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皇后无可辩驳的模样,心里也清楚大势已去。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皇帝,皇后再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或许…… 或许她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故意。念在她打理后宫多年,从轻发落吧。”
“从轻发落?” 胤禛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意,“皇额娘,事已至此,若是从轻发落,日后还有谁会把宫规国法放在眼里?”
太后看着胤禛是铁了心要处置皇后,蹴簇起眉头看了一眼殿中几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哀家与皇上有话要说。”
“皇额娘,皇后身为皇后,如今不管有无错处,都有待可查,苏培盛,传朕旨意:皇后即日起禁足景仁宫,后宫事务暂由华贵妃打理!”
年世兰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恭敬:“臣妾会好生打理后宫,请皇上和太后放心。”
“皇上,臣妾冤枉,皇额娘求您救我!”
胤禛不再看她,随即挥挥手,年世兰挑眉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太后看着空荡荡的殿内,心里满是怅然。她知道,这次皇后的错,她就算想护,也无能为力,皇家子嗣是胤禛的底线。
“皇帝,皇后的事还有待查清,哀家也不再多说。只是后宫之事,挂着前朝,还需谨慎处理,别伤了皇家颜面。”
胤禛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太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走出养心殿,安妃看着年世兰,语气带着几分敬佩:“华贵妃娘娘,今日多亏了您。”
年世兰给安陵容一个白眼,开口道:“今个的好运气可不是天天有,看好自己肚子里的肉吧!”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便上了辇轿离开了。
次日一早,晨光透过恂亲王府的窗纱,柔和地洒在梳妆台上。若曦半闭着眼,巧慧对着铜镜为她梳理长发,乌发如瀑般垂落。
“今儿我都不上朝,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允禵缓步走到她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宠溺。
“你帮我簪。”若曦偏头看他,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反手将步摇递到他手中:“世兰派人传话来,说让我进宫一趟。”
允禵接过步摇,小心翼翼地为她簪在发间,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轻轻一颤。
允禵眉头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她倒是一刻不闲,三天俩头的召你进宫,这一天天的行事,生怕别人不说她勾结宗室。”
若曦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声音软了几分:“那我要不要提醒她几句,让她行事收敛些?”
允禵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神里满是纵容:“不必,你和她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行事坦荡,光明磊落,就算有人想说闲话,也抓不到把柄。该进宫便进宫,该与她往来便往来,不必刻意避嫌。咱们恂亲王府行得正坐得端,还怕那些无稽之谈不成?”
若曦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我就知道你最懂我。”
一个时辰后,翊坤宫,颂芝早已在宫门口等候,见若曦连忙躬身行礼:“福晋,娘娘已在暖阁等候您了。”
若曦跟着宫女走进翊坤宫,年世兰正坐在软榻上翻看着账本,见若曦进来,笑着起身迎上前:“姐姐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我这一大早可就出门了,你这有好吃好喝的快给我端来,要不我可不依!”
“好好好!”两人并肩坐在软榻上,宫女奉上热茶。年世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昨日养心殿的事,你也听说了吗。”
若曦摇摇头,年世兰笑着讲了出来,若曦端着茶杯,眼神里满是了然:“难怪昨日我在寿康宫,见苏培盛急急忙忙来请太后去养心殿,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是我倒没想到,齐妃哦李贵人的宫女会站出来揭发真相。”
年世兰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若曦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眯起眼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来,让我猜猜,昨日那出揭发的戏码,恐怕是你的手笔吧?”
年世兰被戳穿心思,看着殿中无其他人也不掩饰,仰起头笑得明媚:“姐姐就是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可没陷害她,我只是顺水推舟,若是她本身清白,就算我想找破绽,也找不到不是?”
“就你厉害,嘴皮子也越来越能说。” 若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满是欣赏,“不过这样也好,往后也能清净些,你也省心。”
年世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门外喊道:“颂芝!”
颂芝快步走进来,躬身行礼:“娘娘。”
“你去把弘历和弘春一起接回来。” 年世兰笑着说道,转头看向若曦,“姐姐留下用午膳可好?”
“那我可要谨遵华贵妃娘娘的赐宴了。”
“姐姐又打趣我!” 年世兰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什么华贵妃娘娘,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世兰。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若曦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是我不对,不该打趣你。不过说真的,你晋了华贵妃,又掌了后宫,可要注意呢。”
“我知道。”
小宫女换了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端上桌,青瓷茶杯里浮着嫩绿的茶叶,热气氤氲间,茶香袅袅散开。
年世兰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的缠枝莲纹,目光落在若曦发间的赤金点翠步摇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姐姐今日这支步摇,倒是少见,看着像是前几年苏州织造进贡的样式,上面的翠羽色泽鲜亮,可不是寻常市面上能买到的。”
若曦抬手轻轻碰了碰步摇,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还是你眼尖,这是允禵去年生辰时送我的,他说看着这翠羽像极了江南春日的新柳,想着我喜欢江南景致,便特意让人寻来的。”
“十四爷倒是有心。” 年世兰笑着抿了口茶,从腕间褪下一只羊脂白玉手镯,放在桌上,“你看我这只镯子,说这是新出的料子,瞧我这颜色好,质地细腻,触手生温,姐姐看看可好?”
“这玉质确实难得,戴着正合适,衬得你肤色愈发白皙。”若曦拿起手镯,对着光细细端详,只见玉镯通体莹白,没有一丝杂色,上面还雕刻着细密的云纹,精致又大气,随即吩咐巧慧拿过锦盒:“这是新得了一只祖母绿的镯子,配你这身海棠红旗装,定是极美的。”
年世兰笑着接过,细细地看着,笑着带带到手上:“去把我梳妆台上那只赤金嵌红宝石的项链取来。”
小宫女很快取来锦盒,递到年世兰手中。年世兰将递给若曦:“你瞧瞧这个,是特意给安悦留的,上面的红宝石鸽血红,颜色正吧。”
若曦接过只见赤金的托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周围还镶嵌着细小的珍珠,璀璨夺目:“这红宝石确实难得,我那里还有一对嵌珍珠的红宝石耳坠,等日后安悦和胧月一起玩耍,让她们戴着同款饰物,定是极可爱的。”
两人捧着首饰,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宫女又添了些热茶,暖阁内的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