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宗的客殿简洁而肃穆,并无过多奢华装饰,唯有四壁悬挂着一些蕴含剑意的古画或是直接铭刻的剑诀残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灵茶清气。
门下弟子奉上香茗后便恭敬退下,留我们五人在殿中稍候。
“这御剑宗倒是颇有风骨,一切从简,心思皆在剑上。”凌霜品了一口灵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剑意灵气,轻声评价道。
林天傲点头附和:“确实,此地剑气纯粹,弟子们眼神锐利,心无旁骛,是真正的剑修之地。”
琉璃则有些心不在焉,端着茶杯,目光时不时飘向殿外,似乎在期待那道青色身影再次出现。
听到众人议论,她才回过神,笑嘻嘻道:“是吧是吧?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比那个阴森森的血色大陆强多了!”
我看着她那模样,不禁莞尔,打趣道:“我看不是地方不错,是引路的人不错吧?”
琉璃俏脸微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冰箱!你瞎说什么呢!我那是欣赏!欣赏懂不懂?纯粹的剑道交流!”
我们几人正闲聊间,殿外脚步声响起,凡尘去而复返。他步入殿内,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琉璃一眼,随即对我们抱拳道:“诸位前辈、道友,家师已在主殿相候,命凡尘前来相请,欲当面感谢诸位援手之恩。”
“灵霄子宗主太客气了,请凡尘兄带路吧。”我放下茶盏,起身说道。
跟随凡尘,我们穿过几重守卫森严、剑气缭绕的回廊,来到一座更为宏伟的大殿。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剑心殿”三个苍劲大字,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是一式绝妙的剑招,蕴含着无穷剑意。
步入殿中,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长须垂胸、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却隐含锋芒的中年道人立于殿中。
他气息渊深,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周身流转的剑意圆融自然,仿佛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其实力,赫然已臻天道境!虽只是初入,但在此界,绝对是一方巨擘。
见到我们进来,道人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贫道灵霄子,忝为御剑宗当代宗主。劣徒凡尘学艺不精,与那神剑宗玄煞争斗,险遭不测,幸得诸位道友仗义出手,方才化险为夷。贫道在此,代表御剑宗,谢过诸位救命之恩!”他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
琉璃立刻抢着回答,模仿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江湖口吻,抱拳道:“灵霄子宗主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呃,本分!本分!”她说完还得意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我心中暗笑,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好汉了,明明当时是看人家凡尘长得俊俏又打得辛苦才忍不住出手的。不过面上自然不能拆穿,我也拱手回礼道:“灵霄子宗主言重了。我等远游至此,恰逢其会,岂能见死不救?不过是举手之劳,宗主不必挂怀。”
凌霜、林天傲、陈雪儿也纷纷还礼。
灵霄子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过,尤其在感知到我和琉璃那深不可测、隐隐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态度愈发客气:“诸位道友高义,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贫道佩服。还请入座。”
分宾主落座后,灵霄子沉吟片刻,开口道:“观诸位气息,并非我剑域之人。想必对我剑域格局不甚了解。那与凡尘争斗的玄煞,及其背后的神剑宗,在此界也非无名之辈。贫道便为诸位简要说明一番,以免诸位因救小徒之事,无意中卷入此间纷争。”
我们闻言,皆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这正是我们想了解的。
灵霄子缓缓道:“我剑域,以剑为尊,宗门林立,争斗不休,一切皆以手中之剑说话。其势力格局,大致可分为几个层级。”
“最为超然的,是位于剑域中央‘天剑山’的——剑天府!”提到这个名字,灵霄子语气中带着一分敬畏,“剑天府地位尊崇,实力深不可测,传闻有上古剑仙传承,乃是我剑域共尊的圣地,也是维持剑域秩序、制定规则的存在。但其门下弟子极少现世,寻常争斗更不会插手。”
“仅次于剑天府的,是四大剑阁。”灵霄子继续道,“分别为‘惊鸿剑阁’、‘流云剑阁’、‘重岳剑阁’、‘碧波剑阁’。四大剑阁底蕴雄厚,各有绝学,皆有天道境强者坐镇,是剑域真正意义上的顶尖势力,影响力巨大。”
“而在四大剑阁之下,便是遍布剑域各地、数量最多的宗门。其中,又以**五大剑宗**实力最为强劲,堪称一方霸主。”灵霄子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一丝自豪,“我御剑宗,便是这五大剑宗之一,传承‘御剑真诀’,以气御剑,以心养剑。”
“而那玄煞所在的神剑宗,”灵霄子语气微沉,“同样位列五大剑宗。他们信奉‘人剑合一,剑即是神’,追求极致的攻击与杀伐之力。我御剑宗与神剑宗,因剑道理念迥异,资源争夺,加之历史积怨,数百年来一直纷争不断,都欲压过对方,争夺那五大剑宗之首的位置。门下弟子相遇,往往便会爆发争斗,如同今日凡尘与玄煞一般。”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心中对剑域的格局有了清晰的认知。
剑天府超然,四大剑阁顶尖,五大剑宗称霸一方,其下还有无数小门派。
而御剑宗与神剑宗的恩怨,则是此地常态化的冲突。
琉璃听得眼睛发亮,尤其是听到“争斗不休”四个字,更是兴奋:“这么说,在这里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咯?”
灵霄子闻言一愣,随即失笑道:“琉璃道友倒是……性情直率。不错,在剑域,剑修之间的切磋、挑战乃至生死搏杀,确是提升修为、印证剑道的重要途径。只要不违背剑天府定下的大规矩,各大势力间的争斗,是被默许的。”
他看向琉璃,目光中带着欣赏:“琉璃道友剑气煌煌,七彩流转,蕴含无上妙法,贫道虽看不透根底,但知其绝非寻常。若道友有兴趣,不妨在我御剑宗多留几日,与我宗弟子切磋交流一番,想必对他们大有裨益。”
“好啊好啊!”琉璃立刻答应下来,几乎毫不犹豫。
我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了看凡尘眼中隐含的期待,知道这剑域之行,恐怕不会那么快结束了。
也罢,此地剑道独特,正适合琉璃历练,也让我们能更深入地了解这诸天万界中的又一奇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