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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基地的寝宫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碎瓷片混着血肉散落在金砖地面上,厉沉舟被两名警察架着胳膊,黑色风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掏耳勺——那是他早上化妆时随手塞进口袋的,此刻指尖捏着冰凉的金属勺,眼神里闪过一丝荒诞的笃定。

“你干什么?”苏晚蜷缩在角落,看着他突然反常的举动,声音还在发颤。刚才碗里的碎肉、导演疯癫的笑声还在脑海里回荡,厉沉舟这突如其来的“掏耳朵”,让她心里又揪紧了几分。

厉沉舟没回头,只是歪着头,将掏耳勺轻轻探进右耳,动作慢悠悠的,像是在享受什么惬意的时刻,嘴里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听过吗?掏耳朵的时候别人不能动。万一碰着了,捅坏了耳朵算谁的?”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眼神却瞟向架着他的警察,像是在等待什么。

那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耐烦。眼前这男人刚闹出人命,现在还装模作样掏耳朵,简直是对执法的蔑视。其中一名警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声道:“少装疯卖傻!跟我们走!”

“哎,你们不能动我!”厉沉舟猛地停下动作,掏耳勺还留在耳朵里,声音瞬间拔高,“我都说了,掏耳朵的时候不能动!你们要是敢碰我,我就把自己耳朵捅聋!”他眼神里的疯狂又冒了出来,死死盯着警察,像是在兑现什么赌约。

警察哪会吃他这一套?别说掏耳朵,就算他真要自残,也不能放任他继续在这里胡闹。另一名警察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掏耳勺:“别废话!跟我们回警局再说!”

“你们敢!”厉沉舟突然嘶吼起来,趁着警察伸手的瞬间,猛地将头一偏,手里的掏耳勺朝着自己的右耳狠狠捅了进去!

“嗤——!”

金属勺刺入耳道的瞬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耳廓往下淌,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领。厉沉舟发出一声闷哼,却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嘶哑,混着鲜血滴落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你们看!我真捅聋了!我说到做到!”他一边笑,一边猛地挣脱警察的束缚,双手捂着流血的耳朵,重重地摔在地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像小喷泉一样溅在地面上,染红了周围的碎瓷片。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在地上打起了滚,身体以逆时针的方向,一圈又一圈地在金砖地面上转动,黑色风衣上沾满了血渍、灰尘和碎肉,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疯癫的血人。

“别滚了!”警察冲上前,想要按住他,却被他疯狂扭动的身体躲开。厉沉舟的头发被鲜血黏在脸上,眼睛里满是血丝,嘴角却咧得很大,一边滚一边喊:“你们管不着!我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我耳朵聋了!我听不见!你们别想管我!”

他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逆时针的轨迹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暗红色的圈,鲜血随着他的滚动,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像是一幅诡异的画。苏晚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别过脸,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见过厉沉舟的疯狂,却没见过如此自毁式的疯癫,仿佛要将自己彻底撕碎,拉着所有人一起坠入地狱。

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就吓得躲在一旁,没人敢上前。有的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有的拿出手机,却又不敢录像,只能哆哆嗦嗦地看着地上疯滚的厉沉舟,眼神里满是恐惧。

一名年长的警察见状,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立刻对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别硬来,小心他再自残!找绳子,先把他捆住!”

几名警察立刻找来绳子,小心翼翼地绕到厉沉舟身边,趁着他转动的间隙,猛地扑上去,将他的胳膊和腿牢牢按住。厉沉舟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地嘶吼着:“放开我!我要滚!我还要滚!你们这些混蛋!我耳朵聋了!我听不见!”

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他的耳朵里涌出,滴在警察的手上,温热而粘稠。警察们强忍着不适,快速用绳子将他的手脚捆住,让他无法再滚动,只能躺在地上,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

“带走!”年长的警察一声令下,两名警察架起被捆住的厉沉舟,朝着外面走去。厉沉舟的头歪向一边,右耳的鲜血还在往下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串断断续续的血点。他却还在笑,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哑,直到被架出寝宫,笑声才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晚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和地面上那道暗红色的逆时针血圈,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道血圈旁,看着地上的鲜血,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厉沉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这场荒唐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只觉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恐惧。

