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云栖”酒店厚重的窗帘缝隙,温柔地吻在林丽芳沉静的睡颜上。一夜安眠与清晨最后的缠绵,似乎耗尽了连日来的疲惫,也抽走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当激情退潮,身体的潮汐也随之转向。
林丽芳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紧,像有细小的砂纸在摩擦。头也昏沉沉的,如同灌了铅,眼皮沉重得不想睁开。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痛和乏力,那是过度消耗体力后免疫力失守的信号。更糟糕的是,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让她即使在温暖的被窝里,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唔……”她难受地蹙起眉头,无意识地往身旁唯一的热源——江涛的怀里缩去,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体温。
“怎么了?”江涛早已醒来,正静静地凝视着她。他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低头看去,只见林丽芳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灼热。他立刻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江涛的心猛地一沉,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紧张。他想起昨日浴缸中水汽氤氲的欢愉,想起夜里温暖的缠绵,也想起清晨阳光下的旖旎。极致的快乐过后,身体却在这寒冬时节发出了抗议。也许是水湿未干便离了暖处,也许是情热消退时着了凉风……此刻追究原因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她快些好起来。
“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林丽芳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想要安慰他,却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不行!”江涛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迅速起身穿衣,“你发高烧了,必须去医院。” 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两人的背包,里面还装着她珍视的银书签礼盒和那束早已不再娇艳却依旧散发着余香的玫瑰(花瓣已在前夜散尽)。他小心而快速地帮林丽芳穿上保暖的贴身衣物,再裹上厚厚的毛衣、大衣,围上围巾,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如同保护一件稀世珍宝。
走出酒店大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刺得林丽芳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江涛怀里钻得更深。江涛紧紧搂着她,几乎是将她半抱半扶地带到路边,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最近的社区医院,快一点!”江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
社区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挂号、看诊,戴着眼镜的老医生用听诊器在林丽芳胸前背后仔细听了听,又用压舌板检查了她的喉咙,眉头微蹙。
“急性扁桃体炎,伴随发烧,温度挺高的,39度2。”医生放下工具,看着脸色苍白、蔫蔫地靠在江涛怀里的林丽芳,“小姑娘,身体透支了,抵抗力下降,加上着凉,病毒就趁虚而入了。需要打吊针消炎退烧。”
“好的,医生,麻烦您尽快安排。”江涛立刻应道,语气恭敬中带着急切。他扶着林丽芳在输液室角落一张相对安静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马不停蹄地去缴费、取药。
很快,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冰冷的碘伏棉签擦过林丽芳手背的皮肤,让她又是一个激灵。当那细长的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她疼得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江涛的手。江涛立刻反手紧紧握住她,另一只手安抚地轻拍她的背,低声哄道:“乖,忍一下,马上就好,打完针就不难受了。”
冰凉的药液顺着塑料管一滴滴流入体内,也带来一阵阵更深的寒意。林丽芳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发抖,脸色苍白,显得格外脆弱可怜。江涛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脱下自己的厚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她身上,又仔细地替她掖好围巾。然后,他在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她圈进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扎着针、略显冰凉的手背,轻轻揉搓着,试图驱散那份寒意。
“睡一会儿吧,有我呢。”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林丽芳虚弱地点点头,靠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疲惫和药力一起涌上,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时间在输液室单调的滴答声中缓缓流逝。药液进入体内,消炎药开始发挥作用,林丽芳感觉自己紧绷的喉咙似乎舒缓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尿意。她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连带着那插着针头的手也不敢乱动。
