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明的身影在混乱的人潮中几个灵活的闪动，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和塑料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
周围混乱的人群中，有人看到莫天明冲向烈焰的身影，发出了惊呼。
“他干什么？”
“疯了吗？往火里冲！”
莫天明对周围的惊呼充耳不闻。
从内部楼梯突破已不可能，浓烟和火焰封锁了通道。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楼体外部的那些老旧的防盗网、窗沿、以及楼侧面一根看起来还算牢固的雨水管道。
莫天明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如同被点燃的汽油轰然奔腾！周身劲力瞬间贯注四肢！
助跑、蹬地、腾空！动作一气呵成！
“啪！”
右手如铁爪般牢牢抓住二楼窗沿，身体借势向上牵引，左脚尖在墙砖缝隙一踩，身形再次拔高！
就在他左手即将扣住三楼外置晾衣架的瞬间，一条赤红的火舌猛地从三楼窗口喷吐而出！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燎焦他的鬓角！
“啊——！”
楼下爆发出齐声惊叫，几个女人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莫小雨在远处紧张地捂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的身影，尖叫卡在喉咙里，化成一声呜咽。
千钧一发之际。
莫天明身体在空中强行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火舌的直击，左手改扣为拍，在窗沿下方一按，借力荡向侧面，终于险险抓住了那根被烤得发烫的雨水管！
楼下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连惊呼都忘了发出。
“天啊！他在爬楼！”
“太快了！这是谁家的孩子？”
“太危险了！那管子撑得住吗？”
莫天明的动作矫健得不像人类，充满了力量与韵律感，每一次借力都恰到好处，每一次腾挪都险之又险！
楼下的人群看得忘记了呼吸，连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莫小雨紧紧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眼睛死死盯着哥哥在垂直墙面上移动的身影，心跳如擂鼓。
越往上，空气越发灼热，浓烟也越发刺鼻。
莫天明屏住呼吸，眼神冷静得可怕，目光锁定了四楼一扇微微凸出的窗台边缘。
再次发力，纵身！
他如同灵猿般跃上了四楼窗台，身形稳稳站住。
五楼窗口，浓烟越来越密，年轻母亲的哭喊已经带上了剧烈的咳嗽，婴儿的啼哭也变得时断时续。
莫天明终于接近了五楼。 他单手抓住四楼窗沿上方的水泥隔板，身体悬空，抬头观察。
距离窗口还有约一米五的高度，并且横向偏离一些。
最关键的是，五楼那户的窗户外面，也安装了向外凸出的防盗网。
“完了！有防盗窗！”
“白费力气了！”
楼下有人发出绝望的叹息。
莫天明眼神一凝，腰部猛地发力，身体如同钟摆般向上荡起，同时空着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五楼防盗网底部的一根铁条！
“嘎吱——”
老旧的防盗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勉强承受住了他的重量。
他双臂用力，引体向上，整个身体迅速贴近防盗网。
窗口内的年轻母亲被突然出现在防盗网外的人影吓了一跳，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希望：“救命！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莫天明尝试拉动防盗网，纹丝不动。
“退后！”
他对着窗内的女人低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莫天明十三太保横练全力运转，浑身气血如汞，皮肤泛起一丝古铜色的光泽！
他小臂肌肉瞬间虬结鼓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腰胯升起，循着脊柱大龙，节节贯通，悍然凝聚于拳锋之上！
“开！”
他口中暴喝，拳头不是砸向铁栏，而是瞄准了连接防盗网与墙体的膨胀螺丝固定点。
“砰——咔！”
一声砖石破碎的沉闷爆裂声！
那根粗壮的膨胀螺丝，连同它固定的一段栏杆，在楼下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猛地向外凸起、松脱！
“哗——！”
楼下的人群炸开了锅！
年轻母亲被这非人的力量惊得呆住，但求生本能让她立刻后退，紧紧护住怀中的婴儿。
莫天明没有任何停顿，一拳接一拳连环轰出！
“砰！砰！咔！”
碎石飞溅！
另外几个关键连接点在他狂暴的轰击下纷纷崩裂！
整个防盗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外倾斜出一个惊心动魄的角度。
莫天明吐气开声，双手抓住扭曲的防盗网，腰腹猛然发力！
“起！”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那扇原本焊死在墙体的防盗网，竟被他硬生生扯脱了大半，露出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缺口！
