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心理防备的香莲,被王叔突然间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愣神片刻后,慌忙上前,将王叔给搀扶起身。
将王叔搀扶起身后,香莲看着低头沉默不语,不停擦拭着眼泪的王叔,香莲一声叹息,在痛苦与纠结中,深感无奈劝说道:“王叔,你是我最为敬重长辈,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老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对我一个妇道人家下跪,我哪能承受的起呀,相信若是柱子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那还不是怪罪我呀。”
“香莲,我,唉!”王叔本想对香莲说些心里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在一声叹息后,干脆什么也不说,擦干眼角的泪水,对着香莲弯腰鞠了一躬。
此时此刻,王叔内心深知,香莲愿意与自己说心里话,就表明香莲已经原谅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否则,绝不会如此般心平气和,一如往常般,言辞真诚的劝说自己。
面对香莲的真心相劝,王叔心中可谓是无比感动,万分感激,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后,言辞真诚致谢道:“香莲,谢谢你的宽容与谅解,虽然无法理解你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但叔相信你这么做,必定是有你的苦衷与缘由,自从你嫁给柱子以后,你与柱子之间一直都恩爱有加,从未见过你们夫妻俩之间有过什么矛盾,因此,叔心里很清楚,绝不是那些流言所说的那样,你也一直特别的冷静沉着,不是头脑不理智的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你放心,叔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觉得所作所为是对的事情,那就大胆的去做,叔会永远都支持你,至于村里那些无聊人的闲言碎语,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是耳边风。”
王叔发自肺腑,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语,让香莲心中很是感动与温暖。
香莲听完王叔的话,苦笑一声,语气平和回应道:“王叔,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我也不在乎村里人的谩骂与嘲讽,俗话说的好,心静自然明,虽然人言确实很可畏,但听的多了,内心也就变得麻木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看法,以及对一些事情进行批判的权利,我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们说三道四,甚至是对我进行谩骂与嘲讽,反过来,他们也阻止不了我的所做作为,看淡一切,己行己知就好,如今我的心里面,除了想着如何才能把几个孩子抚养长大外,无心去在意那些纷争与嘈杂了。”
王叔听完,极为赞同,感觉香莲经历这次磨难以后,心态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成熟稳健,老成持重,哪怕是被他人谩骂与嘲讽,也能够做到不争不辩,坦然面对,在看待事情方面,简直比经历了六十余载春秋的王叔还要通透,心胸也更加豁达与开阔。
“你能如此想,看的如此通透,叔也就安心了。”王叔说完,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舒缓,好似久悬于心头的沉重巨石,终于得以安稳落地。
其实,王叔对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导致柱子在京城煤矿意外离世这件事,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件事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一直悬在他的心头之上,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在前往京城处理善后事情之前,王叔就曾有过向香莲道歉的打算,可直到坐上前往京城的火车,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后来,从京城返回到村里,将柱子骨灰交给香莲以后,香莲一次又一次的反常行为,让王叔误以为香莲是由于悲伤过度,从而导致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害怕自己一些言语会刺激到香莲的敏感神经,进而加重香莲的情况,也就不敢贸然到香莲家,向香莲道歉,于是道歉的事情就一直被拖到了现如今。
眼见王叔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开,香莲心里面也感觉好受了许多,当即语气平和说道:“王叔,都说患难见真情,在我正遭受全村人冷言冷语,甚至是谩骂与嘲讽的非常时期,你能毫不在意是否会与全村人反目,主动过来帮助我,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感激,这份人情,我定会永远牢记在心。”
听完香莲的话,王叔顿时气愤不已,义愤填膺说道:“叔了解你的为人,也清楚明白你绝不是那种无地放矢的人,你放心,村里面那些碎嘴子的人,叔迟早会为你教训他们。”
香莲苦笑回应道:“不必了,好意我心领了,没必要去跟他们计较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之所以会干出有违村中祖训与规矩的出格事情,一是为了兑现对柱子的承诺;二是为了试探一下,在这村子里面,究竟谁会向我伸出援手。”
王叔当即应声道:“我就知道,你定是有难言之隐,至于借此机会考验村中究竟谁会对你真心相助,还确实能一试便知,俗话说的好呀,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是不试探一下,确实难以知晓谁会对你真心相助。”
香莲苦笑感慨道:“是啊,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就想试一试了,至于这样做,是否会得罪村里的所有人,我也不在乎,若是真把他们全都给得罪了,没有了后路,无非就是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与我的父母和兄弟一起生活,那样也好,父母还能帮我照看下孩子,正好我也可以陪伴在父母身边,给他们尽一尽孝。”
听完香莲的话,王叔苦笑着劝说道:“香莲,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只管安心的好好过日子,你放心,叔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只要你叔还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好,王叔,谢谢!有你这话,我也就心安了。”香莲当即致谢,紧接着说道:“王叔,有件事恳请你务必帮忙。”
王叔听完当即一愣,有些深感意外,他还从未见香莲有过这般冒失行为,还未将事情说明,就已恳请自己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