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旁言辞恳切,每次说到有关孩子们读书事情时,表情会特别严肃与认真的柱子,香莲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憨厚老实的男人,自京城回来后,会突然变得如此重视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郑重嘱托。
要知道,在两年前,也就是柱子去京城打工之前,无论是谁对柱子提及有关四个孩子的教育,与柱子探讨小孩是否应该进学校,尽可能多读点书这种问题时,柱子总会毫不犹豫回答不用,并且还对孩子需不需要进学校读书,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有一次,柱子与村里人争论是否应该支持女孩子多读书时,争论的急了,还对与他争论的人义正言辞说道:“老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读那么多书干啥?只要能识字算数就行,书读多了,也只是在浪费钱,少读点书,还能多帮衬一些家里,我那三个女娃,以后最多也就只给她们读到小学毕业,我对她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识字算数,写的出自己名字就行。”
关于三个女娃的教育问题,香莲清楚记得,两年前的柱子,还真不是因与人争论的急了,情急之下,嘴上说说而已,曾经还真就三番五次劝说过她,让她给三个女儿读完小学就行,没必要浪费钱,读那么多书。
面对大字不识几个,头脑木讷,身材高大结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蛮劲,一眼看上去,纯粹就是一个大老粗的柱子,香莲无奈苦笑,眼见劝说不了柱子改变思想观念,在不想惹柱子不高兴的情况下,也就只好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笑着暂时答应了柱子。
香莲与柱子已经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对柱子的脾气与性格,可谓是知根知底,也正因如此,她心里面才敢确定,自京城回来后,柱子对待三个女娃的教育问题,思想上已经发生了巨大转变,之所以会如此,必定是因为在京城打工的两年时间里,经历了许多事情,甚至经历过自己难以想象,也无法想象出的艰难与困苦,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回家后,对自己再三叮嘱,让自己务必重视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
看着围坐在桌子两旁,面对满桌好菜,开心兴奋到欢呼雀跃,一时之间,不知该先吃哪一个菜才好的四个孩子,柱子脸上立即显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内心之中也感到无比温馨与舒心。
面对满桌子在平常时日里无法吃到的好菜,四个孩子可谓是激动无比,开心不已,一时之间,宛如四只在枝头上欢快鸣叫的小黄鹂,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边吃边嬉笑个不停。
看着活泼可爱的三个丫头和儿子,柱子满脸尽是慈爱笑容,忍不住对三个丫头笑问道:“你们三个在学校里,有没有因调皮捣蛋,或是不听老师的话,被老师惩罚呀?”
面对父亲的问询,满脸得意笑容的老三抢先回答道:“爸,我和姐姐都是好孩子,老师可喜欢我们啦,才不会惩罚我们呢。”
香莲笑着立即附和道:“她们三个都很不错,很乖,学习方面的事情,从没让我操心过,她们的老师们也时常夸奖她们三个,说她们三个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学习也特别用功,因此,她们学习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努力让他们四个全都尽可能的多读些书,你在外面,可一定要多保重身体,知道吗?这一大家子的人,可全都指望着你来养活呢。”
听完香莲的话,柱子深感欣慰,当即笑着回应道:“好,都很不错,都是好样的,我就知道,我老陈家的孩子,不比别人差,来,孩子们,老爸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永远都健康快乐,身体强壮的像头小牛犊,一起干杯。”
满脸幸福开心笑容的柱子,说完举起酒杯,四个孩子全都高兴的爬下椅子,端着装满了糖水的酒杯,嬉笑着跑到柱子身旁,一个接着一个,轮流与柱子碰一下酒杯,最后,一起将杯中的糖水一口饮尽,喝完后,又全都迅速跑回到自己先前所坐的位子。
杯酒下肚,柱子侧目,看向身旁面露满脸幸福笑容,看着自己和孩子们的香莲。
有些酒精上头,面泛红晕的柱子,眼中尽是柔情,看着香莲,轻声说道:“香莲,我不家的这两年里,辛苦你啦,你放心,明年,我一定也和富贵一样,努力赚一大袋子的钱回家,到时候也像富贵家一样,让你和孩子们过一个风风光光的新年。”
柱子对身旁的香莲说完,端着酒杯,站起身,满脸慈爱笑容看向孩子们,对孩子们说道:“来,孩子们,我们一起,敬你们最敬爱,最年轻漂亮,永远都是十八岁的妈妈一杯酒,祝你们的妈妈身体健康,永远年轻漂亮。”
四个孩子听完,全都将身前的空酒杯倒满糖水,然后,与父亲一起,对着母亲举起酒杯,在嬉笑欢闹中与母亲敬酒。
平日里极少喝酒,也没什么酒量的柱子,连续两杯白酒下肚后,已经是面红耳赤,略显醉意。
因酒精上头,已有些许醉意,醉眼朦胧的柱子,看着身旁由于常年被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的妻子,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不已,一时之间,内心里所有的辛酸与感动,顷刻幻化成了眼中晶莹的泪水,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脸颊,滴落进眼前酒香四溢,清香甘烈的酒杯中。
柱子再一次端起酒杯,一闭眼,将杯中融进了世间无尽沧桑,辛酸苦辣,酒香浓烈,清澈透亮的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诗词《贺新年》有云。
欢声笑语暖寒夜,回望春夏与秋冬。
张灯结彩辞旧岁,爆竹声声迎新春。
珍馐美食贺团圆,把酒言欢庆安康。
世间之事多沧桑,万千感慨杯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