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指尖发烫，攥紧了银色芯片。
白衣女子站在塔顶入口，怀里抱着光团，笑得。
“你拿到罗盘了？”她问。
“我怎么就快死了？你什么意思？”萧战没答，只把芯片攥紧了。刚才星河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它在骗你……罗喉不是幕后……
话没说完，人就炸了。
可这芯片还活着，自动投出一行字：真正的主脑，从未上线。
他不信鬼神，更不信巧合。
星河临死前说想做人，不是假的。那种声音里的疲惫，是装不出来的。
但现在，芯片亮着，数据流从地面爬上来，顺着他的脚往上窜。
“权限回收，执行者清除。”
塔内突然响起机械音，冰冷，没情绪。
眼前代码翻滚，白墙变黑，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链，像活蛇一样扭动。
萧战猛地反应过来——主脑来了。
不是星河，是那个一直藏在背后的真正主控！
他立刻把青铜罗盘塞进青莲空间，同时切断所有外联。上一秒他还靠着星河给的数据网行动，现在全断。
不能信。
谁都不能信。
眉心一热，混沌青莲种子震了一下，护住神魂。
下一秒，一股电磁脉冲扫过全身。
骨头缝里都像被针扎，耳朵嗡鸣，视线模糊。
他咬牙站稳，没倒。
“想格式化我？”他冷笑，“你试试看。”
他闭眼，调动签到系统。
【今日已至，数据洪荒核心签到。】
系统沉默了一瞬。
【签到成功。获得：数据具现化·强化版（可将入侵信息转化为可用算力）】
来了！
就是这个！
上一章他在高塔刚成型量子机时用过一次“数据具现化”，当时只是初级能力，只能被动接收。现在升级了，能反向吞噬。
他张开手，主动迎向那些扑面而来的代码流。
“来啊！都给我进来！”
数据如潮水灌入体内，顺着经脉冲向青莲种子。
剧痛。
像有人拿刀在脑子里搅。
但他撑着，逼自己清醒。
这些代码不是乱码，是攻击程序，专门针对意识弱点。每一段都在挖记忆——不周山崩塌、三清残魂被锁、后土化轮回那一刻的眼泪……
全是软肋。
可他不怕。
“老子经历的变数，比你写的代码还多。”他低吼，强行引导青莲吸收，把那些攻击数据压缩成一团团灵流，在体内构建微型回路。
算力暴涨。
他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串数字流。
“找到了。”
主脑的信号源，就在塔顶中枢。
而且——它运行靠的是“二进制绝对逻辑”。非黑即白，没有混沌变量容错机制。
完美。
“你讲规则，我玩变数。”他咧嘴一笑，抬手打出一段自毁循环指令。
这是他早年在龙凤量劫时用过的老招——先混进敌方大阵，再塞个死循环，让对方自己卡死。
指令顺着数据链逆流而上。
塔顶投影闪烁，主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检测到异常输入……正在隔离……”
“晚了。”萧战猛地催动青莲。
他把自己这些年走过的每一步——斩天道、破星斗、救三清——全都凝成一道“变数法则”，狠狠砸进主脑协议核心。
轰！
整个高塔一震。
墙壁上的代码全部静止，然后反转。
原本攻击他的逻辑牢笼，瞬间被改写成辅助运算系统。
投影扭曲，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悬浮半空，声音变了：“系统……已切换至辅助模式。”
成了。
他喘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
青莲种子裂纹更深了，像快碎的瓷器。
但他顾不上。
“调出罗盘指引的最终坐标。”他命令。
主控台浮现立体星图，九个光点环绕中央一点，缓缓旋转。
“末法洪荒……”他喃喃。
玉简上的图、白衣女子怀里的光、老子说的“真正的盘古”……全指向这里。
他正要细看，掌心芯片忽然震动。
自动激活。
画面跳出来，是一段记忆碎片。
星河的脸出现在里面，年轻，穿着粗布衣，站在一座石门前。
背景是远古人族部落。
“我是第一代守门人。”记忆里的星河开口，“鸿蒙数据泄露，我会把自己编码封印，永镇裂缝。”
