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还死死按在镇墓刃的刀柄上,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刀身那层诡异的红光像是活物般一跳一跳,映得他半张脸忽明忽暗。守护兽的巨口离他咽喉只差三寸,腥臭的热气喷在脸上,可它却僵住了,熔金竖瞳死死盯着那把锈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怎么?”墨渊咧嘴一笑,牙缝里都是血,“怕了?刚才不是挺能嚎的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刀后撤,脚底一滑差点跪倒,肩头伤口崩裂,血直接飙出来。夜影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刀锋横立,右臂青筋暴起,皮肤已泛出乌黑,毒素正顺着经脉往上爬。灵汐站在两人之间,指尖最后一张符纸燃成灰烬,寒霜咒的余波在空气中凝成细碎冰晶,缓缓飘落。
“撑不住了。”她喘着气,“再拖下去,咱们仨都得喂这破雾。”
墨渊抹了把脸,抬头看向那庞然大物。它盘踞在星阵中央,四爪紧扣地面,脊背骨刺根根竖起,像一堵移动的铁墙。黑雾在它口中翻滚,眼看就要炸开——这种腐蚀性玩意儿一旦释放,别说他们三个,整座洞窟都得被融出个窟窿。
“老子坟头都没这么邪门。”墨渊咬牙,识海里的系统界面一闪而过,“五点属性,全砸【力量】!”
肌肉瞬间绷紧,骨骼噼啪作响,他整个人像是被灌了铅,又像是随时要炸开。夜影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干嘛?别玩命。”
“玩命是你们的事。”墨渊冷笑,“我这是精准打击。”
他忽然往前冲了一步,左臂伤口故意蹭在刀背上,血再次染红锈刃。那红光猛地一盛,守护兽瞳孔骤缩,下意识低头护住腹部——就在那一瞬,墨渊眼角一跳。
“操!”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还真被我说中了!”
它腹部有一块鳞片,颜色比其他地方浅得多,灰白中透着裂纹,像是被人硬生生补上去的。更关键的是,每当它发力,那块鳞甲底下就会微微鼓动,像是封印压不住里面的东西。
“不是天生的,是拼的!”墨渊脑中电光火石,“老子挖过那么多坟,最懂这种‘修修补补’的把戏——这玩意儿早年肯定被人揍趴下过,现在这块皮,就是后来贴的补丁!”
他传音夜影:“三息,牵制左前爪,让它抬腿。”
夜影没问为什么,刀锋一转,整个人如箭射出,直扑守护兽左前肢旧伤处。刀光划过,火星四溅,那畜生吃痛,本能抬爪格挡。与此同时,灵汐指尖凝出一道冰棱,破空而出,正中尾椎关节!
“咔!”
一声脆响,守护兽尾巴猛地一甩,整个腹部瞬间暴露——就那半息!
墨渊动了。
他像一头扑食的野狗,贴地疾冲,拳头裹着全身灵力,轰然砸向那块灰白鳞甲!
“给爷——碎!!”
轰!!!
拳风炸裂,空气都被打出了音爆。那一拳,像是砸在了一口古钟上,震得整个洞窟嗡鸣不止。鳞片应声崩裂,黑血如泉喷涌,溅了墨渊一脸一身。
“呕——”他差点吐出来,“这味儿……比老王八泡福尔马林还冲!”
守护兽发出一声凄厉到不像生物的嘶吼,整个身躯剧烈扭动,脊背骨刺根根断裂,黑雾失控般喷出,腐蚀得岩壁滋滋作响。它疯狂甩尾,想把墨渊拍成肉泥,却被夜影死死缠住前肢,刀锋一次次斩在关节处,逼得它无法全力反击。
灵汐趁机掐诀,一道雷符脱手而出,直击其颈侧神经节点。那畜生动作一滞,墨渊借力翻身落地,踉跄两步才站稳,嘴角溢血,拳头肿得像个馒头。
“疼啊……”他甩了甩手,咧嘴笑了,“但值了。”
夜影喘着粗气,右臂毒素已蔓延至肩膀,皮肤发黑,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他一刀插进地面撑住身体,冷声道:“它还没倒。”
确实没倒。
守护兽缓缓站起,腹部那块鳞甲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皮肉,像是烧焦的树干,又像是干涸的河床。它双眼赤红,不再盯着墨渊的“启”字,而是死死锁定他的拳头——那一拳,打碎了它的伪装,也撕开了它的痛处。
“它怕了。”灵汐低声说,“它知道弱点暴露了。”
墨渊擦了把脸上的血,活动了下手腕,系统界面一闪:【力量】暂时锁死,冷却中。他咧嘴一笑:“怕?它早该怕了。谁让它当年被人揍趴下还不肯认命,非得拿块破皮糊住伤口装没事?”
他一步步往前走,脚步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黏腻声响。夜影和灵汐跟上,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守护兽围在中间。
那畜生低吼一声,忽然抬起前爪,狠狠拍向地面。轰隆一声,星阵崩裂数道,裂缝中涌出更多黑雾,带着腐骨般的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糟了!”灵汐急退,“雾在吞噬灵力!”
墨渊却不动,反而往前逼近一步,盯着那破裂的腹部:“你越慌,越说明我打对了地方。”
他忽然抬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抖了抖,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他捡起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呸地吐掉渣:“养魂丹?骗鬼呢,这味儿分明是腐骨散混着尸油炼的!花弄影这娘们又坑我!”
但他还是把剩下的全吞了下去。
一股灼热感从胃里炸开,顺着经脉蔓延全身。他感觉骨头都在发烫,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可与此同时,力气也在一点点回来。
“再来一次。”他握紧拳头,看向夜影和灵汐,“这次,别让它有机会喘气。”
夜影点头,刀锋微抬。灵汐深吸一口气,指尖凝出最后一缕寒气。
守护兽仰天咆哮,声浪震得岩层剥落如雨。它四肢猛蹬,如一座小山般朝墨渊撞来,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数倍!
墨渊不退反进,迎面冲上。
拳头还未落下,他忽然瞥见那破裂的腹部深处,有一道极细的金线,一闪而逝。
“嗯?”
他瞳孔一缩。
那金线……怎么那么像他体内的功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