警车里,厉沉舟被牢牢绑在座椅上,右耳的鲜血已经止住,只剩下干涸的血痂黏在耳廓上。他歪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逆时针……我要逆时针滚……他们不让我滚……”

警察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无奈。从警这么多年,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罪犯,却从没见过像厉沉舟这样,一边自残一边疯癫的人。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犯罪范畴,更像是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

到了警局后,法医立刻对厉沉舟的耳朵进行了检查,发现他的右耳鼓膜已经完全破裂,听小骨也受到了严重损伤,即使经过治疗,听力也很难恢复,几乎可以判定为永久性耳聋。而厉沉舟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坐在审讯室里,时不时地歪着头,像是在听什么,却又什么都听不见,嘴角还偶尔会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审讯过程异常艰难。厉沉舟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自己在掏耳朵,一会儿说要逆时针打滚,对于自己杀害导演、伤害他人的罪行,却绝口不提。警察无奈,只能调取片场的监控录像,结合苏晚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证词,来还原整个案件的经过。

几天后,厉沉舟被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医生在给他做检查时,发现他除了右耳的损伤外,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存在严重的精神分裂和狂躁倾向,需要进行强制的精神治疗。

苏晚没有再去看厉沉舟。她在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后,就带着家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换掉了手机号,删掉了所有的社交账号,努力想要忘记在影视基地发生的一切,忘记厉沉舟,忘记那碗装满碎肉的碗,忘记地上那道暗红色的逆时针血圈。

可有些记忆,一旦刻进骨子里,就再也无法抹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梦见厉沉舟在地上打滚的场景,梦见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耳朵里涌出,梦见他疯狂的笑声。她会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再也无法入睡。

厉沉舟最终被判定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被送往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他在精神病院里,依旧保持着疯癫的状态,时不时地会突然躺在地上,以逆时针的方向打滚,嘴里念叨着“掏耳朵”“不能动”,直到被护士强行制止。

有人说,他其实是装疯,想要逃避法律的制裁;也有人说,他是真的疯了,彻底活在了自己编织的疯狂世界里。可无论真相如何,他都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只能在精神病院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荒诞的举动,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场由“掏耳朵”引发的自残闹剧,最终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无法磨灭的阴影。它像一个警示,提醒着每一个人:当一个人被疯狂吞噬,失去理智的时候,不仅会伤害他人,更会以最残忍的方式伤害自己。而那些被牵连的人,也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带着这些痛苦的记忆,艰难地活下去。

精神病院的后院种着一片荒草,只有西南角的空地上,孤零零立着一棵歪脖子梧桐——那是厉沉舟三个月前亲手种的。他每天都会抱着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盆,蹲在树底下浇水,眼神专注得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护工们见了只当他是疯病发作,没人在意这棵连叶子都没几片的树,直到某天清晨,有人发现梧桐的枝桠上,竟挂着几颗圆滚滚的“果子”。

走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果子。是几颗与苏晚一模一样的脑袋,皮肤泛着诡异的苍白,头发顺着枝桠垂下来,眼睛半睁着,像是在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护工吓得尖叫着跑开,消息很快传到了厉沉舟耳朵里,他却笑得眼睛都眯了,颠颠地跑向后院,抱着树干来回摩挲,嘴里念叨着:“结果了,终于结果了!苏晚,我就知道你会来陪我!”

从那天起,厉沉舟几乎长在了梧桐树下。他搬来一张破旧的木凳,坐在树底下,对着枝桠上的脑袋们聊天,一聊就是一整天。最东边的那颗脑袋垂得最低,厉沉舟总先跟它说话,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苏晚,今天护工给我煮了粥,没放糖,一点都不好吃。你以前煮的粥就不一样,放了红枣,甜得很。”

那颗脑袋没有回应,只有风一吹,头发轻轻晃了晃。厉沉舟也不介意,又仰起头,对着中间那颗脑袋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海边别墅拍的戏吗?你穿龙袍的样子真好看,就是总忘词,导演骂你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他一边说一边拿手去碰那颗脑袋的脸颊,指尖碰到的是冰凉的硬壳——那不过是他用泥巴和废纸糊的假脑袋,涂了层劣质颜料,勉强有几分苏晚的轮廓。

聊到太阳偏西,厉沉舟的嗓子开始发哑,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瓶,拧开盖子往嘴里灌。瓶子里装的是凉白开,可他总说那是“甜水”。护工每天都会给他送十桶桶装水,可他还是不够喝,后来干脆推着医院的消毒水车来浇树、解渴,一天能喝掉二十吨水,肚子胀得像个皮球,却还是不停往嘴里灌,说“聊得费口舌,得多喝水才有力气”。

等跟中间的脑袋聊累了,他又转向最西边的那颗脑袋,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你上次为什么要跑?我就是想跟你拍完那场戏,你怎么就不懂呢?我把导演的手砍了,也是为了我们能好好拍戏,你怎么还不开心?”

