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吻,最终在陆明璃几乎窒息的边缘,被沈玦勉强放开。
两人呼吸交织,皆有些急促。陆明璃唇瓣红肿,面颊绯红,眼神因缺氧和激烈的情绪而显得有些迷离,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些许距离,声音带着一丝不稳的沙哑:“二弟……够了,雨大,该回去了。”
沈玦看着她这副被自己彻底沾染了的模样,眼底的墨色尚未完全褪去,反而因她那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添几分暗沉。他伸手,用指腹略显粗粝地擦过她微肿的下唇,引来她一阵轻颤。
“怕人看见?”他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慵懒与绝对的掌控,“在这永昌侯府,我沈玦便是规矩。谁敢多看一眼,多嚼一句舌根?”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陆明璃毫不怀疑,若真有人敢将今日所见泄露半分,等待那人的,绝对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终究……人言可畏。”她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心底却因他这句霸道至极的话,泛起一丝奇异的、混合着恐惧与安定的复杂波澜。
沈玦不再多言,脱下自己半湿的外袍,不容分说地披在她肩上,遮住了她同样被雨水打湿、隐约勾勒出身形的衣衫。“我送你回去。”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揽着她的肩,以一种保护又占有的姿态,半拥着她穿过依旧滂沱的雨幕,走向她所居的院落。
一路上,遇到几个匆匆行礼、不敢抬头的下人,沈玦连眼风都未曾扫过,而陆明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低垂头颅下,压抑着的震惊与好奇。她脊背挺得笔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指甲却深深掐入了掌心。
直至院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和窥探的目光,陆明璃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微微松了口气。
一直焦急等待在廊下的秋云立刻迎了上来,看到陆明璃披着男子的外袍、唇瓣红肿、发髻微乱的模样,再联想到方才隐约听到的些许风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姐!您……”秋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忙将陆明璃扶进内室,手脚麻利地帮她褪下湿衣,换上干净的常服,过程中,她的眉头紧紧拧着,满脸都是化不开的愁容与担忧。
待收拾停当,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秋云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恐惧道:“小姐!您和……和二爷他……这、这是有违伦理纲常的啊!若是传了出去,您这诰命之位,乃至性命,恐怕都……”
陆明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依旧泛着红晕却眼神平静的脸。她打断秋云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秋云,别说了。”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依旧残留着灼热触感的唇瓣,眼中掠过一丝苦涩与自嘲。
“这条路,既然已经踏上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走下去。”她顿了顿,目光透过窗棂,望向窗外依旧未停的雨丝,语气变得有些飘忽,“再说,这路,又何尝是我自己选的?”
从一开始,就是沈玦强行将她拉入了这场危险的游戏。他用权势压迫,用利益诱惑,更用他那不容拒绝的强势,一步步蚕食她的防线,将她拖入这违背伦常的漩涡。
“是他逼我的。”陆明璃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而现在……我自己也陷进去了,无法抽身。”
她清楚地知道,不仅仅是沈玦不允许她抽身,连她自己的心,在经历了恐惧、挣扎、妥协,乃至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亲密后,也早已混乱不堪。那其中,或许掺杂了不甘,掺杂了利用,但是否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更何况,”她收回目光,看向镜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的自己,“他也不会允许我抽身。”
那个男人,霸道,偏执,掌控欲极强。他既然认定了她,就绝无可能放手。反抗的下场,她不敢想象,也无力承担。
秋云看着自家小姐平静外表下那深藏的无奈与决绝,心中酸楚不已,却也知道事实如此,再多劝慰也是徒劳。她只能红着眼眶,低声道:“奴婢明白了。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誓死追随。”
陆明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露出一抹安抚的、却带着疲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