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说:‘前几年,夏至的时候,大舅妈刚回娘家吃完包子(俗称份子),过了村口的桥,身体就感觉不舒服,说不出来的那种,但是她怕麻烦大福表哥,就硬撑着回了家,回到家吃了止疼药还不见好,身上开始出奇的冷,大福表哥回家一看舅妈难受的样,拉着舅妈就去了村里的诊所去看。
但诊所做了检查也查不出问题,那八九不离十就是虚病了。大福表哥因为我姥姥之前煤气中毒,后面又得了小脑萎缩,没少拉着我姥姥去香门医院什么的,所以这方面他轻车熟路。
二话不说,拉着舅妈直奔北董村找了一个他老去看的’老太太‘那。
进了老太太的大院,老太太一打香就说舅妈这是让仙家跟上了,还是祖上的,觉得舅妈这人心善口直,对娘家又好,就想抓舅妈立炉看事。
老太太一说这个,舅妈就知道这仙家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舅妈有个舅爷,大家都叫他“大学生”,看了一辈子的事,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那年代都穷,舅爷看事一辈子,没收过钱,大伙家里有点啥事找舅爷看,都是在家里拿点米,面,或者弄一把草香就去找舅爷看了。
最神的是这些有求的人在没去找舅爷之前,舅爷就已经知道这家子是什么事了。经过舅爷的点拨每家每户的身体和家庭都好起来了。
那年代人都朴实,村民一传十,十传百,就都知道了,用舅妈的话说舅爷当时也是附近盛极一时的大香门。
最神奇的一次是舅妈他们那会还小,去舅爷家玩,舅爷说:“孩子们,今天给你们显显道”那会村里冬天都用那种厚的棉帘子,舅爷一指门口的帘子,门帘子立马掀飞起来悬在半空中。舅妈说这是在她印象里最深的一件事了,但是舅爷练得是童子功,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走了之后,后辈子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留下的香炉,就把炉也跟着舅爷埋坟地去了。
好了话归原题。
舅妈当时就知道身上的仙家是舅爷的仙家们了,也就同意了立炉。
老太太也是个干事的人,选了个好日子,二话不说就和舅妈操持立炉的事。
这时候舅妈的仙家就上体了说着一口保定话,那语调就跟戏里唱戏的一样:“我是黄二姑,来自西北山,跟着“大学生”(大舅妈的舅爷)修行了数十载,我和白大爷看着小芸这孩子心善,就跟着小芸修行了,以后有事记得找我。”
说完这句话,舅妈的声立马变成了粗壮如男子一般:“我是白大爷,在东南山修行 过一百余年,后边跟着“大学生”积功累德数十载,以后我就在你堂上了,你就写名号白大爷就行了”
话一说完,舅妈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炕上。
缓了一会。
舅妈就和老太太说:‘师父,我这仙家位上,我看就写黄二姑和白大爷两位仙家的名字就行了吧?’
老太太应了一声也没反驳,就写上了这两位仙家的名号,然后拿黄纸贴在了墙上,自此舅妈的炉便立上了。
立上之后舅妈连续一个多月都闷在院里,说是仙家们让她在屋里练功,
终于有一天,舅妈的堂子迎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个大老板,跟舅妈还沾亲带点故。下面用小刘代替。
小刘挺能挣钱的,也挺信鬼神一类的,听说舅妈会看事了,就买了贡品过来,希望舅妈能给指点一二。
小刘拿着贡品一进院,塑料袋不知道怎么的破了,贡品当时就撒了一地,其中一个西瓜当场就裂开了好几半。舅妈正好出门迎小刘也没说啥,就让小刘进屋了。
进屋之后,舅妈恭恭敬敬的点香,请仙家们,二姑是老一辈的仙家,思想比较传统,说话也非常耿直。
说了一些小刘的事,小刘也没当回事,放下香钱,出门就走了。走的时候舅妈追出来还嘱咐小刘注意车灾。
后面没多久,就听说小刘喝多了开车,出车祸去世了。这事当时对舅妈打击挺大的,舅妈说当时如果能再嘱咐嘱咐,可能也就没事了。
后来大福表哥如日中天的家具厂破产了,而且还欠了一堆外债,舅妈就不看了,后续就没事给人们叫叫惊吓。
我问舅妈为什么不给人看了,舅妈说给子孙后代积福报,练功,让这趟仙不过早的找大福表哥,大福表哥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我问大福表哥:“你想出吗?”
大福表哥吸了口烟说:“我只知道自己身上有个胡大爷每天过来抽三根烟,别的啥也不知道,就天天难受,大琴(大福表哥媳妇)不信这个,出不来。”
我:‘为啥啊?明天白天我问问我大琴。’说完这句话,舅妈斜眼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了。
我一脸茫然的问我妈:‘老门,刚才我大舅妈出去是不是白了我一眼?’老门说:“你就多管闲事,你大舅妈和你表嫂不对付,这婆媳关系大多数不合。”然后老门就开始了碎碎念,大福表哥也抽烟不说话,
我这人不爱管闲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闲事得管。自打我知道带仙之后,我的脾气秉性、为人处世都变了不少,而且脑袋还不时蹦出一些话。这好像都是遇到胡姐之后发生的转变。
大琴,一米七大高个,二百来斤,漂亮,能干,四川人,跟着亲娘(大琴的妈)嫁到了河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大琴看上了我大福,大福不好看,还不爱干净,后面我问过大琴,大琴说也邪门,当时相了好几个她都不乐意,媒人说了一次表哥,她没去,换了另外一个媒人说媒,还是表哥,也没去,第三次媒人又说了表哥,就说去看看,结果就成了。
后来我接触了不少干我们这行的人,都有过这种情况,我想,这就是仙家冥冥之中安排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