他絮絮叨叨地说,从清晨说到日落,从粥的味道说到拍戏的细节,甚至说起以前在工地搬砖时,被苏晚用皮鞭抽的日子。枝桠上的脑袋们始终沉默,只有他自己在自说自话,偶尔还会因为某个话题争执起来,一会儿替这个脑袋反驳,一会儿又替那个脑袋辩解,活像个在跟空气吵架的疯子。

有护工路过,看到他对着假脑袋手舞足蹈,忍不住劝:“厉沉舟,那是假的,不是真的苏晚。”他立刻瞪圆了眼睛,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扔过去,嘶吼道:“你胡说!这就是苏晚!是她自己长在树上的!你再乱说,我就把你的脑袋也种上去!”护工吓得赶紧跑开,再也没人敢跟他提“假”字。

到了晚上,厉沉舟也不回病房。他抱着树干蜷缩在地上,借着月光继续跟脑袋聊天。有时候聊到兴起,还会伸手去摘一颗脑袋,抱在怀里摇晃,像在哄它睡觉:“太晚了,该睡了。明天我再跟你聊,聊我们以前在大清拍戏的事,你肯定喜欢听。”

可他不知道,这些被他当作“苏晚”的脑袋,竟会在深夜里“说话”。每当厉沉舟靠着树干打盹时,枝桠上的脑袋们就会发出细碎的声音,不是聊天,是在骂苏晚——“苏晚你这个骗子,为什么不来看厉沉舟?”“你明明答应过要陪他拍戏,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早就忘了他?”

声音又细又尖,像蚊子叫,只有风能把这些骂声带到空中。可苏晚听不见。她在千里之外的小城,找了份在花店包花的工作,每天早上九点开门,晚上六点关门,手上沾着玫瑰的刺,鼻尖萦绕着百合的香。她早就忘了精神病院的样子,忘了那棵歪脖子梧桐,甚至很少再想起厉沉舟——只有偶尔看到电视里播放古装剧时,才会愣一下神,然后赶紧换台。

有天夜里下了场雨,梧桐的叶子被打落了不少,几颗假脑袋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厉沉舟冒雨跑到后院,抱着树干哭,伸手去扶那些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嘴里喊着:“苏晚,你别掉下来!我还没跟你聊够呢!你掉下来了,我跟谁说话啊?”

雨水混着他的眼泪往下淌,他却不管不顾,脱下雨衣裹在树干上,像给树穿了件衣服。护工打着伞来劝他回病房,他死活不肯,说要陪着“苏晚”,怕她被雨淋坏了。最后护工没办法,只能搬来一张塑料布,帮他把树和脑袋一起罩住,他才肯坐在布底下,继续对着脑袋小声说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梧桐的叶子渐渐多了起来,枝桠上的假脑袋也越来越多——厉沉舟每天都会用泥巴糊新的脑袋,挂在树上,说“这样就能跟更多的苏晚聊天了”。他的嗓子越来越哑,喝的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护工忘了送水,他就趴在水龙头底下喝,喝得肚子咕咕叫,还是停不下来。

有次医生来给厉沉舟做检查,发现他的肾脏已经出现了损伤,长期过量饮水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可厉沉舟根本不在意,医生劝他少喝点水,他却瞪着眼睛说:“我跟苏晚聊天费口舌,不喝水怎么行?你要是不让我喝,我就把你的脑袋也种到树上!”医生无奈,只能让护工控制他的饮水量,可他总能找到机会偷水喝,藏在床底下的空瓶子,每天都会被他装满水。

