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的石殿里,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洒下来,落在归墟启动器上。阿烬蹲在启动器旁,指尖拂过核心处的缝隙 —— 那里残留着长老塞 “归墟种子” 时留下的灰光,像一道顽固的疤痕。火纹在她掌心轻轻跳动,却不敢贸然触碰缝隙,生怕惊扰了里面沉睡的力量。
“怎么样?能感觉到种子的动静吗?” 夜璃抱着夜月的残魂走过来,残魂的淡蓝光影比昨夜亮了些,却总在靠近启动器时微微颤抖,像在惧怕什么。她伸手碰了碰阿烬的肩膀,指尖的温度让阿烬紧绷的后背放松了几分。
阿烬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火纹只能感觉到里面有股很暗的时力,像是在慢慢扎根。段缺说,这股时力在吸收启动器的能量,再等三天,种子就会把启动器彻底变成‘归墟之门’。” 她顿了顿,看向夜月的残魂,眼底满是愧疚,“而且…… 种子的时力会影响残魂,刚才月月的光影又淡了一瞬。”
夜月的残魂像是听懂了,轻轻蹭了蹭夜璃的手腕,发出微弱的呜咽。夜璃连忙将残魂护得更紧,指尖的月轮镜碎片泛出银光,试图挡住启动器传来的暗力:“别怕,月月。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种子伤害你的。”
星眠坐在石殿的角落,正用布条小心地包裹手链的碎珠。昆仑钟的蓝光只剩下微弱的一点,贴在碎珠上,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苍玦走过来,将一块泛着蓝光的昆仑钟碎片递到她面前,碎片上还留着苍瑶的指纹 —— 那是之前从昆仑遗址带出来的,他一直贴身收好。
“把这个融到手链里,或许能稳住能量。” 苍玦的声音很轻,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看着星眠低头专注的样子,想起苍瑶临走前说的话:“星眠心思纯良,你要多护着她,别让她在时乱里丢了自己。”
星眠抬起头,眼睛亮了亮,接过碎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苍玦的手,两人都愣了愣。她连忙低下头,将碎片贴在碎珠上,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苍玦哥…… 瑶姐姐要是知道,肯定会开心的。”
苍玦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却没再多说,只是走到启动器旁,帮阿烬观察缝隙里的灰光:“这种子的时力和织时族的不一样,更古老,也更凶。之前在昆仑遗址的壁画上见过类似的图案,说是‘墟之根’,能吞噬所有时层的能量。”
“墟之根?” 阿烬猛地抬头,火纹突然亮了几分,“我妈妈的笔记里提过!她说墟之根是归墟最原始的力量,当年炎墟消失,就是因为有人想利用墟之根,结果失控了……”
就在这时,石殿外传来段缺的惊呼。众人连忙跑出去,只见段缺蹲在玄龟身边,导航仪摔在地上,屏幕上满是乱码,玄龟的背甲上,银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 那是墟之根的暗力在蔓延,老龟的四肢已经瘫软,眼神里满是痛苦,却还在用脑袋轻轻蹭段缺的手背。
“玄龟!” 夜璃连忙跑过去,将载忆时叶贴在玄龟的背甲上,时叶的银光与黑纹相撞,发出 “滋啦” 的声响,玄龟的痛苦才缓解了些。段缺捡起导航仪,手指颤抖着调试,眼泪掉在屏幕上:“导航仪检测到,墟之根的暗力已经渗进殷墟的地脉了!再这样下去,不仅玄龟,连定锚城的时力都会被吸干!”
墨尘扶着石壁走过来,肩甲和小腿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握着短刀,眼神坚定:“我去追长老!他肯定知道怎么解墟之根!只要找到他,就能问出破解的方法!”
