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迷雾散尽,豫州鼎重定中原。然九天裂痕如跗骨之蛆,吞吐人间负面之力,愈发狰狞。袁天罡观星望气,面色一日沉过一日。
“陛下,”两仪殿内,袁天罡拂尘沉重,“豫州鼎复位,九州气运稍安,然天裂吞噬之力反增。恐是因邪祟接连受挫,狗急跳墙,加大了从太虚本境灌注邪能的力度。若不能尽快弥合,恐不出三月,华夏根基将遭不可逆之侵蚀!”
李世民指节叩击龙案,声沉如水:“九鼎已得其六,尚余雍州、兖州、青州三鼎。方位可曾推演明确?”
李淳风上前一步,展开星图舆志:“雍州鼎应在长安以西,秦陇故地,其气沉雄,与陛下体内轩辕剑意隐隐呼应,寻之不难。兖州鼎位于齐鲁之交,泰山左近,其性敦厚,然气机晦涩,似有阴霾笼罩,需详查。”
他顿了顿,指向东方:“最为蹊跷乃是青州鼎。按星野舆图,当在东海之滨,古莱夷之地。然其气机……飘忽不定,时而炽烈如日,时而阴柔似月,更兼……一丝非人之魅意缠绕,难以精准定位。近日观测,其气竟有向辽东蔓延之象。”
“非人之魅意?”李世民目光一凝。
“似是……狐。”袁天罡接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古老相传,青丘之国在东海之外,有狐通灵,善幻化。青州鼎镇守东极,或许与彼辈有些渊源。然其气机紊乱,恐非吉兆。”
殿中一时沉寂。狐魅之事,向来诡谲,不同于直来直去的邪祟,更难应对。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静尘微微躬身:“陛下,或可让臣妾往青州一行。”
众人看向她。静尘继续道:“承影之利,在于洞悉虚妄,破解迷障。狐魅惑心,多以幻术见长,正为承影所克。且臣妾早年曾于辽东一带执行任务,对当地风俗地理略有知晓。”
李世民沉吟片刻,看向袁天罡。袁天罡掐指默算,缓缓点头:“承影破妄,确是应对狐魅之上选。静尘姑娘心思缜密,可当此任。然青州鼎牵扯似深,需有策应。”
他目光转向殿下另一侧:“欧煌莫氏夫妇可在?”
“臣在!”欧煌莫氏应声出列。程咬金蛟毒虽解,仍需将养,他二人已从扬州返回长安。
“干将莫邪,炽热清冷交织,刚柔并济,可辟诸多邪魅异术。你二人携双剑,随静尘同往青州,一则策应,二则若遇非常之敌,可合力破之。”
“臣等领旨!”
李世民颔首,最终决断:“如此甚好。静尘为主,欧煌莫氏为辅,即刻前往青州,查探鼎器下落,务必谨慎,若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要,速报朕知。”
“遵旨!”
三人领命而出,稍作准备,便策马东出长安,直赴青州。
与此同时,辽东之地,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深处。 月光透过密林,洒在一处古老的祭坛上。坛上并非鼎器,而是一枚散发着柔和月华、却隐隐透着血光的奇异玉璧。 一个身着宫装、容貌绝美却带着几分妖异气息的女子,正跪坐于玉璧之前,双手结印,口中吟诵着古老晦涩的咒文。随着她的吟诵,玉璧上的血光渐盛,林中弥漫起淡淡的粉色雾气,无数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变得温顺而迷离。
更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樵夫和猎户目光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正机械地将一些刻着符文的黑色石片,埋入特定的地脉节点之中。每埋下一片,那玉璧的血光便亮一分,与遥远东方青州之地的某种气息联系便强一分。
女子身后,阴影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苏娘娘,‘涂山印’之力,果真能引动青州鼎迁移?若能将其诱至辽东,以辽东地脉污之,则圣主降临指日可待。”
那被称作苏娘娘的女子嫣然一笑,百媚横生,眼中却无半分温度:“放心便是。青州鼎镇东极,司掌日出之地,亦与月华有缘。吾族至宝涂山印,乃月华精粹所凝,更融万千情欲痴念,最善动摇心神、混淆方位。以印为引,以这些愚夫情欲为柴,慢慢灼烧,不怕那青州鼎不挪窝……届时,它不再是镇器,而是圣主降临最好的坐标!”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只是……动作需快。中原那帮人,鼻子灵得很,尤其是那个持承影剑的女人……让我很不舒服。”
阴影中的声音道:“娘娘放心。长安方向,自有‘他们’去制造麻烦,拖住脚步。您只需尽快完成‘偷天换日’之法即可。”
苏娘娘不再多言,专心催动玉璧。月光下,她的身影仿佛与那玉璧融为一体,妖异而神秘。
青州之行,静尘三人本以为目标是寻找隐匿的鼎器,却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旨在“窃取”镇国神器的巨大阴谋。狐影重重,幻境迭生。承影之利,干将莫邪之威,能否看破虚妄,守住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