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裹着江水腥气扑面而来。
徐砚深将沈知意拉上快艇,杜清晏紧随其后解缆。“坐稳!”引擎轰鸣声中,快艇划破夜色驶向外滩。
沈知意回望渐渐远去的码头,警笛声与零星枪响仍隐约可闻。“陈景澜受伤不轻,应该追不上了。”
杜清晏检查着拆信刀上的血迹:“这一刀够他受的。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徐砚深专注驾驶,忽然开口:“证据都安全吗?”
沈知意从内袋取出防水袋:“芯片和翡翠碎片都在。只要公布这些,陈景澜假死的阴谋就会败露。”
“还不够。”徐砚深摇头,“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证明他与日军的具体交易内容。”
快艇靠岸在外滩一处隐蔽的泊位。三人钻进等候的汽车,杜清晏这才注意到徐砚深军装下的绷带又渗出血迹。
“你的伤...”
“无碍。”徐砚深简短回答,“先去安全点。”
安全点设在外滩一栋老洋房的地下室。沈知意处理徐砚深的伤口时倒吸冷气——枪伤撕裂,明显是近期激烈动作所致。
“你今天不该冒险来的。”她轻声责备,“若有个万一...”
徐砚深握住她手腕:“你更重要。”
杜清晏假装清嗓子打断:“来看这个。”他连接电脑调取数据,“陈景澜‘死后’的资金流向很有趣。”
屏幕上显示数十笔巨额转账,都是从陈景澜名下账户汇往日本商会的秘密账户。
“看这笔。”杜清晏放大一条记录,“三天前,五百万美元,备注是‘机械设备’。”
沈知意蹙眉:“他哪来这么多钱?”
“变卖陈家祖产。”徐砚深指向另一份文件,“码头、仓库、甚至祖宅地皮,都在他‘死后’被低价抛售。”
突然,电脑发出警报。
“被追踪了!”杜清晏急拔线,“快走!”
爆炸声从楼上传来!整栋房子剧烈摇晃!
“从后门!”徐砚深推着两人冲向逃生通道。
街道已被车辆封锁。陈景澜站在车顶,肩头缠着绷带,手持喇叭喊话:“把证据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沈知意握紧证据袋:“休想!”
枪战爆发。徐砚深掩护两人且战且退,子弹击碎路边橱窗。杜清晏突然拽住沈知意:“这边!”
他们冲进一家电影院,借着黑暗躲过追击。银幕上正放映新闻片,突然画面切换——竟是陈景澜的脸!
“沪上市民们,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告知...”陈景澜在镜头前演技精湛,“我遭遇刺杀侥幸生还,但发现惊人内幕...”
他展示伪造的文件:“徐砚深、杜清晏勾结共党,炸毁鹤丸号,陷害于我!”
观众哗然。沈知意气得发抖:“他竟倒打一耙!”
杜清晏拉住她:“冷静。这是预录的,他早就准备好了。”
影院出口已被封锁。徐砚深观察四周:“通风系统,跟我来。”
爬行在黑暗的通风管道中,沈知意忽然听见下方房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陈景澜和山口!
她示意两人安静,轻轻移开通风口格栅。
下方房间里,陈景澜正给山口倒茶:“...舆论已经造势,接下来...”
山口冷笑:“接下来该‘找到’徐砚深叛国的‘铁证’了。”
陈景澜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在他的私宅藏了与共党往来信件,明天就能‘偶然发现’。”
沈知意急忙用微型相机拍摄,却被反光暴露!
“谁?!”山口拔枪射击!
子弹击碎通风管道!徐砚深护住沈知意:“走!”
三人跌出管道,落入隔壁仓库。杜清晏急中生智点燃货堆,大火瞬间蔓延!
趁乱冲出仓库时,沈知意回头望见陈景澜在火场中狰狞的脸。
“你们逃不掉!”
·
藏身处在苏州河驳船中。
沈知意整理着拍到的证据:“足够证明他们的阴谋了。”
徐砚深却面色凝重:“还不够。需要找到陈景澜假死的医学证明。”
杜清晏忽然想起什么:“陈家有个家庭医生,或许知道内情。”
深夜潜入诊所时,却发现医生已遇害。资料柜被洗劫一空,只剩废纸篓里几张碎纸。
沈知意拼接碎纸,发现是病历片段:“...刀伤偏离心室三厘米...伪造死亡体征...”
“果然如此。”徐砚深握紧拳,“他买通医生伪造死亡。”
突然,诊所外传来引擎声。陈景澜带人包围了诊所!
“瓮中捉鳖!”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出来吧,谈谈条件。”
杜清晏急指后窗:“从这边!”
跳窗时,沈知意顺手带走废纸篓。街角车中,她仔细翻找,终于发现一张完整收据——支付给医生的“特殊服务费”,签字是陈景澜!
“铁证!”她激动道,“日期是他‘死亡’前一天!”
徐砚深突然刹车。前方路口设了关卡,日军正在盘查。
“不能硬闯。”杜清晏观察四周,“我知道条小路。”
小路通向码头,却是个死胡同。身后追兵已至,三人被迫退到仓库区。
“无路可逃了吧?”陈景澜持枪逼近,“把证据交出来。”
沈知意突然爬上货堆:“你再上前,我就烧了它们!”
她点燃打火机,逼近手中的证据袋。
陈景澜脸色骤变:“等等!我们可以谈...”
此时,远处传来轮船汽笛声。一道探照灯突然照亮码头!
徐砚深笑了:“援军到了。”
军艇靠岸,士兵们冲下码头。陈景澜见状急退,却被杜清晏拦住去路。
“游戏结束了,陈景澜。”
然而陈景澜突然大笑:“真的吗?”
他按下遥控器,码头集装箱突然爆炸!火光冲天中,他跃入江水消失不见。
沈知意握着证据袋,望着滚滚浓烟。
远处传来日军巡逻艇的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