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靖王府,处处弥漫着筹备大婚的喜庆气息。清鸢院的廊下挂着新制的大红绸缎,药房旁的空地上堆着待整理的贺礼,仆人们穿梭往来,忙着布置庭院、核对宾客名单,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而在苏清鸢特意为侄女苏明玥安排的房间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安静与温馨。
苏明玥今年刚满十岁,是苏清鸢远房大伯苏老实的女儿。得知苏清鸢要大婚,苏老实便特意带着女儿来京城,一来是提前恭贺,二来也是想让女儿多陪陪苏清鸢。苏明玥性子文静,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爱闹,反而格外喜欢做女红,这几日更是天天躲在房间里,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日午后,苏清鸢处理完婚礼流程的事,想着去看看侄女,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门口。刚到门口,她便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她轻轻推开门,探头往里看——只见苏明玥正坐在窗边的绣架前,小小的身子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绣布,右手拿着绣花针,小心翼翼地在布上穿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明玥,在做什么呢?”苏清鸢笑着走进房间,声音放得格外轻柔,生怕打扰到侄女。
苏明玥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绣布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姑……没什么。”
苏清鸢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落在她身后露出的一角绣布上——那是一块正红色的绸缎,上面隐约能看到绣了一半的鸳鸯图案。她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是不是在给姑姑做礼物呀?能让姑姑看看吗?”
苏明玥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将绣布从身后拿出来,递到苏清鸢面前,小声说道:“姑姑,我……我想给你绣一个荷包当嫁妆,可是我绣得不好,你别嫌弃。”
苏清鸢接过绣布,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正红色的绸缎上,一对鸳鸯正在水中嬉戏,鸳鸯的羽毛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出,层次分明;水面上还绣着几片绿色的荷叶和粉色的荷花,虽然针脚不如专业绣娘那般细密,有些地方甚至还显得稚嫩,但每一针每一线都绣得格外认真,能看出苏明玥花了不少心思。
“明玥,这绣得很好看啊,姑姑怎么会嫌弃呢?”苏清鸢看着侄女紧张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她轻轻抚摸着绣布上的鸳鸯,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姑姑知道,你为了绣这个荷包,肯定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对不对?”
苏明玥点了点头,眼神认真地说道:“嗯,我每天都绣好几个时辰,已经绣了五天了。周奶奶说,鸳鸯代表着永远在一起,我想把这个荷包送给姑姑,祝姑姑和姑父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她说着,眼中泛起一丝期待,又带着几分忐忑:“姑姑,你喜欢吗?要是你不喜欢,我再给你绣别的,我还会绣荷花和牡丹。”
“喜欢,姑姑很喜欢。”苏清鸢将侄女搂进怀里,声音温柔,“这是姑姑收到的最珍贵的嫁妆,比那些金银珠宝都要珍贵。姑姑会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永远都不会弄丢。”
苏明玥靠在苏清鸢的怀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等我把荷包绣完,就给姑姑系在腰上,这样姑姑就能天天看到了。”
“好,姑姑等着。”苏清鸢轻轻拍着侄女的背,心中满是感动。她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竟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为她准备这样一份充满心意的嫁妆。这份礼物或许不够贵重,却饱含着最纯粹的祝福与爱意,是任何金银珠宝都无法比拟的。
接下来的几日,苏明玥更加用心地绣荷包。苏清鸢怕她累着,便每天都抽出时间陪在她身边,帮她穿针引线,教她如何让针脚更细密。有时候,萧玦处理完政务,也会过来看看她们,还会特意给苏明玥带来一些颜色鲜艳的丝线和精致的绣花针,逗得小姑娘开心不已。
七月二十那天,苏明玥终于把荷包绣完了。她拿着荷包,蹦蹦跳跳地跑到苏清鸢面前,兴奋地说道:“姑姑,你看!荷包绣好了!”
苏清鸢接过荷包,仔细看着——荷包的形状是圆润的椭圆形,正面绣着一对完整的鸳鸯戏水图,背面绣着一个小小的“囍”字,荷包的边缘还绣着一圈细密的蕾丝花边,用粉色的丝线点缀,显得格外精致。
“明玥,这绣得太好看了!”苏清鸢忍不住赞叹,她拿起荷包,轻轻系在自己的腰间,对着铜镜照了照,“你看,姑姑系着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苏明玥用力点头,眼中满是骄傲,“姑姑系着这个荷包,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萧玦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苏清鸢腰间的荷包,笑着走上前:“这荷包真精致,是明玥绣的吧?”
“嗯!是我给姑姑绣的嫁妆!”苏明玥抢先回答,语气中满是自豪。
萧玦看着荷包上的鸳鸯图案,眼中满是笑意:“明玥真厉害,这鸳鸯绣得栩栩如生。有了这个荷包,你姑姑一定会跟我永远在一起的。”
苏明玥听到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了。
大婚那天,苏清鸢穿着华丽的嫁衣,腰间依旧系着苏明玥绣的鸳鸯荷包。当她牵着萧玦的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天地时,她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荷包,心中满是温暖与幸福。她知道,这个小小的荷包,不仅承载着侄女最纯粹的祝福,更承载着她对亲情的珍视。这份珍贵的“嫁妆”,会像一份温暖的力量,陪伴她走过往后的每一天,提醒她无论身份如何变化,都要永远珍惜身边的亲情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