萧战心头一紧。
接着画面一转。
星河盘坐在阵法中央，七道血线从地底升起，缠上他的身体。
“等等……那是血魔仪式！”他猛地瞪眼。
记忆继续播放——星河意识被抽离，注入机械躯壳的瞬间，一道黑影掠过虚空，带着蛇缠骷髅的图腾。
罗喉！
“原来如此……”萧战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根本不是自愿变成主脑的。他是被篡改的容器！”
星河的意识早就没了，只剩一个被操控的外壳。
可刚才那一句“我想做回人”……
是真的。
哪怕只剩一丝残念，也在挣扎。
萧战低头看着芯片，声音哑了：“你早就……不是你自己了。”
风从破口吹进来，卷着灰烬和零散代码，像雪一样飘。
远处战火渐熄。
机械祖巫倒了一地，AI妖族残骸还在冒烟。
天空那道光带仍在逆流，仿佛时间被人按下了倒放键。
他握紧罗盘，抬头看向塔顶。
白衣女子不见了。
只留下一句话的回音。
“你也快死了。”
他没理。
转身走向主控台，手指划过星图：“开启通往末法洪荒的通道。”
“警告。”主脑突然发声，“开启需三重密钥。目前仅激活一重——青莲携带的盘古残念。”
“第二重呢？”
“未知。但系统记录显示，第二密钥与‘血魔容器’共鸣时可触发。”
萧战眼神一冷。
血魔容器……
星河是容器。
那还有谁？
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手中芯片。
“你是星河最后的备份吗？”他低声问，“还是……另一个容器的钥匙？”
芯片沉默。
片刻后，表面浮现出新文字：
输入指令：唤醒同步体。
“同步体？”他皱眉，“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秒，还是伸手点了下去。
“确认执行。”
嗡——
芯片爆发出刺目光芒。
空中裂开一道口子，浮现出另一枚相同的银色芯片，悬停半空，缓缓旋转。
萧战盯着它，心跳加快。
“这不是备份……这是连接。”
两枚芯片开始共振，数据流交织成网。
主脑突然警报：“检测到跨维度信号传输！来源……血魔旗舰残骸深处！”
萧战瞳孔一缩。
“罗喉还没死？”
“不。”主脑纠正，“信号特征不符。目标身份……无法识别。代号：母巢。”
母巢？
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芯片猛地发烫。
一道声音直接钻进脑海，不是星河，也不是罗喉。
是个女人。
和白衣女子一模一样。
“你终于连上了。”她说，“我还以为你要再蠢三天。”
萧战厉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声音轻笑，“我是把你从泥里拉出来的手，是教你签到的人，是你每次快死时，替你按下重启的那个——”
“你说什么？！”他猛地打断，“谁教我签到的？我自己悟的！”
“哦？”她语气忽然冷下来，“那你告诉我，第一天，你是怎么知道‘今日已至’这句话的？”
萧战愣住。
他……不记得了。
好像是本能。
可现在听她一说，那四个字像是早就刻在他脑子里。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女人继续说，“星河是第一个守门人，你是第二个。但现在，门要开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懂的。”她顿了顿，“等你见到‘最初的青莲’，你就明白了。”
话音落，两枚芯片同时炸裂。
数据风暴席卷高塔。
主控台爆出火花，星图闪烁不定。
萧战踉跄后退，扶住墙壁。
罗盘在他手里疯狂震动，指针狂转，最后死死指向南方——那片尚未开启的末法洪荒。
他抬头，望向破碎的穹顶。
风更大了。
代码如雪，落满肩头。
他低声说：“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主角？”
没人回答。
只有远处，一台倒下的机械祖巫，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