枝桠上的脑袋们还在深夜里骂苏晚,声音越来越响,有时候甚至能传到病房里。其他病人被吵得睡不着,纷纷投诉,护工们想把那些假脑袋摘下来,却被厉沉舟拦着,他拿着一根木棍,在树底下转圈,像个守卫:“谁也不能碰我的苏晚!你们碰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

没人敢跟一个疯子拼命,护工们只能任由那些假脑袋挂在树上,任由它们在夜里“骂”苏晚。只有厉沉舟知道,那些骂声其实是他自己编的——是他太想苏晚了,想让她来陪自己,又怕她真的不来,才故意让“脑袋”们骂她,好像这样就能把她“骂”到精神病院来。

可苏晚从来没来过。她在小城的花店里,学会了包九十九种玫瑰,认识了隔壁卖水果的阿姨,偶尔还会跟朋友去公园散步。她偶尔会想起厉沉舟,想起那个在片场疯癫的男人,想起他耳朵流血打滚的样子,心里会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新的生活冲淡。她不知道精神病院的后院有棵会结“脑袋”的树,不知道有人每天对着假脑袋聊到嗓子沙哑,更不知道深夜里有“骂声”在喊她的名字。

厉沉舟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得像纸,走路都需要扶着墙,可他还是每天去后院跟脑袋聊天。有天他坐在木凳上,跟最东边的脑袋聊到一半,突然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溢出了血丝。他伸手去摸那颗脑袋,指尖刚碰到,就眼前一黑,栽倒在树底下。

护工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攥着一片梧桐叶,眼睛睁着,盯着枝桠上的假脑袋,像是还在跟它们聊天。精神病院的人把他抬走的时候,有人想把树上的假脑袋摘下来扔掉,却发现那些脑袋早就跟枝桠长在了一起——泥巴和废纸混着树汁,成了树干的一部分,再也摘不下来了。

后来,那棵梧桐越长越茂盛,枝桠上的假脑袋被树叶遮住,很少有人再注意到。只有偶尔下雨的时候,风会把树叶吹开,露出几颗苍白的脑袋,像是在盯着远方,又像是在继续“骂”着那个永远听不见的名字。

而千里之外的小城,苏晚正在给一束向日葵包花纸。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的手上,暖得很。她抬起头,对着门口的客人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阴霾——她早就走出了那段黑暗的过往,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偶尔在某个深夜,会突然梦见一棵结着脑袋的树,醒来后却想不起,那棵树到底长在什么地方。

精神病院的停尸间里,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厉沉舟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停尸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胸口没有丝毫起伏——至少在护工小王看来,他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死人。

小王推着清洁车路过停尸间,想起护士长的交代,得给“刚走”的厉沉舟盖好白布,免得遗体受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手里攥着一块叠得整齐的白布,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就在他伸手要将白布盖在厉沉舟身上时,原本“一动不动”的厉沉舟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死气,反而闪着疯狂的光,不等小王反应过来,厉沉舟猛地从停尸台底下摸出一把生锈的剪刀——那是他之前藏在床板缝隙里,假死时偷偷带进来的,此刻锋利的刀刃正对着小王的脸。

“啊——!”小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厉沉舟一把抓住衣领,狠狠拽了回来。厉沉舟坐在停尸台上,膝盖顶住小王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对准了小王的右耳。

“别动!”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说不出的兴奋,“我耳聋,你也别想有耳朵!”

话音刚落,他握着剪刀的手猛地一剪!“咔嚓”一声脆响,小王的右耳连带着一点皮肉,瞬间被剪了下来,鲜血“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溅在厉沉舟的白衬衫上,像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

小王捂着脸,身体剧烈地颤抖,可他没有发出疼痛的尖叫,反而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和厉沉舟的笑声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停尸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哈哈哈……好!剪得好!我早就看这耳朵不顺眼了!”

厉沉舟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小王会哭喊、会求饶,却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把剪下来的耳朵扔在地上,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算你识相!既然你也喜欢,那就一起玩!”

小王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从口袋里也摸出一把剪刀——那是他平时剪绷带用的,此刻却成了伤人的利器。他眼神里满是和厉沉舟一样的疯狂,朝着停尸间门口跑去,嘴里喊着:“走!我们去给别人‘剪耳朵’!让大家都跟我们一样!”

