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紧赶慢赶,华雄带着核心团队终于踏入了渔阳地界。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名为“家”的安心味道。他顾不上欣赏沿途越发繁荣的景象,将后续杂事一股脑丢给赵云、严纲处理,自己则快马加鞭,直奔太守府。
“文姬!文姬!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华雄几乎是冲进了后宅,盔甲都来不及卸下,带着一身风尘仆仆。
蔡琰正倚在软榻上小憩,闻声睁开眼,便看到自家夫君那副急切又傻气的模样。她唇角不由漾开温柔的笑意,扶着腰想要起身:“夫君回来了?一路辛苦……”
“别动别动!躺着就好!”华雄一个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按住她,目光灼灼地落在她尚不明显的小腹上,想碰又不敢碰,搓着手,像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吐得厉害吗?要不要把吴普再叫来看看?哦对了,华佗和张仲景还没找到,不过你放心,老子……我一定继续派人去找!把天下名医都给你找来!”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语气里的关切和紧张几乎要满溢出来。蔡琰看着他风尘仆仆、眼底带着血丝却只顾盯着自己肚子的模样,心头暖流涌动,鼻尖微微发酸。她轻轻握住他因紧张而攥紧的拳头,柔声道:“夫君莫要担心,妾身一切都好。除了近来有些嗜睡,并无其他不适。吴先生也定期来请脉,说胎象很稳。”
“嗜睡好,嗜睡好,多睡睡,长身体……”张承语无伦次地点头,这才稍稍放下心,仔细端详蔡琰的脸庞,觉得她似乎清减了些,又心疼起来,“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想吃什么?我让厨房……不,我亲自给你做!辽东那边带回来不少新鲜海货,我给你露一手!”
蔡琰被他逗笑,拉着他坐下:“夫君刚回来,好生歇着才是。妾身饮食都好,只是胃口稍欠,不必劳烦夫君。”
“这怎么是劳烦?”张承瞪眼,随即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蔡琰腹前,开始他的“胎教”大业,“孩儿啊,听见没?你爹我回来了!你爹我可不是一般人,前段时间在辽东,那是大杀四方,智勇双全!先用‘脱口秀’把公孙度那老小子气得吐血,又用‘饭桶计’把他坑得底掉,最后还捡了个猛将太史慈,差点还当了水泥船的首航烈士……总之,你爹我英明神武,你以后出来了,可得好好学着点!”
蔡琰在一旁听得啼笑皆非,哪有这样自吹自擂给胎儿做胎教的?她无奈地轻拍张承的肩膀:“夫君,孩儿还小,哪里听得懂这些打打杀杀?莫要吓着他。”
“怎么会吓着?这叫提前树立英雄榜样!”张承不以为然,但见蔡琰神色,还是收敛了些,挠挠头,“那……讲点别的?要不我给他唱个歌?我们那儿的《孤勇者》挺带劲的……”
蔡琰掩口轻笑,决定转移这个话题:“夫君,与其说这些,不如想想,该给孩儿取个什么名字?”
“取名?”张承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坏了!怕什么来什么!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自己还能没数?平时靠着插科打诨和超越时代的见识忽悠忽悠人还行,真要正儿八经取个符合这时代审美、又有寓意的名字,简直是公开处刑!这个时代也没豆包、deepSeek让人省心省力的工具。
“这个……这个嘛……”张承眼神开始飘忽,大脑疯狂运转,试图从贫瘠的知识储备里扒拉出几个像样的名字。华强东?不行,一股子电子配件味儿。华正非?听着像要搞技术封锁。华一鸣?倒是能一鸣惊人,但总感觉差点意思。华健林?目标先赚它一个亿?华罗庚?数学是好,可这是乱世啊大哥!
他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一堆后世名人的名字,感觉哪个都不太对劲。
蔡琰见他抓耳挠腮,面露难色,温言提示道:“夫君,依当下礼治,士人多取单名,简洁大气。”
“单名?单名好,单名妙!”张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开始筛选单名。华云?刚一想就觉得不对劲,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他跟赵云有什么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摇头。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某个经典影视形象,脱口而出:“要不……叫华安?男女通用,寓意也好,在这乱世之中,平安长大!老子……为父定为他遮风挡雨,护他一生周全!”
说完,他还有点小得意,觉得这名字朴实无华,寓意深远,简直是为他这种文化水平量身定做的。
蔡琰闻言,微微一怔,细细品味了一下“华安”二字。名字虽不算风雅,但“安”字确是她作为母亲对孩儿最深的期盼。看着夫君那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她心中柔软,含笑点头:“华安……平安顺遂,甚好。便依夫君之意。”
张承顿时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后背都快出汗了。取名这事儿,比带兵打仗还累人!
解决了取名难题,气氛更加温馨。张承握着蔡琰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辽东的趣事,刻意避开了辽阳血战的惨烈,只挑那些“饭桶计”、“脱口秀攻城”的糗事来说,逗得蔡琰不时莞尔。
说着说着,蔡琰似是无意间提了一句:“前日听闻,糜家小姐似乎已随其兄返回徐州了。夫君在辽东,与她可还相处得来?”
张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他立刻坐直身体,表情严肃,举起三根手指:“文姬!天地良心!我跟那糜贞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任何逾矩之处!都是那丫头片子自己胆子大,女扮男装瞎胡闹,老缠着我问东问西,我可是一直洁身自好,归然不动,坐怀不乱!我心里只有你,还有咱们的华安!”
他一番表忠心,说得又快又急,生怕蔡琰误会。
蔡琰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模样,不由失笑,轻轻拉下他发誓的手,柔声道:“夫君何必如此紧张?妾身并非善妒之人。如今乱世,夫君肩负重任,将来身边若有多几位知冷知热的妹妹照料,妾身也能安心些。只要夫君心里有妾身,有我们这个家,便足矣。”
张承愣住了,看着蔡琰真诚而温婉的眼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这就是古代女子的贤惠吗?放在二十一世纪,光是糜贞那些“纠缠”行为,就够他跪搓衣板解释三天三夜了,搞不好直接就是火葬场开局。哪里会像蔡琰这样,不仅不怪罪,反而主动表示理解甚至支持?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庆幸和感动,紧紧握住蔡琰的手:“文姬,你……你真好!能娶到你,是我华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放下心来的张承,内心也不禁感慨。对于糜贞,他确实有那么点对于活泼可爱女孩的本能好感,但远谈不上刻骨铭心的喜欢。更多是觉得这姑娘有趣、胆大,像个需要照顾的妹妹。但蔡琰的话,以及他隐约知道的糜贞拒婚刘备的原因(或许与自己有关?),让他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感觉好像无形中耽误了人家。
“糜家那边……”张承沉吟了一下,“等过些时日,局势稳定点,我找糜子仲聊聊吧。总得有个妥善的交代,不能让人家姑娘平白受了委屈。”
蔡琰点点头,不再多言,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相依的身影,温馨而宁静。
对张承而言,归家的喜悦夹杂着即将为人父的激动、取名暴露文化水平的窘迫、以及如何处理糜贞这份“桃花债”的烦恼,可谓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