“快！把孩子给我！”莫天明的声音在浓烟中带着不容分说的急迫。
年轻母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哭着将襁褓从缺口递出：“救他！先救孩子！”
莫天明单手稳稳接过襁褓，触手便能感到婴儿呼吸微弱，小脸已被熏得发青。
他迅速将婴儿贴身抱入怀中，并用扯下的窗帘布条简单固定，确保不会掉落。
“坚持住！我马上回来！”他对女人喊了一句，毫不犹豫地转身。
下楼比上楼更险！
单手护着婴儿，他只能用一只手和双脚来维持平衡和缓冲。
下坠的重力加上怀里脆弱的小生命，让每一次落点都必须精准到毫厘。
莫天明扫过侧方的雨水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嘎吱——”
之前攀爬的钢管发出令人牙酸的弯曲声。
“他下来了！抱着孩子！”
“天啊！小心！”
楼下的人群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莫天明每一次起落，都牵动着楼下所有人的心。
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极速下坠的失重，发出了微弱的哭声，这声音却让莫小雨和所有围观者燃起了希望。
终于！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莫天明抱着婴儿，稳稳地落在了二楼延伸出的雨棚上，缓冲之后，轻巧地翻身落地，双脚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孩子救下来了！”
“英雄！！”
“快！医生！有没有医生！”
人群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和掌声，几个热心人立刻围了上来。
莫天明迅速将襁褓递给一位看起来像是护士的女士：“孩子可能吸入了浓烟，需要急救。”
他语速极快，说完便猛地抬头，再次望向五楼那个窗口。
楼下的火势越来越大了，不能再等了！
莫天明再次冲向了居民楼！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动作更加迅猛！因为火势更加猛烈！
三楼之前被他借力过的晾衣架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
再次强行攀爬，风险极大，且速度必然受影响。
不能再走原路了！
这个念头瞬间划过脑海。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居民楼的外墙，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新的突破口。
就是它了！
莫天明瞬间锁定楼侧那根锈迹斑斑的雨水管！
脚下发力，几步助跑，身形暴起！
“啪！”
他如灵猫般跃起，手脚并用，配合着强横的腰力，整个人化做一道疾影，沿着垂直的雨水管迅猛向上攀爬！
速度，比之前更快！更急！
“嘎吱——！”
雨水管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呻吟，固定件与老旧的墙体连接处，灰尘和碎屑簌簌落下。
楼下刚刚松了半口气的人群，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那管子不行了！”
“快下来！太危险了！”
莫天明对下方的哗然充耳不闻。
三楼！四楼！
转眼间，他已攀升至五楼窗口附近！
但此刻，被破坏的防盗网结构不稳，贸然跃入风险极大。
莫天明眼神一凛，瞬间改变了计划！
去顶楼！
他手脚并用，继续沿着一旁窗沿和细微的凸起向上攀援，目标直指六楼天台！
就在莫天明即将触及六楼楼顶边缘的瞬间！
“咔嚓！”
那根锈迹斑斑的雨水管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上方一截管道猛地向外倾斜，固定件从墙体中被生生扯出，碎石四溅！
“小心！”
楼下尖叫炸响。
“哥——！”
莫小雨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
莫天明反应快到了极致！
电光石火间，他腰腹猛然发力，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向上弹起，右手五指如钩，狠狠扣向楼顶边缘的水泥板！
“嗤！”
指尖在粗糙的水泥面上摩擦出细微声响，但他成功抓住了！
左臂紧随而上，死死扣住楼顶边缘，双臂肌肉贲张如虬龙，一个强劲的引体向上，翻身落在了六楼天台之上！
莫天明没有丝毫停顿，目光瞬间锁定了通往楼内的楼梯间小门。
他快步冲过去，用力一拉——
门被从内部锁死了！
“该死！” 他低骂一声，后退半步，右腿如同钢鞭般猛然抽出！
“砰！”
老旧的木制门板应声碎裂，锁扣直接崩飞。
门内黑暗的楼梯井道如同怪兽的巨口，浓密的黑烟立刻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噼啪的燃烧声和物体倒塌的闷响。
莫天明迅速脱下上衣捂住口鼻，一头扎进向下的楼梯间。
楼道里全是浓烟，视线极度受阻。
“里面的人！能听到吗？”他用力拍打着五楼那户的防盗门，声音透过门板和烟雾传进去。
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剧烈咳嗽的回应，紧接着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求求你…快…” 女人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浓烟的呛咳而断断续续。
