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疲惫。
“所以,判我重刑,是我应得的。我不辩解。我只求……别让他知道。不是因为我还有脸以朋友自居,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最终却发现只有最朴素的表达。
“而是因为,他那么干净的人,不该知道有人因为他,变得这么脏。他应该觉得,外面的一切,至少,那份友情,还是干净的。”
吴邪说完,缓缓靠回椅背,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
他不再看检察官,而是盯着自己手腕上冰冷的手铐,仿佛那是对他一生轨迹最直接的注脚。
审讯记录上,关于“动机”的那一栏,依旧难以用一个简单的罪名来概括。
检察官叹气。
他沉默地听着,记录笔一直没有落下。
他见过太多罪犯,有穷凶极恶的,有迫于无奈的,但像吴邪这样,清醒地、一步一步把自己从光明走向黑暗的,并不多见。
“你后悔吗?”检察官最终问道。
吴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个矛盾的动作蕴含了太多的无奈。
“后悔把黎簇他们卷进来,后悔让一些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对于追寻与小哥相关的真相,对于对抗汪家,我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知道终点是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冰冷的审讯室,“我可能还是会踏进来。只是,我会更努力地,试着找一个不那么脏的办法。”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所以,请不要告诉他。就让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在西湖边开着小铺子,等着他回来的吴邪。虽然,早已经不是了。”
审讯室里陷入长久的沉寂。
检察官合上了卷宗,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背负的,早已超出了法律条文能够完全衡量的范畴。
那是一场关于执着、守护与牺牲的漫长旅途,只是这旅途的终点,不可避免地,触碰了文明社会的铁律。
当他陷入了家庭的漩涡的时候,他就会被绑架前行,他对汪家的狠辣,也是因为他内心的亏欠和不敢面对那个人,自己家族对那个人的亏欠。
汪家:。。。。。
神经啊 啊啊。
不过法律会给出它的判决,而内心的审判,或许早已将吴邪禁锢在了另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比任何刑期都要漫长。
其他人倒是顺利的很。
王盟作为从犯,量刑相对较轻。
王胖子因其在过程中直接参与多起暴力事件,且知情不报,同样获刑。
但在狱中,他或许是心态最豁达的一个,时常念叨:“这下踏实了,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反正跟吴邪一个房间关着就好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两人均因自身涉及的诸多案件被判刑。
至于汪家和某些九门的人都在放烟花,比如吴三省解连环他们。主要是初代没人了,不枪毙他们,工作人员也难受。
这两个搅屎棍,本来事情在初代就可以结束了,这两货色,啧啧。神经。
黑瞎子那神秘的长寿体质,也成为了特管局的研究课题之一。
经常被雷劈了,女鬼劈完了就得给国家当牛马了,每次赚到的钱除了生活费都会打给黎簇。
黑瞎子:。。。。。
黎簇:。。。。
当然赔偿部分,国家还在核算,因为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
不过,这辈子,大概率,他不用奋斗了。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要这样的经历,有时候普通平凡就是安全的代表。
解雨晨因为他的能力,在里面也没少处理文件。
就在吴邪等人被审判的同时,一支由特管局精英组成的特殊小队,来到了长白山云顶天宫的青铜门前。
队伍中不仅有身怀异能的成员和非人类,还有顶尖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和物理学家。
他们没有使用鬼玺,而是通过分析声波频率和能量场,用科技与特殊能力结合的方式,开启了那扇尘封十年的巨门。
门内,时光仿佛凝滞。
张起灵依旧保持着年轻的容颜,静坐在那里,如同亘古的石像。
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吴邪,而是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眼神中带着审视与同情的人。
“张起灵同志,”为首的负责人语气郑重而温和,“我们是国家特管局。你守护这里的使命,已经由我们接手。现在,我们来接你回家。”
张起灵的眼神依旧是那片虚无的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他要穿衣服。
特管局。
接待中心,张起灵面对着一群非人类同事。
说真的,张麒麟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主要是一下子看到的种类太多了。
有草木成精的温婉女子,有动物化形的活泼少年,甚至还有一位早已死遁,实则为国家服务的张天师的后人。
他们看他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利用,只有一种自己人的理解和深深的同情。
毕竟张麒麟的资料他们都看过了,倒霉蛋中的倒霉蛋排行榜上的人物。
一位负责心理评估的狐妖小姐姐柔声说:“我们都经历过不被理解的岁月,但你尤其突出。”
张麒麟:。。。。。
不会说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特管局的首席科学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院士,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张起灵同志,关于你的身世、你的家族,以及你身上所有的谜团,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你的所有一切都在这里。”
张起灵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破碎的,折磨了他百年的记忆碎片,第一次被完整清晰地串联起来。
他看到了实验台上的冰冷灯光,看到了族人在追求长生中的扭曲与牺牲,也看到了吴邪在疯狂中,如何一步步践踏着底线。
这个活了百年,看惯生死离别的男人,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特管局为他安排了一次与吴邪的隔窗会面。
吴邪看着对面那个依旧年轻,眼神却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平静与了然的小哥,瞬间崩溃大哭,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张起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最后,用清晰而平稳的声音说:“吴邪,我不怪你。但我们的路,从你开始利用无辜者的那一刻起,就走错了。保重。”
这句话,为他们的过往画上了句号。
不过,偶尔他也会来看吴邪,善良的张麒麟认为都是他让吴邪变成这样的。
然后就被同事们给精神轰炸了。
那是别人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你脑子还好吗。
善良的人总会责怪自己,不善良的人啊都会责怪别人,让别人背锅。
推卸责任。
所以张同志,请停止你的脑子,你还是多说一点考古墓葬知识吧,其他的人心,你不行。
张麒麟:。。。。
不敢说自己行,说自己脑子好,没人信,也没有动植物信。
鉴于张起灵的特殊情况和他作为重要历史见证者与受害者的身份,特管局向他发出了邀请。
主要是怕他出去乱晃,又被坑了。
给他一个工作也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