厉沉舟紧随其后,手里的生锈剪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两人冲出停尸间,沿着精神病院的走廊狂奔,走廊里的护工、病人看到他们满身是血的模样,有的吓得躲进病房,有的则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戏。

小王率先冲进一间病房,里面住着一个总是自言自语的病人。那病人正坐在床上,手里攥着一个破旧的玩偶,看到小王冲进来,也不害怕,只是歪着头看他。小王二话不说,冲上前按住病人的头,举起剪刀就朝着对方的耳朵剪去!“咔嚓”一声,病人的左耳被剪了下来,鲜血瞬间涌出。

可那病人也没有尖叫,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好!我的耳朵飞走啦!谢谢你!”

厉沉舟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他转身冲进另一间病房,里面住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厉沉舟拿着剪刀冲进来,只是平静地闭上眼睛。厉沉舟毫不客气,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耳朵,剪刀落下,老太太的右耳也被剪了下来。老太太睁开眼,摸了摸少了耳朵的地方,嘴角竟也勾起一抹笑容:“终于清净了……”

越来越多的病人被卷了进来。有的病人被剪了耳朵后,不仅不反抗,反而主动拿起身边的东西——梳子、勺子、甚至是碎玻璃,朝着其他病人的耳朵“剪”去;有的护工原本想阻止,却被小王剪了耳朵后,也加入了这场疯狂的“剪耳朵”游戏,拿着剪刀在走廊里追着病人跑。

精神病院彻底乱了套。鲜血顺着走廊的地板往下流,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被剪下来的耳朵散落在地上,有的还在微微抽搐;到处都是疯狂的笑声和“咔嚓”的剪刀声,像是一场诡异的狂欢。

厉沉舟拿着剪刀,在走廊里狂奔,他已经剪了五个人的耳朵,自己的白衬衫上沾满了鲜血,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看到一个护士躲在护士站里,正拿着手机发抖,立刻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手机摔在地上,举起剪刀对准她的耳朵:“你也来凑个热闹!我耳聋,你也别想听见声音!”

护士吓得浑身发抖,却突然像是被传染了一样,眼神变得疯狂起来,她一把抓住厉沉舟的手,将剪刀对准自己的耳朵:“剪!快剪!我早就不想听那些病人的吵闹声了!”

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握着护士的手,一起按下了剪刀。“咔嚓”一声,护士的左耳被剪了下来,鲜血溅在两人脸上,护士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好了!我终于听不见了!哈哈哈……”

就在这时,精神病院的院长带着保安冲了过来。他们拿着电棍、盾牌,看到走廊里的惨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住手!都给我住手!”院长声嘶力竭地喊道,“把他们手里的剪刀抢下来!快!”

保安们冲上前,对着那些拿着剪刀的病人、护工用电棍电击。被电击的人瞬间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却还在疯狂地笑着,嘴里喊着:“剪耳朵!继续剪耳朵!”

厉沉舟看到保安冲过来,拉起小王就想跑,却被一个保安用电棍击中了后背。他浑身一麻,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重重地摔在地上。小王也没能跑掉,被另一个保安按住,动弹不得。

“把他们都关进隔离病房!快!”院长指着厉沉舟和小王,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还有那些被剪了耳朵的人,赶紧送医务室止血!通知医院派救护车来!”

混乱渐渐被控制住。被剪了耳朵的病人、护工被送到医务室,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止血、包扎;那些参与“剪耳朵”的人,被保安们一个个拖进隔离病房,锁了起来;走廊里的血迹被清洁工用消毒水清洗,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久久散不去。

隔离病房里,厉沉舟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笑得很开心:“哈哈哈……今天玩得真痛快!小王,下次我们再玩‘剪耳朵’游戏!”

小王坐在他身边,也笑得一脸疯狂:“好!下次我们多找几个人!让整个精神病院的人都没有耳朵!”

