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公寓的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沈渊从沙发上抬头，看见琴酒带着一身夜风的寒意踏入玄关。黑色长风衣上还沾着公海特有的咸腥气息。
“回来了？”沈渊放下手中的书，嘴角微扬。
琴酒简单“嗯”了一声，然后随手将伯莱塔搁在玄关台上，径直朝浴室走去。沈渊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对方略显疲惫的背影，忽然开口：“老板，去屋里的大浴池泡吧，淋浴的话，头发该湿了，晚上不是还有工作。”
琴酒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向了主卧的浴室。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开来。琴酒脱去衣物，修长的身躯浸入宽敞的浴池中。热水漫过他紧绷的肩线，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那些陈年伤疤的轮廓。他仰头靠在池边，银发如瀑般垂落，有几缕发尾险些沾到水面——
沈渊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欣赏这一幕。直到看见那几缕不安分的银发，他才走上前，伸手轻轻将琴酒的长发拢到池外。
“老板，你们确定行动计划了？”沈渊的指尖缠绕着刚刚被湿润的一缕发丝，“朗姆什么态度？”
琴酒闭着眼，声音低沉：“他要求不计代价抢回库拉索。”
水珠从他锋利的眉骨滑落。
“应该是贝尔摩德给他打探到的消息，”琴酒冷笑，“他现在知道了库拉索失忆了，落在了公安手里。”
沈渊挑眉：“贝尔摩德还在日本？”他若有所思，“朗姆替她隐瞒行踪，看来她开出了不错的价码。”
手指继续梳理着银发，沈渊俯身问道：“那朗姆有备用方案，还是全权交给你？”
浴池中的男人突然睁眼，翡翠般的瞳孔在蒸汽中格外锐利。
“朗姆……”琴酒从喉间挤出一声讥讽的轻哼，再不多言。
沈渊识趣地不再追问。
琴酒踏出浴室，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他单手拢着浴巾，另一只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快速发出几条加密讯息。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银色的两鬓还滴着水，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发完讯息后又拨出一个电话，琴酒问道：“情况怎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汇报声。
“嗯，等我消息。”
第二个电话拨给了波本。
“波本，你在哪？”
安室透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琴酒听着听着突然冷笑一声：“你有任务——东都水族馆配电室，接管电路系统，解决监控问题。”
电话那头似乎提出了质疑，琴酒无所谓：“那是朗姆的人，结果我不在乎。”他的声音陡然危险起来，“这次我只看过程……你最好别给我惹麻烦，”琴酒突然又不屑道：“……你可以试试。”
沈渊全程倚在沙发上看戏，等琴酒挂断才好奇道：“老板，你这计划居然用波本？不怕他反手把你卖了吗？”
琴酒从冰箱取出矿泉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水珠顺着脖颈滑落：“那家伙都成‘天使’了，”他讽刺地勾起嘴角，“今晚的行动本来就不会顺利，再多点意外也无所谓。”
“科恩已经在那边装好了炸弹。”琴酒随手将空瓶捏瘪，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就看哪个意外先发生。”
他突然转向沈渊：“今晚你跟我行动。”银发下的绿瞳不容拒绝，“可以在空中看烟火，别自己跑去水族馆凑热闹。那边今晚不会安生的。”
沈渊：“……”
他默默看了眼窗外夜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晚空中也不怎么安全。
沈渊做好属于monk的装扮的时候，琴酒也回对面换好了衣服回来了。
琴酒站暖光灯下，黑色高领作战服紧贴着每一寸肌肉线条，从宽阔的肩背到精瘦的腰腹都被完美勾勒出来。高弹面料在关节处做了特殊剪裁，确保行动时不会有丝毫阻碍。腰间的战术皮带将枪套牢牢固定，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银白长发被高高束起，用黑色发带扎成利落的马尾，露出线条锋利的后颈。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增添了几分凌厉的野性。
沈渊的视线顺着对方绷紧的背肌线条一路下滑，最终停在收紧的腰线上。他忽然轻笑出声：“老板今天这身……”故意拖长了语调，“魅力值拉满啊。”
琴酒正检查弹匣的动作顿了一下，冷峻的侧脸看不出表情。但沈渊敏锐地注意到——那对藏在银发下的耳尖，正慢慢泛起薄红。
琴酒该不会是因为他之前吐槽琴酒的衣柜是万年不变的黑风衣，然后他就准备了另一身作战装备吧？这么一想这样的琴酒实在太……他舔了舔虎牙，真是“太可爱了！”
“乖，今晚要自己看家了。”沈渊蹲下身揉了揉闪电的脑袋，往自动喂食器里倒满特制肉干，“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是个什么情况，明天早上我们要是没回来，你先垫垫肚子。”他挠了挠猎豹的下巴，“回来一定补偿你大餐。”
闪电冰蓝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主人，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粗糙的触感像某种无言的承诺。
保时捷在夜色中疾驰，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物流园区，这又是沈渊没有涉足过的一处基地。沈渊跟着琴酒穿过标有“c-1”字样的锈蚀铁门，内部却别有洞天——
剥落的水泥墙后藏着虹膜识别器，琴酒抬眼扫过，地面立刻滑开隐藏式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当门再度开启时，眼前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巨大地下空间。
荧光标记指引他们走向另一部升降梯，这次是急速上升。当电梯门再次打开，夜风裹挟着航空燃油味扑面而来。
月光下，贝尔-波音mV-22鱼鹰式倾转旋翼机的双旋翼反射着冷光。基安蒂正坐在机舱口晃着腿，红色短发在探照灯下像燃烧的火焰。
“哇哦~”她吹了个口哨，“没想到琴酒竟然带你来这儿啊？”跳下机舱时战术靴砸出闷响，“按理来说不应该呀，你还没有代号，就算一个外围人员，这可是算违规的呀。”
沈渊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算是调查人员，之前在美丽国活动，我要是做代号考核的话就该被分去贝尔摩德手下了，那样多不好呀。”
基安蒂的表情瞬间扭曲，仿佛生吞了只苍蝇：“绝对不行！”她踮起脚一把勾住沈渊脖子，这可是能和她一起坑贝尔摩德的小伙伴，绝对不能让他成为贝尔摩德的手下。
“诶呀，我们都这么熟了，我绝对是相信你的，所以你来这里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你没必要考虑代号的事情，我们就这样玩的不是挺好的吗？以后要是有哪个代号成员欺负你你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哈哈。”
伏特加默默检查弹药箱，墨镜后的眼角抽搐——你是忘记了大哥和他的关系吗？谁能欺负得了他，他不把代号成员玩死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