“不行!” 阿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火纹的光映在墨尘染血的铠甲上,“长老肯定在外面设了陷阱,你现在受伤了,一个人去太危险。而且…… 我们不能离开玄龟和残魂,它们现在最需要保护。”
墨尘的手顿在半空,看着玄龟痛苦的样子,又看了看段缺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知道阿烬说得对,可看着危机一点点蔓延,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很难受。段缺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墨尘哥,我们一起想办法。阿烬姐姐说,火纹能暂时压制暗力,我的倒流墨也能中和一部分,我们可以试试把火纹、倒流墨和昆仑钟的能量融在一起,说不定能挡住暗力的蔓延。”
“怎么融?” 夜璃眼睛一亮,抱着夜月的残魂凑过来,“月月的残魂能感应时力,或许能帮我们调整能量的比例。”
众人围在玄龟身边,开始尝试融合能量。阿烬将火纹凝聚成光带,缠在玄龟的背甲上;段缺小心翼翼地将倒流墨涂在光带上,墨汁与火光相融,泛起金蓝色的光;星眠将手链的碎珠贴在光带旁,昆仑钟的蓝光缓缓渗入 —— 三种能量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温暖的网,将玄龟的背甲护住,黑纹的蔓延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归墟启动器的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众人转头看去,启动器的核心处,墟之根的灰光突然爆发,一道黑色的藤蔓从缝隙里窜出来,直缠夜月的残魂!夜璃连忙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藤蔓缠住残魂的一角,淡蓝光影瞬间暗了几分,夜月的呜咽声也变得虚弱。
“月月!” 夜璃急得眼泪都掉了,伸手去扯藤蔓,却被藤蔓的暗力弹开,手背瞬间泛起黑纹。阿烬连忙用火纹烧藤蔓,藤蔓却越烧越旺,反而朝着阿烬的方向窜来 —— 墟之根的暗力不怕普通的火纹,反而能吸收火的能量!
“别用火!” 苍玦突然大喊,将昆仑钟碎片扔向藤蔓,碎片与藤蔓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藤蔓的生长速度才慢了些,“墟之根怕‘无属性时力’—— 就是不掺杂任何文明力量的纯粹时力!我们之前太依赖各自的力量,反而给了它吸收的机会!”
“纯粹时力?可我们怎么才能凝聚出纯粹时力?” 段缺急得直跺脚,导航仪还在报警,屏幕上的黑纹已经蔓延到了定锚城的位置。
玄龟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背甲上的载忆时叶推向众人。时叶在空中旋转,叶片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粒 —— 那是玄龟储存了千年的 “载忆时力”,不掺杂任何文明属性,是最纯粹的时力。星眠看着光粒,突然明白了什么,将手链的碎珠和苍玦的昆仑钟碎片一起推向时叶:“瑶姐姐说过,纯粹时力需要‘执念的共鸣’—— 我们所有人的执念,都能让它变得更强!”
众人对视一眼,都伸出手,将自己的执念注入光粒:阿烬想着母亲的嘱托,想着要守护炎墟的残魂;夜璃想着要救夜月,想着要带她回月轮文明;星眠想着苍瑶的期望,想着要守护昆仑的使命;段缺想着要帮大家,想着再也不被说 “废物”;墨尘想着要保护同伴,想着再也不让任何人受伤;苍玦想着要完成苍瑶的遗愿,想着要守护定锚城。
执念与光粒相融,纯粹时力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冲向墟之根的藤蔓。藤蔓在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一点点化为灰烬,启动器缝隙里的灰光也开始消退。夜月的残魂摆脱了藤蔓的纠缠,淡蓝光影重新亮了起来,围着众人转了一圈,像是在道谢。
玄龟的背甲上,黑纹渐渐褪去,老龟虚弱地眨了眨眼,脑袋靠在段缺的腿上,睡着了。段缺轻轻摸了摸它的背甲,眼泪掉在时叶上:“玄龟,你辛苦了…… 以后换我们护着你。”
阿烬看着渐渐平静的启动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感悟:之前总以为,守护需要强大的力量,需要独自承担所有危险,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和同伴一起,用各自的执念,凝聚出比任何力量都强大的光。就像墟之根再凶,也敌不过大家一起的坚持;就像时乱再可怕,只要有人并肩,就总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可她没看到,启动器缝隙深处,墟之根的灰光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暂时隐藏了起来,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下一个爆发的机会。而石殿外的黑暗里,织时族长老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看着石殿里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执念的共鸣?真是天真…… 等归墟之门真正打开,你们所有的执念,都会变成墟之根最好的养料。”
月光下,定锚城的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时力波动 —— 那是墟之根的暗力,已经悄悄渗进了定锚城的地脉,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