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好,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被晒得发亮。厉沉舟和苏晚手牵着手慢慢走,小黄鸟在笼子里“叽叽”叫着,两人刚聊到出院后要去吃街角那家老字号的馄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晚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有冰凉的液体劈头盖脸浇了下来——那液体带着刺鼻的酸臭味,一碰到皮肤就传来钻心的疼!“啊——!”苏晚疼得浑身发抖,手瞬间松开厉沉舟,捂着脸颊蹲在地上,惨叫声撕心裂肺,眼泪混着脸上的液体往下淌,皮肤很快泛起红肿,甚至开始冒泡。
厉沉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蹲下来想帮苏晚擦,却又不敢碰——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硫酸,碰一下都可能灼伤自己!“苏晚!苏晚你怎么样?”他声音都在发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正往巷子里跑的蒙面女子,女子穿着深色外套,头上罩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跑起来的姿势却有些眼熟。
“快……快叫救护车!”苏晚疼得话都说不完整,脸颊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只能死死抓着厉沉舟的裤腿,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
厉沉舟一边慌忙掏出手机打120,一边盯着蒙面女子的背影大喊:“站住!你是谁?别跑!”可女子跑得飞快,转眼就钻进了巷子深处,没了踪影。厉沉舟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心里又急又怒,低头看着疼得蜷缩在地上的苏晚,心疼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能一遍遍地说:“救护车马上就来,再忍忍,再忍忍……”
周围的路人听到动静围了过来,有人拿出矿泉水想帮苏晚冲洗,厉沉舟赶紧拦住:“别!是硫酸!不能随便冲!”他虽然慌,但也知道硫酸遇水可能会产生热量,加重灼伤,只能蹲在旁边,用身体挡住围观的人群,尽量护着苏晚。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刚才蒙面女子跑起来的样子——那女子的身高、体型,还有跑起来时微微内扣的肩膀,怎么看都像一个人!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会不会是苏柔?
他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苏柔是苏晚的妹妹,平时对苏晚那么亲近,怎么可能会对苏晚下这种狠手?可刚才那背影实在太像了,尤其是女子跑的时候,右手习惯性地会往后摆一下,这个小动作,苏柔平时走路时也经常做!
“不……不可能是她……”厉沉舟喃喃自语,可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重。他看着苏晚疼得惨白的脸,又想起苏柔最近的样子——自从从东南亚回来后,苏柔就总是怪怪的,有时候会盯着苏晚和陆泽发呆,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时他还以为是苏柔没缓过来,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些眼神里似乎藏着嫉妒和怨恨。
“呜……疼……”苏晚的惨叫声拉回了厉沉舟的思绪,他赶紧回过神,紧紧握住苏晚的手:“别怕,我在呢,救护车马上就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很快,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苏晚抬上去,厉沉舟也跟着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驰往医院赶,厉沉舟坐在旁边,看着苏晚脸上覆盖着的纱布,心里又疼又怒,还有一丝不敢置信——如果真的是苏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不是亲姐妹吗?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陆泽的电话,声音沙哑:“陆泽……出事了……苏晚被人泼了硫酸……我怀疑……怀疑是苏柔……”
电话那头的陆泽瞬间懵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你说什么?苏晚被泼硫酸了?怎么会是苏柔?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不知道……但那个蒙面女子的背影和小动作,真的太像苏柔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苏晚在救护车上,咱们先去医院,等苏晚情况稳定了,再找苏柔问清楚……”
挂了电话,厉沉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他不敢相信苏柔会做出这种事,可刚才的画面又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指向苏柔。他只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柔,更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晚解释——如果伤害她的人,是她最亲近的妹妹,她该有多伤心?
救护车很快到达医院,苏晚被紧急推进了烧伤科手术室。厉沉舟和随后赶来的陆泽守在手术室外,两人都脸色惨白,一言不发。陆泽不停地踱步,时不时看向手术室的门,嘴里喃喃自语:“不会是苏柔的……一定是你看错了……她那么依赖苏晚,怎么可能害她……”
厉沉舟靠在墙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心里满是绝望和痛苦。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苏晚能不能挺过来,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苏柔做的,他们几个人的关系,还能不能回到从前。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所有人都拖入了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