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天气骤然转冷,寒风刺骨。
林枫冻得瑟瑟发抖,想要进城躲避风寒。
然而,守城的赵军,竟然将他拒之门外。
原来,进城的人,必须缴纳关税,还要检查户籍身份。
林枫如今身无分文,又脏又破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个乞丐,自然无法进城。
林枫的心性,坚韧不拔。
他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守在城外,等待机会的到来。
那一晚,他只能靠野果充饥,躲在道旁的密林里,忍受着寒冷的侵袭。
当黎明的阳光洒满大地时,他终于抵挡不住疲惫和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车轮声惊醒。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队运羊的骡车经过。
林枫心中一喜,趁人不备,偷偷躲进最后一辆羊车里,混在羊群中,进了城。
这座赵国大城,气势恢宏,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林枫发现,这里女多男少,心想这一定是战争造成的后果。
他跳下车来,街上的人看到他落魄的模样,都露出鄙夷的眼光。
林枫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心中五味杂陈,无奈地长叹一声,站在繁华的街道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于是,他拐进一条狭窄又偏僻的横巷。
可刚进去,就被正在院落里嬉戏玩耍的一群孩子瞧见了。
孩子们像发现了什么稀罕怪物,一边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还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他用力投掷过来。
林枫实在被惹恼了,猛地回头,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想要吓唬他们。
这一下,可把孩子们吓得够呛,就像受惊的鸟兽一般,瞬间四散逃开。
然而,人群中有个小女童,慌乱中没来得及跑远,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林枫见状,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她。
可这小女童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在这寂静的小巷里,格外响亮。
这一哭可不得了,立刻引来几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成年人。
他们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气势汹汹地朝着林枫奔来,那架势,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林枫本就不是个爱惹事的人,更不想跟这些人动粗,只好拼命地逃跑。
一路上,他慌不择路,最后跑到一座破败又偏僻的土地庙前。
他也没多想,一头就扎了进去,躲到庙里的一个角落,盘腿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庙里突然多了个人。
林枫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去。
只见来人是个穿着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光着脚,怪不得之前林枫没听到脚步声。
这人身材高大,几乎和林枫一样高。
他容貌古朴,神色十分平静,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
除了头上束发的巾,他身上再没有其它任何配饰,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苦行僧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互相打量着对方,谁也没有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人慢悠悠地走到林枫的面前,蹲了下来,微笑道:“这位兄台,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林枫将右手放在身后,掐指一算,是大吉之兆,不禁暗松一口气。
他苦笑道:“鄙人本来是要到邯郸去探亲的,结果不小心迷了路,这才稀里糊涂地走到这里来了。
要是大爷你肯告诉鄙人,去邯郸该怎么走,鄙人真是感激不尽。”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林枫说话的声气和方式,已学得有七八分像当时的人。
那人听了,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大爷,只是看你体格魁梧,一表人才,虽然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但眼睛里还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我这才忍不住,出言问问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吗?”
林枫想了想,沉声道:“我啥都不懂,就有一身蛮力气,不怕干粗活,也不怕跟人打架。”
那人微笑着问道:“那你懂使剑吗?”
林枫当然不会说自己不懂,连忙点了点头。
那人淡淡道:“随我来!”
说完,便推开山神庙的后门,一闪身就没入了门后。
林枫此时也没个更好的去处,心想反正追进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便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来是一个荒芜已久的后院。
后院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围着,在中间有个干涸了的小池子,另一端还有一间小小的石屋。
这时,只见那人从屋内拿着一对木剑,走了出来,随手抛了一把给林枫。
林枫接过那把剑,心里猛地一震。
这剑看似普通,竟比之前用过的,重了好几倍。
剑身木色黝黑,看不出是用什么木头做的。
站在对面的那人,瞧出了林枫的惊讶,淡淡道:“这可是用千年花榴木,制成的重剑。来,朝我攻两剑试试。”
林枫握着剑,挥舞了两下,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怕一个不小心,伤着你。”
那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着道:“要是你的剑,能碰到我的衣服,我立马就给你邯郸的地势详图,还有路上用的盘缠和换洗的衣服。”
林枫一听,愣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这人比自己还狂呢。
他哈哈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说着,猛地向前冲去,到了那人五步远的地方,先使了个假动作,往左边虚晃一下。
紧接着往右一移,手中重剑横着扫过去,打算靠着自己的力气,把对方的木剑震开。
可没想到,那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手腕轻轻一转。
木剑后发先至,哐当一声,斜劈在林枫的剑上。
紧接着,剑尖一转,直直地朝着林枫的脸门刺了过来。
林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一步。
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剑术实在太高明,自己有力气,都没处使,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
他大喝一声,像只猛虎一样,又扑了上去。
一连七剑,那剑招就像狂风扫落叶一样,忽上忽下,横着砍,竖着劈,朝着那人猛攻过去。
那人嘴角始终挂着笑,稳稳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可不管林枫从哪个角度劈过来,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把剑挡开,而且接下来的剑招,又把林枫逼得往后退,根本不用和林枫硬拼力气。
一时间,只听见卜卜的木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等林枫劈到第七十二剑的时候,终于累得没了力气,往后退了好几步,喘着粗气,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人,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那人有些惊讶地道:“原来,你真的不懂击剑的技巧,只是靠着力气大、身手灵活罢了。不过,普通剑士要是碰上你,估计还真不好招架。”
林枫一脸颓丧,把剑往那人怀里一扔,苦笑道:“我自问是比不过你了,唉!
我还想着,闯荡天下呢,现在看来,真正的剑手,厉害得远超我想象。
算了,我还是回深山去吧,凑合着,过完这辈子算了。”
那人笑着道:“看你这一言一行,虽然穷困,却不贪心,气度也不一般,一看就是个天生正义的非凡人物。
来,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下厨给你做几个菜,咱们好好聊一聊。”
等林枫吃了两碗饭下肚,精神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
林枫刮去了胡子,整理好头发,又换上粗麻布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那人眼中流露出赞赏,由衷地道:“刚才听你说,想要闯一番事业,不知道这事业,具体指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