“咔嚓！” 门锁终于被拧开，但防盗链还挂着！
“链子！把链子摘掉！” 莫天明隔着门低吼，浓烟正顺着楼梯不断上涌，灼热的气体让他也感到呼吸艰难。
门内的女人显然已经慌了神，手指颤抖，摸索了几下才终于将防盗链的卡扣解开。
“哗啦！”
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灼热的烟尘瞬间涌入室内，莫天明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战神，身影在浓烟中显得格外高大。
他浑身被烟熏得漆黑，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裸露的上身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暗红，那是高温炙烤和气血奔涌的痕迹。
女人被门外汹涌的热浪和莫天明的气势迫得后退一步，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安全！在下面！快走！” 莫天明言简意赅，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带着她冲向楼顶。
热浪与浓烟如同跗骨之蛆紧随其后。
天台上视野开阔，但危机并未解除。
身后的楼梯口已是一片火红，三楼以下更是火海，退路被彻底断绝。
莫天明迅速扫过周围环境。
旁边，隔着约三米多宽的距离，是一栋矮了一层的居民楼楼顶。
“跳过去！”他当机立断，指向对面的楼顶，声音沉稳有力。
“跳……跳过去？”女人看着下方的虚空和对面矮一截的楼顶，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住颤抖，“不行，太高了，我……”
“轰隆！”
楼梯口传来一声巨响，显然楼下的火势引发了新的爆炸。
女人吓得尖叫，几乎瘫软在地。
“没时间了！抱紧我！”莫天明声音斩钉截铁，他撕下烧焦的衣角快速缠绕在手掌以增加摩擦力。
女人颤抖着攀上他的背，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脖颈。
莫天明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周身气血再度奔腾。
他能感受到背上女人的颤抖，也能听到自己心脏如战鼓般擂动。
助跑！冲刺！
脚步在水泥地上踏出沉闷声响，每一步都凝聚着全部的力量。
在楼顶边缘纵身跃起的瞬间，他右腿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猛虎出闸般扑出！
“呼——”
风声在耳边呼啸，夹杂着女人压抑到极致的尖叫和楼下震天的惊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他清晰地看到对面楼顶晾晒的衣物在风中摆动，看到远处居民楼无数张惊骇的表情。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莫天明双足狠狠砸落在对面楼顶边缘，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膝盖微曲，身体前倾，脚下的水泥地面瞬间蔓延开细密裂痕！
“成…成功了？！”
楼下死一般的寂静后，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
“老天爷！他做到了！”
“卧槽！这年轻人！牛逼！”
莫天明轻轻放下背上的女人。
她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望着身后那片火海，劫后余生的泪水汹涌而出。
“谢谢…谢谢…”她泣不成声。
莫天明没有停留，扶起她快速冲向通往楼下的楼梯间。
当他再次出现在楼下空地时，人群瞬间围拢过来，掌声、欢呼声、感激声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专业的救援力量终于彻底控制了现场。
莫小雨如同旋风般冲过人群，一头撞进哥哥怀里，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他漆黑沾满灰烬的胸膛上。
“哥！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的小拳头捶打着莫天明，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莫天明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没事了。”
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看向被医护人员围住、正在吸氧的母子，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
莫天明拉着妹妹悄悄离开，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融入人群，离开了这片依然混乱的街区。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莫天明平静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