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离开后的第五天,青溪镇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县衙的捕头就带着两个衙役,骑马来到了“清鸢药膳坊”门口。捕头翻身下马,朝着正在擦拭柜台的苏清鸢拱了拱手,语气恭敬:“苏掌柜,打扰了,县令大人有要事吩咐,让我来告知你一声。”
苏清鸢放下抹布,心里微微一紧——自萧九离开后,她一直担心会有麻烦找上门,此刻见捕头突然到访,难免有些不安。她强装镇定地回礼:“捕头客气了,不知县令大人有何吩咐?”
“是这样,”捕头走到前店角落,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清晨,有村民在城外的山林里发现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县衙派人去查验后,确认那些人是外地流窜过来的盗匪,身上还带着凶器,应该是想在镇上作案,不知为何自相残杀,最后都死在了山林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县令大人让我告诉你,此事已经处理完毕,尸体也已妥善安葬,让你不必担心,安心经营药膳坊即可。若是后续遇到什么可疑人物,及时去县衙禀报就行。”
苏清鸢听到“黑衣人的尸体”“外地流窜的盗匪”,心里瞬间明白了——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盗匪,而是追杀萧九的人。他们应该是在萧九离开后才赶到青溪镇,找不到萧九的踪迹,又怕被官府发现,最终不知因何起了内讧,或者在山林里遭遇了意外,才丢了性命。
她暗自松了口气,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几分——至少,萧九已经安全离开了青溪镇,没有被这些人追上。可随即,另一个疑问又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会让萧九遭遇如此凶险的追杀?那些人连萧九的踪迹都找不到了,却还留在青溪镇附近,甚至不惜自相残杀,可见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对萧九的追杀有多执着。
她想起萧九提起“巫蛊案”时的凝重,想起他说“关乎很多人性命”时的严肃,想起他身上那股与小镇格格不入的英气和狠厉——这个叫“萧九”的男人,身上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秘密。他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商人,而是卷入了一场足以危及性命的重大纷争里。
“苏掌柜?苏掌柜?”捕头见苏清鸢走神,忍不住轻声唤道。
苏清鸢回过神,连忙点头:“多谢捕头告知,也替我谢谢县令大人。我知道了,若是遇到可疑人物,定会及时去县衙禀报。”
“好,那我就先回县衙复命了。”捕头拱了拱手,转身带着衙役离开了药膳坊。
看着捕头远去的背影,苏清鸢走到窗边,望着城外山林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庆幸萧九已经安全离开,又担忧他接下来的安危——那些人的死,或许只是暂时的平静,只要“巫蛊案”没有解决,追杀就不会停止,萧九依旧会身处险境。
“掌柜的,刚才捕头来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巧端着一盆热水走过来,见苏清鸢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大事,”苏清鸢笑了笑,掩饰住心里的担忧,“就是县令大人让捕头来告知,城外发现了几具盗匪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让咱们不必担心。”
“盗匪?”阿巧吓了一跳,“咱们镇上怎么会有盗匪?幸好被发现了,不然说不定会来咱们药膳坊捣乱。”
“是啊,幸好处理得及时。”苏清鸢附和道,没有再多说,转身继续擦拭柜台。她知道,关于萧九的事,关于那些黑衣人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要让伙计们知道得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可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想起萧九的安危。她会在熬制药膳时走神,会在招呼客人时恍惚,甚至会在深夜里,梦见萧九被黑衣人追杀,浑身是伤地跑向她,却又在她伸手想要抓住他时,突然消失不见。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苏清鸢都会取出那枚白玉佩,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玉佩温润的触感,仿佛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让她稍稍安心——萧九留下了这枚玉佩,留下了承诺,就说明他一定会努力活下去,一定会平安回来。
她不知道这份等待会持续多久,不知道萧九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巫蛊案”,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但她知道,自己会一直等下去,守着药膳坊,守着家人,守着这份承诺,等着萧九平安归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