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妖族在幽冥附近有所异动,东皇太一本欲探查,恰逢此时感受到幽冥之门开启的异样气息,便带着混沌钟赶来。
那股气息来得极快,九轮金乌虚影撕裂云层,中央帝辇如星坠般压来,东皇太一立于其上,混沌钟托于掌心,钟口朝下,未响先震。
萧战左臂一颤,幽冥之钥残齿还在骨缝里发烫。他没拔,反而将手按在胸膛,丹田处那枚“积蓄之力符”瞬间融化,温润气流如泉涌出,抚平血脉中撕裂般的剧痛。盘古残心跳动渐稳,可右眼银光依旧明灭不定,像是风中残烛。
“你选这时候来……”他低语,声音沙哑,“是算准我最弱?”
话音未落,钟声已至。
无声。
却比万雷齐轰更烈。
幽冥之门前那三寸微光猛地扭曲,法则锁链寸寸崩断,残桥石板炸成齑粉。共工怒吼一声,斧影横扫,刚挡下音波余震,整个人就被掀飞百丈,七窍渗血,砸进地脉裂隙。
萧战未退。
他反手将轮回之印拍入心口,混沌青莲根须自识海垂落,缠绕周身,凝成一道青莲虚影。骨骼在音波中发出裂响,像是随时会碎,但他嘴角反而扬起,一步踏出残桥,双臂张开,迎向那无形巨力。
“你钟声再响,也压不住这地府三寸门!”
轰——!
音波撞上青莲,虚空塌陷,一圈肉眼可见的震荡波自两人之间炸开,大地龟裂如蛛网,直蔓延至星穴边缘。萧战双膝微屈,脚底石板瞬间化粉,可他硬是撑住,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青莲虚影上,反被根须吸收,化作一层暗金光晕。
就在碰撞刹那,识海中混沌青莲第三瓣残叶猛地一颤,裂纹处渗出一丝金血,细如发丝,却带着奇异律动——与混沌钟的震频隐隐同步。
【叮!签到成功:混沌共振点】
【奖励:震颤洞察符x1——可短暂感知混沌级法宝内部能量流动轨迹】
系统提示浮现即散。
萧战瞳孔一缩,右眼银光骤然凝实,视野骤变。他看见了——混沌钟内部并非浑然一体,而是一道逆旋裂隙藏于钟壁深处,每三息逆转一次,裂隙全开时,钟力最弱。
五息。
符箓时效仅五息。
他借共工斧影遮身,踉跄半步,单膝跪地,右手抽出幽冥之钥残齿,就地一划。地面裂开一道浅痕,他以血为墨,指尖疾点,刻下三道弧线,正是钟律流转轨迹。
“不是钟不破……”他喘着粗气,声音却冷,“是你不敢在裂隙全开时敲。”
话音落,星轨尽头,东皇太一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他指尖轻叩混沌钟壁,三下。
极低频震音传出,肉耳难闻,却让萧战体内那丝金血猛地一跳——频率竟与青莲残叶跳动完全一致。
太一眯眼,盯着那跪地刻图的身影,指节微紧。
“盘古血脉……竟能共鸣混沌本源?”他低语,“还是……你体内另有玄机?”
他未再强攻,反而将混沌钟缓缓上提,钟口微转,避开那三道血痕轨迹。显然,他已察觉萧战窥破钟律。
萧战抬头,右眼银光未散,死死锁住太一动作。他察觉了——太一在避,避那三息一转的裂隙。他并非全力催动,而是压制钟威,护钟如护命。
“怕了?”萧战冷笑,撑地欲起,左臂残齿一拧,痛意刺脑,反倒让他神志更清,“你这钟,是怕裂,还是怕……被人听懂?”
太一不答,只将混沌钟轻旋半圈,钟壁纹路流转,隐隐与天外星轨呼应。九轮金乌虚影骤然合拢,化作一道炽阳火柱,直贯钟心。
音未起,气先压。
天地元气如潮退散,形成真空漩涡,尽数灌入钟内。萧战青莲虚影剧烈晃动,根须寸寸断裂,又被金血迅速补上。他咬牙,将积蓄之力符残余气劲全数催动,盘古血脉第三层轰然爆发,祖巫之力自骨髓冲出,硬扛那股压迫。
“来啊!”他怒吼,右脚猛然踏地,残桥最后一段轰然炸裂,碎石如箭射向四方。
太一终于动了。
混沌钟轻震,第二击降临。
这一次,钟声化形。
一头巨兽虚影自钟口扑出,通体漆黑,四蹄踏火,头生双角,竟是上古凶兽“梼杌”之相,獠牙撕风,直扑萧战面门。
萧战瞳孔一缩,震颤洞察符仅剩两息。
他不退,反将幽冥之钥残齿反手插入地面,借力一撑,整个人如箭射出,险险避过獠牙。巨兽扑空,音波扫过,地脉炸开百丈深坑。
“两息……够了。”他低喝,右眼银光锁定钟壁裂隙,第三次逆转即将开始。
他猛然将轮回之印从心口抽出,以盘古精血为引,混沌青莲第三瓣残叶虚影浮现头顶,与精血共鸣,凝成一道螺旋光纹,直射混沌钟裂隙所在。
“破律——引!”
光纹撞上钟壁,竟让那逆旋裂隙微微一滞。
太一一惊,指尖猛震,混沌钟骤然回旋,避开光纹直击。可就在那一瞬,钟声出现半息断层。
萧战抓住了。
他暴起,双拳裹挟盘古血脉之力,一拳轰向钟口下方三寸——正是裂隙投影位置。
“轰!”
钟体微颤,太一掌心一麻,混沌钟竟被震退半寸。
他眼中首次浮现惊意。
“你……竟能引动钟律反噬?”
萧战落地,单膝跪地,嘴角溢血,可右手却死死攥着幽冥之钥残齿,指节发白。他抬头,右眼银光未熄,盯着太一道:“你敲的是钟……我听的,是命。”
太一沉默。
混沌钟缓缓下沉,钟口再次对准幽冥之门。
“你以为,凭一道残符、一枚残钥,就能挡我?”他声音冷如寒铁,“今日,我不为破地府——我要你,亲眼看着这三寸门,寸寸崩碎。”
他双手托钟,周身金乌虚影暴涨,九道火光缠绕钟体,竟是要以妖族本源之力,强行催动混沌钟极限。
萧战喘息,体内血脉再次躁动,积蓄之力符已耗尽,震颤洞察符消散。他只剩一次机会。
他低头,看着掌心幽冥之钥残齿,三齿尚存,其余尽毁。他忽然想起后土教他辨认轮回轨迹时,随手拨动的那枚骨符。
“你说轮回不在地府,而在人心……”他低语,“可人心若不立规,早散了。”
他猛然抬头,右眼银光暴涨,将残齿插入轮回之印裂痕,以精血为引,混沌青莲最后一道根须垂落,缠绕双臂。
“太一——”他嘶吼,声震九霄,“你钟声再响,也响不过……我这一拳!”
他冲出。
太一敲钟。
钟声未起,天地先寂。
共工从地缝中爬出,抹去嘴角血迹,死死盯着那道冲向帝辇的身影。
“萧战……你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