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强光将林渊笼罩,他趴在满是碎石的路面上,嘴角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沫,染湿了身下的地面。手臂和腿骨断裂的剧痛让他浑身发抖,可他看着围上来的警察,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透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狂热。
“别过来……谁过来,谁就陪我一起死!”林渊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因为失血和剧痛变得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他用没受伤的手,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黑色胶带缠绕的物体——那是他之前藏在身上的自制爆炸装置,几根导线露在外面,一端连接着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打火机。
警察们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纷纷举起手铐和警棍,警惕地盯着他:“林渊!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机会?我的机会早就没了!”林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和疯狂,血沫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从赵三欺负苏柔那天起,从你们抓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们想抓我?可以!但得有人陪我一起下地狱!”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打火机的开关,眼神扫过周围的警察,又望向医院方向依旧未灭的火光,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我杀了赵三,烧了他的尸体,撞了你们的人……我早就烂透了!今天要么你们放我走,要么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林渊,你冷静点!”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放缓语气,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想想苏柔!你要是真的引爆了炸弹,苏柔怎么办?她还在等你,你难道想让她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里吗?”
提到苏柔,林渊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苦的挣扎。他想起苏柔在医院里哭着喊他名字的样子,想起自己曾经承诺要给她安稳的生活,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一样疼。
可这份挣扎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他眼底更深的疯狂取代。“苏柔……我对不起她……”他喃喃自语,手指却再次用力,将打火机的开关往下按了按,“但我不能被抓!我被抓了,苏柔也不会好过!你们这些警察,只会毁了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停在不远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赶来,原本是想救治被撞的交警,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危急的场面。
林渊看到救护车,眼神突然变得更加疯狂。他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嘶吼着:“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我就算死,也要拉更多人垫背!”
警察们见状,立刻做出防御姿态,随时准备冲上去制服他。可林渊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将打火机举到导线旁,眼神里满是决绝:“都给我陪葬吧!”
“砰!”
就在林渊即将点燃导线的瞬间,一名年轻警察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前,用警棍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打火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林渊吃痛,手里的爆炸装置也随之松动。
其他警察立刻一拥而上,死死按住林渊的身体,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冰冷的手铐再次铐住了他的手腕。“林渊!你被捕了!”
林渊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却再也无力反抗。他看着掉在地上的爆炸装置,看着围在身边的警察,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悔恨。
“苏柔……对不起……”他喃喃地念着苏柔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警察们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爆炸装置,交给随后赶来的拆弹专家。救护车将昏迷的林渊和受伤的交警一起送往医院。马路上的警灯依旧闪烁,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平静。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的街角,厉沉舟和苏柔躲在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柔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林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厉沉舟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满是沉重——他知道,林渊的极端,最终还是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们的故事,也彻底走向了血色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