“江涛……”她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叫他,脸颊因为发烧和羞涩泛起更深的红晕。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涛立刻紧张地低头询问。
“我……我想去洗手间……”林丽芳的声音细若蚊呐,头埋得更低了。穿着厚重的衣服,一只手还打着针,行动非常不便。
江涛没有丝毫犹豫:“好,我扶你去。”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林丽芳,一手高举着输液瓶,一手稳稳地揽着她的腰,如同搀扶易碎的琉璃,慢慢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狭窄的单人卫生间内,空间逼仄。江涛将输液瓶挂在门后的钩子上,确保高度足够。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裹在厚重衣物里、行动不便、脸色绯红的林丽芳。
“我……我自己可以……”林丽芳羞得无地自容,试图自己解开大衣扣子,但一只手打着针,动作笨拙而困难。
“别逞强。”江涛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责任感。他伸出手,动作无比轻柔,像对待最珍贵的瓷器。他一颗一颗,仔细地替她解开厚重的呢子大衣纽扣。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擦过她颈下和胸前的肌肤,带着他特有的、令人心安的灼热温度。
林丽芳的身体微微僵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和颈侧,感受到他指尖那小心翼翼的触碰。当大衣解开,里面是厚实的毛衣。江涛继续耐心地帮她解开毛衣下摆的几颗重要纽扣(方便下拉),然后双手极其轻柔地向下,试图帮她褪下保暖的绒裤和里面紧身的打底裤袜。
这个过程免不了会有更近的接触。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环过她的腰肢,指尖有时会不小心擦过她腰侧敏感的肌肤,甚至在她微微弯腰配合时,他的胸膛会短暂地、紧密地贴上她的后背。每一次无意的触碰,都让林丽芳的身体轻颤一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羞得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因发烧而显得格外脆弱、又因羞涩而泛起红潮的脖颈和锁骨处。
就在江涛俯身,专注地想要将她膝盖处的裤袜边缘卷下时,也许是空间太过狭小,也许是他靠得太近,他温热的唇瓣,如同一个无意识的、充满爱怜的印记,极其短暂地、轻柔地拂过了她胸前——隔着薄薄一层贴身纯棉内衣的、那片柔软的、因发烧而显得格外饱满滚烫的皮肤。
“啊!”林丽芳如同被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猛地睁开了眼睛!
江涛也瞬间僵住!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近乎本能的、不由自主的亲近动作。他抬起头,对上林丽芳那双因惊愕和羞赧而水光潋滟的眸子。她的脸红得仿佛要滴血,嘴唇微张,气息紊乱。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两人剧烈的心跳声和输液瓶里药液滴落的细微声响。
江涛的耳根也瞬间染上了薄红,但他眼中没有丝毫亵渎,只有深切的关心和一丝不小心“冒犯”后的无措。“对…对不起,我……”他下意识地道歉,声音有些发紧。
林丽芳看着他那双写满紧张、关切和一丝懊恼的眼睛,看着他因为忙碌和担忧而略显疲惫的面容,心底那点惊愕和羞涩,瞬间被一股更汹涌、更滚烫的情绪所覆盖——那是无与伦比的感动。这个男人,为了她忙前忙后,跑上跑下毫无怨言,此刻在这最私密、最窘迫的时刻,他不仅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如此细致、如此珍重地照顾着她,连那片刻的“偷亲”,都像是情到深处、爱怜满溢时一个不受控制的本能反应。
“没……没关系……”林丽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沙哑,却异常柔软。她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眼中汹涌的情感,“谢谢……你……”最后两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饱含着无法言喻的深情。
江涛看着她这副含羞带怯却又无比依赖信任的模样,心头滚烫。他迅速收敛心神,更加小心地帮她褪下裤袜至膝盖处,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平稳和温柔:“好了,我在外面等你。”他轻轻带上了隔间的门,留给她足够的隐私空间。
林丽芳看着那紧闭的门板,听着门外他沉稳的呼吸声,身体深处那股因生病而起的脆弱感似乎被一种巨大的暖流所驱散。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紧紧包裹。她颤抖着完成了解手,整理好衣物,内心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依恋和感激。
当江涛再次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出来,重新挂好输液瓶,拥着她回到输液室的座位上时,林丽芳将头深深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她主动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江涛……”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嗯?”
“有你真好……”她轻声呢喃,如同梦呓。
江涛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他的承诺和守护。他温热的大手依旧包裹着她扎针的手背,那冰凉的药液仿佛也带上了他掌心的温度。输液室的灯光并不明亮,周围还有别的病人,但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拥有了一个只属于彼此的小小世界。病痛带来的脆弱,在这份无微不至的呵护和深情的守护面前,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小小的社区医院输液室里,两颗心却在病痛与守护中,靠得前所未有的紧密。那份在酒店里炽烈燃烧的爱火,此刻化作了涓涓暖流,无声地流淌在这寒冷的冬夜,温暖着彼此的灵魂。未来那个名为“家”的梦想,不仅仅需要物质的堆砌,更需要在这样的脆弱时刻,有人愿意如此温柔地守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