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火锅。你们看这铜锅的肚子里是炭火,这锅里的就是汤底,这些肉啊菜啊都丢到里面煮,熟了就沾着小料吃,老好吃了,保证你们吃了这顿想下顿。”
在王小甜一番演示下,众人第一口下肚,顿时顾不上形象了,都甩开腮帮子开吃!
“唔,真好吃,姐,这个圆圆的弹弹的是啥?”
王小甜给妹妹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片:笑道:“那是虾丸,这个白色的是鱼丸,这个小蛋是鹌鹑蛋。”
王小梦一个都不认识,但丝毫不耽误她吃。
小树边吃边想,爹就是没口福,这么好吃的火锅他吃不到咯!
王孟海和刘氏也频频夸赞,感慨享了王小甜的福。
“嗝。”
放下筷子,众人都吃了个肚圆。吃辣锅的更是出了满头的汗,爽,真爽!
收拾好厨房,王小甜又泡了一壶普洱茶,众人在堂屋里消食儿。
“东家,门口有人找,说是县城范家的。”
安姨派人来了?
王小甜叫上王川去了门口。
来人确实是范府的金典,每次王小甜去送货,都是和他做的对接。
大冷的天赶了一路马车,金典被冻的鼻子头都红了。他揣着手缩着脖子,站在门口跺脚。
见王小甜出来了,赶忙把手伸出来行礼:“王姑娘好。”
“金典哥你咋来了?快先进屋。”
“我就不进去了,我过来是夫人让我跟您说一声,范家过不了多久就要破产了,以后您送货,就每个月二十五送到凤锦道的雅园,到时候我在那儿等您。”
破产?
不能啊,即便范家的铺子生意不好了,也不可能到破产的地步。
但看安雅的安排,范家破产是真事儿,但肯定连累不到她。
“成,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还是进屋喝口茶,暖和下吧。”
“不了不了,府里挺乱的,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金典驾着马车匆匆就走了。
“大妹,这范家可是县里有名的富户,铺子遍街都是,他家南北铺子干的多好啊,咋说破产就破产了呢?”
王川想不明白。
“哥,不关咱的事儿,只要还要咱的货,其它的不用咱操心。”
范府。
“老爷,老爷,云姨娘不见了。”
下人着急忙慌的跑到书房禀告。
范丰源正对着账本发呆,十几家铺子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各个亏损!短短两个月时间,居然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双手抓着头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怎么什么祸事儿都让他遇上了。二十几年的心血啊,全都没了!
直到下人跌跌撞撞跪在跟前儿,他才回过神。
“你说啥?”
“老爷,云姨娘跑了,偏院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听张妈妈说,一早瞧见云姨娘带着秋菊从后门出去了,秋菊还背着个包袱。”
啪!范丰源把手边的茶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范丰源觉得自己破碎的心,更碎了。
这个贱人,居然在自己最难的时候跑了!这些年对她的疼爱都是喂了狗了!
“赶紧派人去给我找!找回来直接捆上扔进柴房!”
“是。”
“等等,少爷呢?”
“少爷去学堂了,还没回来。”
还好,儿子没丢。摆摆手,让小厮赶紧出去找人。
小厮走了,范丰源无力的瘫坐在椅子里,双目无神。
主院里,安雅正指挥着下人收拾仓库里的物件。
“都小心着点儿,就这么点子东西了,别给磕了碰了。”
这段时间,范家遇到的事情儿那可太多了,每件事她都想笑,可现在还不能,憋的她可真难受。
范念心在旁边连廊上坐着吃点心,看着下人一趟一趟的往外搬东西。
“大娘子,云氏那个小贱人,撇下老爷儿子,卷着东西跑了。”
严妈妈走进院子,站在安雅身边小声道。
“跟好了,千万别让她真的跑了。”
“大娘子放心。”
说到那云氏,从三个多月前,她就发觉范丰源废了,每晚不过两息就泄火了,后来慢慢的,连事儿都办不成了,汤药一碗碗下肚,一点成效都没有,整的她每晚浑身的难受。
后来她去庙里进香,路上遇到大雨,她到一家书肆避雨,遇到一个书生。
那书生跑进门避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两人从道歉开始,到在雨檐下轻谈,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床上。
虽然是书生,可一赤裸相见才发现,精壮且有劲儿!比那范丰源不知强了多少。
这尝过鲜,可就停不下来了。
云氏为了能时常和情郎私会,更是在县城北边租了套宅子,养着那书生。
美天范丰源一出门,她后脚就找个理由去找情郎。
每次翻云覆雨后,那书生都搂着她,在她耳边念叨:“云娘,咱俩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每天晚上我只想到你睡在他身边,我就剜心的疼。不如,你离开他吧,咱俩远走高飞,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咱俩的日子。”
听着情郎的描述,云氏是真心动啊,可她不敢。不说范丰源会不会放过他们,就说她那个儿子她也放不下。
两人就这么偷偷摸摸了两个月,直到范府开始缩减开支,她才知道范府怕是要完。
于是乎,以后每天出门,她都会拿些值钱的东西去当了,银钱都放在了租的院子里。
昨天夜里,范丰源要她做好准备跟他过苦日子之后,她就下定决心,得赶紧走,不然连她自己的银钱首饰怕是都保不住了。
儿子,儿子是范家的种,俗话说,瘦子的骆驼比马大,范丰源绝不会亏待了他。
于是一大早,趁着范丰源在书房的空档,她让秋菊收拾了所有的金银细软,直奔和情郎约好的地点。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一出门开始,身后就跟上了两个尾巴。
三日后,范家破产了卖铺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县城。
县城的人都在感慨,大厦倾塌可真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过,王家口村被大雪封路,没人往县里跑,所以王小甜知道的时候,是十二月二十五送货的时候。
王川穿着厚实的皮袄,带着毡帽,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在前面赶车,王小甜穿着青色棉袄裙,披着棉大氅,坐在车厢里,车厢里点着碳盆子,一点都不冷。
身后王青赶着另一辆骡车,拉着一车的鸡精和皮蛋坛子,小心的跟在后头。
大雪还没有化,车轮子碾过,留下两道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