两人的笑声透过隔离病房的铁门传出去,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医务室里,被剪了耳朵的护士坐在病床上,摸着包扎好的耳朵,脸上竟还带着笑容:“没有耳朵真好……再也不用听那些吵闹声了……”

院长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脸色凝重。他从业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场景——一个假死的病人,竟然能带动整个精神病院的人一起自残,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精神病范畴,更像是一种诡异的“疯狂传染”。

几天后,精神病院来了一批心理医生和专家。他们对厉沉舟、小王以及其他参与“剪耳朵”的人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些人大多存在严重的心理扭曲和精神分裂,而厉沉舟的“假死”和“剪耳朵”行为,像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疯狂和对“解脱”的渴望——剪掉耳朵,对他们来说,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摆脱烦恼”的方式。

厉沉舟被转到了更高级别的精神病院,进行24小时严密看管。他再也没有机会玩“剪耳朵”游戏,却每天都会在隔离病房里,用指甲在墙上画剪刀的图案,嘴里念叨着:“剪耳朵……剪耳朵……”

小王和其他参与“剪耳朵”的人,也被分别进行治疗。有的渐渐恢复了理智,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恐惧和后悔;有的则彻底陷入了疯狂,每天都在病房里寻找可以“剪耳朵”的东西。

精神病院的走廊里,再也没有了疯狂的笑声和“咔嚓”的剪刀声,可那些被剪了耳朵的人,却永远失去了听力。他们每天坐在病房里,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偶尔会有人摸一摸少了耳朵的地方,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

这场由厉沉舟引发的“剪耳朵”闹剧,最终以多人受伤、多人被强制治疗画上了句号。它像一个警钟,提醒着所有人:精神疾病的世界远比想象中复杂,而人性深处的疯狂,一旦被点燃,就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灾难。而那些被卷入其中的人,最终只能在疯狂与麻木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影视城的玉米地长得比人还高,绿油油的叶片在风里擦出“沙沙”的响,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厉沉舟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褂子,裤脚卷到膝盖,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叉——那是道具组特意准备的“闰土”道具,可在他手里,却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他歪着头,盯着玉米地深处,嘴里反复念叨着:“猹……苏晚……这次看你往哪跑……”

不远处,苏晚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灰色道具服,活像只圆滚滚的猹,脸上画着几道黑纹,眼神里满是警惕。她是被厉沉舟“请”来的——厉沉舟说,只要拍完这场《闰土刺猹》的戏,就彻底放过她,再也不找她麻烦。苏晚半信半疑,却又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穿上道具服,钻进这片让她浑身发毛的玉米地。

导演是个新来的,不知道厉沉舟的底细,只当他是个有点疯癫的特约演员。他拿着喇叭,站在玉米地外,对着两人喊:“都准备好了吗?闰土注意表情,要凶狠一点!猹要表现出惊慌失措!预备——1、2、3,开始!”

“不对!”厉沉舟突然转过头,眼神里的疯狂一闪而过,不等导演反应,他猛地举起手里的钢叉,转身就朝着导演的后背狠狠戳了过去!

“噗嗤——!”

钢叉的尖头瞬间穿透了导演的衬衫,扎进他的后背,带出一串滚烫的鲜血。导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厉沉舟拔出钢叉,只见叉尖上挂着三块血淋淋的肉,像是三颗模糊的“眼睛”,滴着血落在地上。

“应该是3、2、1开始!”厉沉舟蹲下身,用钢叉戳了戳导演的后背,语气里满是戏谑,“连数数都不会,也配当导演?”

导演趴在地上,后背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疼得他浑身抽搐,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是……是3、2、1……开始……我错了……别杀我……”

厉沉舟满意地笑了,站起身,重新举起钢叉,对准玉米地深处的苏晚,眼神里的疯狂彻底暴露:“苏晚,游戏开始了!”

苏晚在玉米地里看得清清楚楚,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想跑。可玉米秆密密麻麻,她穿着笨重的道具服,跑起来磕磕绊绊,根本跑不快。

“预备——3、2、1,开始!”厉沉舟大喊一声,像头野兽一样冲进玉米地,手里的钢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朝着苏晚的方向追去。

玉米叶划过苏晚的脸,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疼,她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厉沉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像踩在她的心脏上。她拼命地往前跑,嘴里喊着:“厉沉舟!你骗我!你不是说拍完戏就放过我吗?!”

“骗你?”厉沉舟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残忍的快意,“苏晚,我从来没说过要放过你。我找你拍戏,就是为了报复你!你以前用电锯割我,用皮鞭抽我,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钢叉插满全身的滋味!”

