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灵枢洞外的空地上就支起了木架，架上挂着青禾族带来的“凝丝滤蜜布”——布面细得像蛛丝，在晨光里泛着淡银的光，风一吹也纹丝不动。陆行川提着刚从暖棚取回的蜜桶走过来时，小阿木正踮着脚往桶里看，鼻尖几乎要碰到桶沿，眼睛瞪得溜圆。
“陆哥哥，蜂蜜像融化的灵脉石碎！”小阿木指着桶里的淡金色蜜液，蜜液里还浮着细碎的花瓣，阳光一照，泛着亮晶晶的光，“闻着比昨天采的时候更甜了！”陆行川笑着放下桶，伸手沾了点蜜液——质地浓稠，落在指尖还能拉出细蜜丝，甜香顺着指缝往鼻腔里钻，比灵心果的甜更醇厚。
“先把蜜里的花瓣滤掉，才能和果酒融在一起。”老巫医拄着药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陶制的滤斗，斗底铺着层晒干的灵草，“这是‘净蜜草’，能吸附蜜里的杂质，还能让蜜香更纯，等会儿把蜜倒进滤斗，顺着凝丝布流进陶瓮，就能得到最清的灵蜜。”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阿渊将滤斗架在陶瓮上，青禾族的族人小心地展开凝丝滤蜜布，铺在滤斗内侧；林风提着灵脉泉水，将滤斗和陶瓮都冲洗了一遍——泉水一沾陶壁，就泛出淡蓝的光，像是给容器裹了层灵膜；陆行川则抱起蜜桶，慢慢往滤斗里倒蜜液，蜜液顺着净蜜草往下渗，穿过凝丝布，滴进陶瓮里，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像春雨滴落。
可倒到一半，蜜液突然慢了下来，滤斗里积了不少花瓣和蜂蜡渣，堵得布眼发涩。小阿木急得直跺脚：“怎么慢了呀？是不是布坏了？”禾苗这时从灵鹿背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个竹制的小耙子，耙齿细得像针：“别慌！这是‘疏蜜耙’，长老特意让我带来的，能把堵在布眼的杂质梳开！”她小心地将耙子伸进滤斗，轻轻梳理滤蜜布，梳下来的杂质落在一旁的陶盘里，蜜液立刻又顺畅地往下流，速度比之前还快。
“还是青禾族的工具好用！”阿渊忍不住称赞，伸手接过禾苗递来的耙子，帮着梳理滤布。陆行川则蹲在陶瓮旁，指尖轻触瓮壁——心印传来一丝微弱的凉意，瓮内的灵脉温气不够，要是灵蜜一直是凉的，和果酒融合时会影响口感。他立刻起身，让林风往陶瓮周围撒些灵脉石碎，石碎一落地，就泛出淡金的光，顺着瓮壁往上爬，将陶瓮裹在温气里，瓮内的蜜液渐渐泛起了柔光，甜香也更浓了。
等所有蜂蜜都过滤好，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陶瓮里的灵蜜泛着纯净的淡金色，没有一点杂质，凑近闻，还能隐约闻到共生芽的金蓝香气——是采蜜时花瓣落在蜜里，被滤蜜布留住了灵气。老巫医这时打开之前酿好的灵心果酒瓮，酒液也是淡金色的，与灵蜜的颜色几乎一样，两者一靠近，香气就缠在了一起，甜得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酿双灵酒得用‘共生芽的气根当引子’。”老巫医指着暖棚方向，“把瓮放在共生芽藤条下，让气根钻进瓮里，一边引灵蜜的甜，一边引果酒的醇，这样酿出来的酒才会有双灵的灵气，冬天喝了能驱寒，春天喝了能养气。”陆行川立刻让人将两个陶瓮（一个装灵蜜，一个装果酒）抬到暖棚的藤网下，禾苗则吹起灵音哨，哨声轻得像羽毛，藤条上的气根立刻晃了晃，缓缓钻进两个瓮口，像两条金色的小蛇，在液体内轻轻游动。
没过多久，奇迹发生了——灵蜜和果酒的液面都泛起了淡绿的灵雾，气根在雾里轻轻缠绕，将两种液体的灵气一点点融合。原本分开的甜香和酒香，渐渐变成了一种更醇厚的香气，飘出瓮口，绕着暖棚转了一圈，连棚内的蜜灵花苗都轻轻晃了晃，像是在享受这香气。
小阿木蹲在瓮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气根：“陆哥哥，气根在跳舞吗？它们好像在把蜜和酒搅在一起！”陆行川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它们是在帮我们把两种灵气融在一起，这样双灵酒才会更好喝，也更有灵气。”
傍晚时，气根渐渐从瓮里退了出来，灵雾也散了，陶瓮里的液体变成了更深的金色，表面还泛着一层淡淡的蓝晕——是共生芽的灵气凝在上面。陆行川用陶勺舀了一勺，递到禾苗嘴边：“尝尝，看合不合青禾谷的口味。”禾苗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连声道：“比我想象的还好喝！甜里带着酒香，还有共生芽的清香味，长老肯定会喜欢！”
小阿木也凑过来要尝，陆行川给他倒了一小勺，他喝完咂咂嘴，小声说：“我要留一些，等明年禾苗姐姐来，我们一起喝！”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暖棚外的夕阳将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灵心果树的新叶在风里晃，蜜灵花的香气还在飘，一切都透着暖意。
入夜后，陆行川让人将陶瓮封好，埋在暖棚旁的灵脉石阵下——这样能让灵脉温气慢慢养着酒，让它发酵得更醇。他站在石阵旁，望着青禾谷的方向，心印感应到那边传来温和的灵脉波动，像是青禾族的长老在回应。他想起深秋种下的蜜灵花种子，想起寒冬里搭的暖棚，想起春天里飞来的蜂后，再看看眼前封好的双灵酒瓮，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忙碌，都值得。
“陆哥哥，你在想什么？”小阿木裹着灵草披风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灵草编的酒壶，“我编了个小酒壶，等酒酿好，我们装一壶给青禾谷的长老送过去好不好？”陆行川笑着点头，接过小酒壶——壶身上编着蜜灵花和共生芽的图案，很是精致。
夜色渐深，暖棚的灵纹布泛着淡光，陶瓮在石阵下静静发酵，蜜灵花苗在棚内安睡，蜂群的嗡嗡声已经听不见了。陆行川牵着小阿木往灵枢洞走，风里带着双灵酒的香气，像在预告一个更热闹的春天——等酒彻底酿好，他们会送一大瓮去青禾谷，和那里的族人一起喝，一起计划明年种更多的蜜灵花，养更多的灵蜂，让两族的日子，像这双灵酒一样，越来越醇厚，越来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