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
他说他真的没有想到,嗯,有人会信吗。
他没料到霍锦溪反应如此激烈,或者说,他压根没在行动前把霍家的地盘归属和当家人的脾气放在优先级上考虑。
副官:。。。。
副官摇头,他不信。
他站在床边,腰板挺直,眼神却微微飘了一下。
他觉得佛爷就是没把霍当家放在眼里。
佛爷这话,他自己信吗?
副官心里默默摇头。
去二爷家,佛爷哪次不是客客气气提前知会?
去九爷那里商议事情,更是礼数周全。
怎么偏偏到了霍家头上,就没想到了呢?
说到底,还是骨子里那份对女人掌权的的轻视,连佛爷自己都没意识到。
所以动别人碗里的肉,连声招呼都不打,被找上门来,能怪谁?
他不会反驳佛爷的话,但是他可以心里想想。
张启山看着副官那副“我虽然不敢说但我不信”的表情,胸口一阵发闷,没好气道:“……你下去。。”
这脸真吵啊。
副官哪里吵了,明明是佛爷动别人名下的产业总要说句话,给个交代的。
张启山:有道理。
你闭嘴。
看看能不能补救吧。
等不来张启山回应的霍锦溪直接就上门要说法了。
霍锦溪直接带着人闯到了张府!
她霍家当家的气势全开,眉眼含霜,句句质问掷地有声。
张启山是什么人?
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军阀,是长沙城手握兵权的布防官!
被一个女人当众逼问指责,他脸上挂不住,那股子被伤痛和挫败感激起的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霍当家!”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伤病的虚弱也压不住那股子狠厉。
“此事张某自有计较!轮不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指手画脚?”霍锦溪气极反笑。
“张启山!你擅闯我霍家禁地,损我霍家颜面,如今还倒打一耙?真当我霍家无人?!”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启山伤重无法起身,但那股子煞气却压得整个房间空气都凝滞了。
他眼神一厉,几乎是本能地,手猛地探向枕下!
“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机括声!
黑洞洞的枪口,带着硝烟和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对准了站在床前、毫无防备的霍锦溪的眉心!
霍锦溪:。。。。。
张启山不认账就算了,居然恼羞成怒,拔枪了。
她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住了。
老天奶啊!没天理啦。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荒谬和滔天的愤怒!
她霍锦溪纵横长沙这么多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天杀的张启山!
她要是此刻身上带了枪,绝对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不,她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撕了他!
瞧不起女人?
敢拿枪指女人?
张启山!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霍锦溪心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将她焚毁,可身体却在枪口下僵硬得无法动弹,屈辱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这一刻,她对张启山的厌恶,上升到了顶点。
看一个人不顺眼,原来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一次赤裸裸的、带着性别歧视的羞辱就够了。
还能被张启山一把枪顶在脑门上。
所以霍锦溪跟日本人合作弄死张启山就有了理由。
六爷府上。
小六挥完最后一刀,收势,小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满足。
她一边用布巾擦汗,一边随口道:“听说霍当家去张府了,佛爷拿枪指着她脑袋呢。”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长沙城没有不透风的墙。
九爷自然更早就知道了。
他当时就在现场,那场面,现在想起来还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佛爷那一下拔枪,差点没把他心脏病吓出来!
他夹在中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头大如斗。
此刻他正焦头烂额地处理佛爷受伤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安抚各方势力,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只有黑背老六还是老样子。
他刚和白姨对练完一轮,听到小六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气音,像是“哦”,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他走到墙角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这种事情听听就好,左耳进,右耳出。
他放下水瓢,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珠,朝小六和白姨看了一眼。
白姨会意,拿起自己的刀。
小六也立刻站好位。
没有言语,三人同时起势。
三人的呼吸、步法、刀锋破空的声音,竟在不知不觉中调整到了同一个奇妙的频率上。
动作流转,配合无间,刚柔并济,攻守兼备。
三道身影在小小的院落里腾挪闪转,刀光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力量感,竟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外人看来,当真是赏心悦目,又暗藏杀机。
陈皮在堂口处理事情,也很高兴。
两个人他都不喜欢,狗咬狗最好,一个缠着他师傅,一个逼着他师傅。
师傅喜欢谁关霍锦溪什么事情啊,瞧不起师娘,不知道萝卜跟黄盖的故事啊。
师傅就喜欢师娘,这是脑子的问题,师傅这么好看,就愿意找个称心的。
还是师傅太好脾气了。
要是两个都打一顿丢出去最好了不是。
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脸皮厚的很。
二月红:。。。。。
你个脑子,是师傅不想打吗,是不能打。
霍家也好,张家也好,都不是他能动的。
尤其是后面这个,人家是拿枪的。
霍家,盘踞长沙数百年,底蕴深厚,关系网盘根错节,动霍锦溪?
那是捅马蜂窝!
张家,张启山背后是军队,是真枪实弹!
红家是有几杆枪?
能跟正规军硬碰硬?
陈皮这混小子,光知道喊打喊杀,根本不懂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什么叫投鼠忌器!
他都退出了,怎么还有事情。
他只想守着丫头,过几天清净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虽然他心里清楚,那个所谓的退出就跟空气一样。
听听就算了。
丫头的病才是他心中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