他的话音刚落,钢叉就已经追到了苏晚身后。苏晚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钢叉擦着她的肩膀扎进了旁边的玉米秆里,“咔嚓”一声,玉米秆断成两截,带着叶子的断口处溅出细小的水珠。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可厉沉舟像附骨之疽一样紧追不舍。他手里的钢叉不断挥舞,划破玉米秆,也划破苏晚的道具服,留下一道道血痕。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厉沉舟突然加速,一把抓住苏晚的道具服后领,将她狠狠拽了回来。苏晚摔倒在地上,玉米叶沾满了她的脸,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厉沉舟用膝盖死死按住后背,动弹不得。

“苏晚,你还记得在冰室里,你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吗?”厉沉舟低下头,凑在苏晚耳边,声音冰冷得像寒风,“今天,我要让你比那时候更痛苦!”

他说着,猛地举起钢叉,朝着苏晚的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啊——!”

钢叉穿透道具服,扎进苏晚的大腿,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灰色的道具服。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泪和汗水一起流了下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厉沉舟却没有停下,他拔出钢叉,又朝着苏晚的胳膊、后背、腰腹,一处接一处地扎下去!每扎一下,都伴随着苏晚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鲜血喷涌的声音。玉米地里,血腥味越来越浓,混合着泥土和玉米叶的气息,令人作呕。

“还不够!还不够!”厉沉舟像是疯了一样,一边扎一边喊,“你以前对我做的,比这狠多了!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苏晚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她的身体被钢叉扎得千疮百孔,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边只剩下厉沉舟疯狂的嘶吼和钢叉扎进肉体的“噗嗤”声。

不知扎了多少下,厉沉舟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苏晚,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他抬起头,看向玉米地深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挂着一个巨大的马蜂窝,黑压压的马蜂在蜂窝周围嗡嗡地飞着。

“苏晚,这还没完呢。”厉沉舟一把抓住苏晚的头发,将她拖起来,扛在肩膀上,朝着马蜂窝的方向走去。苏晚的身体软软地垂着,像一滩烂泥,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走到马蜂窝底下,厉沉舟将苏晚放在地上,用钢叉将她的手脚牢牢钉在旁边的玉米秆上,让她无法动弹。然后,他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着马蜂窝砸了过去!

“砰!”

马蜂窝被砸得粉碎,无数只马蜂瞬间被激怒,像一团黑色的乌云,朝着厉沉舟和苏晚的方向扑了过来。

厉沉舟早就准备好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然后退到一边,看着马蜂疯狂地扑向苏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哈哈哈……苏晚,好好享受吧!这些马蜂,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苏晚虽然意识模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只马蜂落在自己身上,钻进伤口里,用毒刺狠狠扎着她的皮肤。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比被钢叉扎还要难熬,像是有无数把小火苗在同时灼烧她的身体。

“啊——!”苏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头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动静。

马蜂还在不停地叮咬着她的身体,直到把她的身体叮得密密麻麻全是红肿的包,才渐渐散去。厉沉舟摘下防毒面具,走到苏晚身边,用钢叉戳了戳她的身体,见她没有反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苏晚,你终于死了。”他蹲下身,看着苏晚血肉模糊的脸,语气里满是释然,“这下,我们的恩怨,终于清了。”

他站起身,转身朝着玉米地外走去。阳光透过玉米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沾满鲜血的身上,像给他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他手里的钢叉还在滴着血,身后,是苏晚冰冷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玉米地。

走到玉米地外,厉沉舟看到那个被他戳伤的导演还躺在地上,气息奄奄。他冷笑一声,举起钢叉,朝着导演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结束了他的痛苦。

然后,他扔掉钢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着影视城的大门走去。他知道,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警察也会很快找到他,可他一点也不害怕。

他的仇报了,这辈子,也值了。

夕阳西下,影视城的玉米地里,只剩下苏晚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碎肉、马蜂的尸体。风一吹,玉米叶发出“沙沙”的响,像是在为这场血腥的报复,奏响最后的挽歌。

而厉沉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和永远无法洗刷的罪恶。可他不在乎,在他心里,只要能让苏晚付出代价,就算死,也值得。

这场由“拍戏”引发的报复惨案,最终以苏晚的死亡和厉沉舟的逃亡画上了句号。它像一个黑暗的诅咒,提醒着每一个人:仇恨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会长成最恶毒的藤蔓,缠绕着所有人,直到将彼此彻底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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