刃”小队!
“窥隙”行动,瞬间从隐秘潜入,变成了绝望的突围战。他们触及了缝隙,却也惊醒了沉睡在缝隙深处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