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血屠类似?”钟长歌在心中问道。
“不完全是,更……高级,也更隐蔽。她本身可能就是结合体,而且是成功的那种。”
钟长歌心沉了下去。一个保持理智、实力深不可测的异兽结合体?黑夜组织的技术,到底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
“等一下,为什么黑夜的人会来到黑砂城?”钟长歌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他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动脚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黑夜的人已经找上门,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通道另一头,一阵缓慢而清晰的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啪……啪……啪……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的战斗,以及……一场意料之外的会面。”
钟长歌停下脚步,心脏再次收紧。
钟长歌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体内仅存的微末灵力本能地运转,指尖那点暗红火星再次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映照着他苍白而警惕的脸。
又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而且,显然目睹了他与魅夜对峙的全程。
金丝眼镜男子缓步走近,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内清晰可闻,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钟长歌的虚弱与强撑。
“不必如此紧张,钟长歌。”男子在距离钟长歌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过于咄咄逼人,又能确保随时可以发动致命一击,“我只是一个欣赏精彩表演的观众。尤其是最后那场……清理杂鱼的表演,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品评意味,仿佛在评价一件艺术品。
钟长歌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因为这个人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的可能。
一个魅夜已经让他感到极大的压力,现在又出现一个似乎更不好惹的角色。
黑砂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自我介绍一下,”男子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如同古老的贵族,“鄙人观棋,忝为黑夜组织在此地的观察者之一。”
又是黑夜!
钟长歌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刚走了一个魅夜,又来一个观察者观棋。这个组织在黑砂城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而且,“观察者”这个称谓,听起来地位似乎比魅夜那种行动人员更高。
“观察者?”钟长歌声音沙哑地重复,试图争取时间恢复一丝力气,同时暗中沟通劫烬,评估着强行再次融合的可能性,哪怕只是片刻,代价可能是根基受损。
“不错,”观棋笑了笑,目光扫过钟长歌指尖那顽强的火星,带着一丝玩味,“观察有价值的种子,记录他们的成长,评估他们的潜力。而你,钟长歌,无疑是近期最让我惊喜的一颗种子。多种神牌融合而不死,甚至能初步驾驭国王的力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认知的一种挑战。”
他的话语充满了赞赏,但钟长歌只感到一阵恶寒。这种被当成实验品观察、评估的感觉,让他极其不适。
“所以,你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也是来‘邀请’我的?”钟长歌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观棋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过道顶部灵石灯冰冷的光:“邀请?不,那太温和了。”
他的笑容不变,但眼神骤然转冷,如同冰封的湖面,“对于无法掌控的变数,尤其是可能对组织计划造成干扰的变数,观察者的职责之一,是进行……‘修剪’。”
话音未落,观棋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毫无征兆。前一秒还优雅地站在那里,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钟长歌面前,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直取钟长歌的咽喉!
那黑雾散发出一种腐蚀、衰败的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这一击,狠辣、迅捷,没有丝毫留手,目的明确——扼杀!
钟长歌瞳孔猛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他想要后退,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想要催动神牌之力,但那点灵气的调动在对方强大的气势压制下,摇曳欲灭!
就在那缠绕着衰败黑雾的手爪即将触碰到钟长歌喉咙的瞬间——
“啧,观棋,你还是这么心急。”
一道慵懒中带着些许不满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锐利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后发先至,精准地缠上了观棋的手腕!
“嗤!”
暗红丝线与黑色雾气接触,发出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般的声音。
那衰败的黑雾竟被丝线上蕴含的某种灼热而寂灭的力量瞬间灼穿、驱散!
观棋的手爪硬生生停在距离钟长歌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消失,眉头微皱,看向通道阴影处。
魅夜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指尖缠绕着那根暗红色的能量丝线,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高马尾发梢。
“组织的规矩忘了?优先观察,非必要,不动手。尤其是……我看上的人。”魅夜瞥了观棋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观棋手腕一震,轻易挣脱了那根暗红丝线,但也没有再继续攻击。
他后退半步,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西装袖口,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冷意。
“魅夜,你的‘观察’似乎带了太多个人情感。”观棋淡淡道,“此子潜力巨大,但仇恨亦深,难以掌控。留着他,是隐患。”
“隐患?”魅夜轻笑一声,走到钟长歌身前,隐隐将他护在身后,但是在钟长歌眼里是那么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