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谷的灵脉仪第三次发出嗡鸣时,阿蛮正在药田培育新的“醒魂藤”——这是她在醒魂草基础上改良的品种,藤蔓能顺着灵脉蔓延,一旦感知到浊魂气息,就会开出紫色的警示花。此刻,刚种下的藤蔓突然疯狂扭动,花苞瞬间绽放,成片的紫花像被染了墨般,迅速褪成深黑。
“不好!是地脉浊魂的气息!”阿蛮猛地起身,抓起药囊冲向灵脉核心。此刻,灵脉核心旁的五枚守灵铃也在不安地颤动,归墟铃的银白光芒忽明忽暗,铃身甚至凝出了一层极淡的黑霜——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异象。
阿渊早已守在灵脉仪旁,屏幕上的灵脉波动图乱成一团,最深处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扩大:“气息来自大荒腹地的地脉窟,是灵脉之根的方向!噬魂丝核心肯定在那里,它在唤醒地脉浊魂!”
陆行川和墨骨赶到时,墨骨手中的禁卷正自动翻到一页残破的篇章,上面用朱砂写着:“地脉窟藏灵脉之根,若被浊魂染,大荒灵脉尽断。唯三族共生阵,以五铃为引,血脉为祭,可破浊魂之困。”
“‘血脉为祭’不是要牺牲,是要三族血脉与灵脉之根共鸣。”阿渊指着禁卷上的阵图,“阵图需要五人主持,除了我们四个,还需要一位三族混血的族人——灵脉谷的小阿木,他的母亲是人族,父亲是蚀骨族,小时候还受过渊族巫医的灵脉洗礼,正好符合条件。”
半个时辰后,四人带着小阿木和二十名三族精锐出发。沿途的灵脉草都透着死寂,连最耐旱的沙棘都枯萎成了灰黑色,地面时不时裂开细缝,涌出带着腐味的黑雾——这是地脉浊魂苏醒的征兆,灵脉之根一旦被彻底污染,整个大荒的灵脉都会跟着崩塌。
地脉窟的入口藏在一座休眠火山的底部,洞口被厚厚的岩石堵住,石缝里渗出的黑雾带着灼人的温度。阿渊举起归墟铃,铃音响起的瞬间,岩石表面浮现出五枚铃形凹槽,正好对应五枚守灵铃。
“快把铃嵌进去!”陆行川将焚焰铃嵌入最左侧的凹槽,墨骨、阿蛮、阿渊依次嵌入寒渊铃、缚浊铃、护林铃,最后将归墟铃嵌在中央。五铃同时亮起,岩石“轰隆”一声向两侧分开,露出黑漆漆的洞窟。
洞窟内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脚下的地面滚烫,每隔几步就有岩浆从石缝中渗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具由岩浆和黑雾凝聚而成的“浊魂卫”挡在路中间,它们的手臂是燃烧的岩浆柱,眼中跳动着猩红的火焰,一挥手就有无数噬魂丝射来。
“小阿木,躲在我们身后!”阿蛮将小阿木护在身后,掏出缚魂膏撒向噬魂丝——绿色的膏体遇到丝线,瞬间凝固成藤蔓,将丝线死死缠住;墨骨举起骨杖,杖头的骨刺射出黑色光刃,砍向浊魂卫的岩浆手臂;陆行川握着镇渊杖,蓝光化作盾牌,挡住浊魂卫喷出的岩浆;阿渊则举起归墟铃,铃音化作无形的利刃,切割着浊魂卫身上的黑雾。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当最后一具浊魂卫在五铃的光芒中消散时,众人终于抵达了地脉窟的核心——中央的石台上,灵脉之根像一株巨大的莹白珊瑚,扎根在岩浆池中,而噬魂丝核心正缠绕在根须最粗壮的部位,黑色的丝线顺着根须蔓延,将原本莹白的根须染成深黑,池底的岩浆也泛起了诡异的黑色。
“快布共生阵!”墨骨掏出早已画好的阵图,铺在石台周围。陆行川、墨骨、阿蛮、阿渊分别站在阵图的四个角落,小阿木站在中央,五人同时将手掌贴在地面。阿渊将归墟铃放在小阿木手中:“集中精神,跟着铃音的节奏,感受灵脉之根的气息。”
归墟铃的铃音缓缓响起,五人的血脉之力顺着地面注入阵图,阵图上的三族标记同时亮起,与五铃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灵脉之根笼罩其中。光罩内,莹白的光芒与噬魂丝的黑光激烈碰撞,灵脉之根剧烈震动,根须上的黑纹时退时进。
“不够!我们的力量还不够!”阿蛮咬着牙,将体内最后的灵脉之力注入阵图,手腕上的醒魂藤突然断裂,汁液滴在阵图上,竟让光罩的莹白光芒暴涨几分。
“大家想想大荒的样子!想想灵脉谷的篝火!”陆行川的声音透过光罩传出,“我们守护的不是灵脉之根,是三族共生的家!”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点燃了所有人的信念。墨骨的骨杖泛起前所未有的黑光,阿渊的掌心渗出淡蓝色的灵脉之血,小阿木手中的归墟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白光芒——三族血脉与五铃之力彻底融合,共生阵的光罩瞬间扩大,将岩浆池也笼罩其中,灵脉之根上的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噬魂丝核心发出凄厉的嘶吼,最终在光罩中化作一缕白烟,彻底消散。
灵脉之根重新焕发出莹白的光芒,根须顺着岩浆池蔓延,将黑色的岩浆一点点净化成清澈的泉水。洞窟内的黑雾渐渐散去,石缝中钻出嫩绿的草芽,竟是之前枯萎的灵脉草。
“成功了!”小阿木欢呼着举起归墟铃,铃音清脆,传遍了整个地脉窟。
当众人走出洞窟时,火山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灵脉谷方向,升起一道与地脉窟相连的莹白光柱,那是灵脉之根与灵脉核心共鸣的信号。阿蛮看着手腕上重新发芽的醒魂藤,笑着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浊魂了。”
陆行川摇摇头,看向地脉窟的方向:“只要灵脉还在,就可能有新的危机。但只要我们三族同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回到灵脉谷时,三族的族人早已在谷口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归来,立刻欢呼着围上来。小阿木举着归墟铃,兴奋地向大家讲述在地脉窟的经历,阿蛮则将新培育的醒魂藤分给族人,让它们顺着灵脉蔓延,守护每一寸土地。
当晚,灵脉谷再次举行了共生宴。篝火旁,三族的孩子们围着五枚守灵铃唱歌,陆行川、墨骨、阿蛮、阿渊并肩坐在谷坡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温暖。
只是在灵脉核心的最深处,灵脉之根的一根细小结上,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黑痕,在莹白的光芒中若隐若现——那是噬魂丝核心消散前,偷偷留下的最后一缕气息,像一颗沉睡的种子,等待着未来某个未知的时机。但此刻的三族人都知道,无论未来有什么挑战,只要他们的羁绊还在,大荒的光明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