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蓝光忽明忽暗,像谁在眨眼睛。墨渊一脚踩进去,怀里灵汐轻得不像活人,他牙关咬紧,腿肚子直打颤,不是怕,是狂暴模式退去后经脉里还烧着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背靠石壁滑坐下去,脑袋嗡嗡响,识海里的系统界面一半灰着,只剩个边框闪着微光,跟快断电的破灯泡似的。可他没工夫心疼自己,先把灵汐平放地上,手抖着从储物袋摸出三枚回元丹,掌心一碾,粉末混着指尖挤出的一滴金光,抹在她眉心。
那点功德金光渗进去,灵汐呼吸稳了些,可他自己眼前一黑,喉头腥甜,“噗”地喷出一口血,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烫得慌。
“老子……加点加到吐血,还是头一遭。”他咧嘴,笑得比哭难看。
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开启【修炼模式】。”
嗡——
一股温流从天灵盖灌下,不猛,但准,像有把小扫帚在经脉里一点点扒拉乱窜的灵力。那些烧得他五脏六腑冒烟的能量,终于开始归位,顺着奇经八脉缓缓回流丹田。每修复一段,四肢就暖一分,痛感像是被水冲走的沙子,一层层褪去。
他刚松口气,胸口突然一闷,仿佛被人拿锤子砸了三下。
“操!”他低骂,“反噬还没完?”
正想再催系统提速,密室入口蓝光一闪,一道身影无声踏入。
天狐族长老站在三步外,手里托着个玉瓶,瓶中一滴赤金色液体悬浮着,隐隐有狐影盘旋,哪怕隔着瓶子,也能感觉到一股灼热扑面而来。
“你还能撑多久?”长老声音低沉。
墨渊抬眼,眼神锐利:“她伤成这样,你不该给她用?”
“她伤在体,你伤在魂。”长老摇头,“你是阵眼,是锚。你倒了,我们全得喂虫子。”
墨渊盯着那滴精血,半晌咧嘴一笑:“你们狐狸,啥时候改行做慈善了?”
“不是慈善。”长老把玉瓶往前一递,“是赌。我赌你不会死,也不会跑。”
墨渊沉默两秒,接过玉瓶,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没急着喝,反而闭眼,启动系统仅存的【分析术】。
黑白符文在识海飞速流转,三息后,一行结论浮现:能量纯度极高,含微量异种血脉因子,融合路径建议——先提悟性,稳心神,再以防御属性护住心脉,最后灵力注入引导。
“来就来。”他睁开眼,自言自语,“老子加点都加出肌肉记忆了。”
仰头,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滚烫洪流从喉咙直冲而下,撞进丹田时“轰”地炸开,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银针扎进骨髓,顺着经脉疯狂穿刺。他浑身抽搐,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灵力+3!防御+2!悟性+1!”
念头一起,属性点瞬间注入。
体表金光一闪而没,那是残存的功德之力自动护主;心脉处一股暖流稳住跳动节奏,不至于爆裂;而悟性提升带来的清明,则让他在剧痛中仍能感知能量走向。
他咬牙,引导那股狂暴的精血之力,与体内残存的功德金光交融。起初如油入水,互不相容,可随着灵力循环加速,两者竟渐渐缠绕,化作一道澄澈金流,在十二正经中奔涌不休。
与此同时,他分出一缕神识,继续向灵汐输送温和灵力,维持她生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
密室蓝光稳定下来,映得两人轮廓模糊。墨渊周身泛起淡淡金芒,呼吸越来越绵长,像深渊底部涌动的潮汐。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衣衫上结出一层白霜般的灵力结晶。
一夜。
他忽然睁眼。
眸光如电,瞳孔深处似有雷光一闪而逝。
抬手,轻轻一握。
空气发出“噼啪”一声脆响,仿佛被捏碎的琉璃。
“力量……涨了。”他低声说,嗓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厚重。
低头看灵汐,她脸色已恢复些许血色,呼吸平稳,虽未醒,但命保住了。
他伸手探她鼻息,确认无恙,才缓缓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但经脉通畅,灵力如江河奔涌,比之前浑厚了不止一倍。
更关键的是——灵力纯度变了。
以前像浑水,现在清得能照见人影。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间隐约有金丝流转,那是精血与功德融合后的痕迹。
“天狐精血……洗髓伐骨,提纯灵力。”他喃喃,“下一步,是不是该突破了?”
正想着,系统界面突然轻微一震。
灰暗的部分依旧未亮,但核心区域浮现出一行新提示:
【检测到高纯度灵力环境,是否启动‘领域模拟’功能?】
墨渊一愣:“这玩意儿还能用?”
他记得这功能是在星核铁矿脉深处解锁的,一直灰着,说是需要特定条件激活。
“模拟什么?”
【可模拟‘混沌领域’初始形态,持续时间三分钟,消耗灵力30%,冷却七日。】
“三分钟?够干票大的了。”他眯眼,“先记着,留着打架用。”
他重新盘坐,闭目调息,将暴涨的力量一点点压缩、沉淀。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飞船、议会、冥骨宗、血魔殿……一堆麻烦在后头排队。
但现在,他不怕了。
他墨渊,从来不是靠境界吃饭的。
他是靠加点吃饭的。
而且——
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别人练功十年破境,他嗑一滴血,睡一觉,直接起飞。
正想着,怀里的储物袋突然“咚”地一震。
他一愣,掏出来一看,是那块毒千机断掉的法杖残骸,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几道血色纹路,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他眯起眼,手指摩挲过那道裂痕。
“老毒物,你还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