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友遇蓉:灵珠途上起新澜
谷外晨光初透,慕容复将锦盒收入怀中,转身看向杨过、小龙女与张君宝三人,神色间多了几分郑重。他抬手抱拳,指尖北冥真气萦绕的淡芒尚未散尽,却已收敛了方才的凛冽:“此番幽谷之战,多谢三位鼎力相助。灵珠已得,往后我需探寻其秘,更要应对华山派后续报复,恐难与诸位同行。”
杨过握着玄铁重剑的手微微一松,朗声笑道:“慕容兄说的哪里话!江湖路远,本就聚散无常。你若需相助,只需传讯一声,我与龙儿自会赶来。”小龙女立于杨过身侧,白衣在晨风里轻扬,虽未多言,却缓缓点头,眼中分明是认同的神色。
张君宝上前一步,目光澄澈如溪:“慕容公子的宗师风范,晚辈铭记于心。他日我若能修成正果,定当再向公子讨教武学真谛。”
慕容复心中微动,望着这少年挺拔的身姿,忽然想起年少时在参合庄练剑的模样。他抬手拍了拍张君宝的肩,北冥真气化作一缕温和内力,悄悄渡入其体内:“你根基扎实,悟性极高,日后成就必在我之上。此去多保重。”
三人又叮嘱几句,便各自转身。杨过与小龙女相携朝着终南山方向而去,玄铁剑的微光渐渐消失在林间;张君宝则背着行囊,往武当山的方向行去,背影虽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慕容复立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直至再无踪迹,才转身踏上往江南的路——他需先回燕子坞,将灵珠妥善安置,再做后续打算。
行至嘉兴南湖畔时,日已过午。慕容复寻了处酒肆坐下,点了三两个小菜,正欲举杯,忽闻邻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店家,再添一盘叫花鸡!要刚烤好的,皮脆肉嫩的那种!”
他抬眼望去,只见邻桌坐着一位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梳着双丫髻,鬓边插着一朵新鲜的桃花,虽瞧着年岁不大,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女子身旁立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穿着锦缎小袄,正嘟着嘴抱怨:“娘,你都吃了两只叫花鸡了,再吃下去,爹爹该说你嘴馋了!”
女子伸手捏了捏孩童的脸颊,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倒学会管起娘来了!你爹爹在襄阳守城,哪有功夫管我吃什么?再说了,这南湖的叫花鸡,可比襄阳的好吃多了!”
慕容复听到“襄阳”二字,心中一动——襄阳乃郭靖夫妇驻守之地,眼前这女子的机灵模样,倒与江湖中传闻的黄蓉有几分相似。正思忖间,酒肆外忽然闯进几个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为首的汉子指着黄蓉桌上的叫花鸡,粗声喝道:“那黄衣女子,这叫花鸡是我们先定下的!识相的就赶紧让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孩童吓得往黄蓉身后缩了缩,黄蓉却依旧坐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慢悠悠地嚼着,抬眼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冷意:“哦?我倒想听听,你们要怎么不客气?”
为首的汉子见状,怒喝一声,伸手便要去抓黄蓉面前的盘子。慕容复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眼见那汉子掌心带着一股蛮力,竟有几分丐帮“降龙掌”的影子,却又学得不伦不类,显然是假冒丐帮弟子的泼皮。他眉头微蹙,指尖轻轻一弹,一缕北冥真气化作无形气劲,正好撞在汉子的手腕上。
汉子只觉手腕一麻,抓向盘子的手瞬间偏了方向,“哐当”一声撞在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转头怒视四周,却没见任何人动手,不由得疑神疑鬼:“谁?谁在暗中搞鬼?有种的出来!”
黄蓉何等机灵,早已察觉到是邻桌的慕容复出手相助。她放下筷子,朝着慕容复的方向拱了拱手,笑容明媚:“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黄蓉,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慕容复见她自报姓名,心中了然,起身回礼:“在下慕容复。黄姑娘乃郭大侠夫人,久仰大名。”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慕容公子的名头,江湖上谁不知道?‘北乔峰,南慕容’,只是近来公子少有露面,没想到今日竟在这南湖畔遇上了。”她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孩童,“这是小女郭芙,年纪小,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郭芙从黄蓉身后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慕容复,小声道:“娘,他就是那个会好多武功的慕容公子吗?”
黄蓉笑着点头,又对慕容复道:“公子这是要往何处去?若顺路,不如与我们同行,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多谢公子方才解围之恩。”
慕容复心中思索——黄蓉智计无双,又与郭靖驻守襄阳,若能与之结交,日后应对华山派乃至其他势力,或许能多一分助力。他沉吟片刻,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在下正欲往江南而去,若能与黄姑娘同行,再好不过。”
此时,店家端着刚烤好的叫花鸡走来,金黄的鸡皮上还冒着热气。黄蓉笑着将盘子推到慕容复面前:“慕容公子尝尝,这南湖的叫花鸡,可是一绝!”
慕容复看着盘中香气四溢的叫花鸡,又看了看眼前笑意盈盈的黄蓉与好奇张望的郭芙,忽然觉得,这灵珠之途上,或许并非只有刀光剑影。阳光透过酒肆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竟透着几分难得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