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殷墟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玄龟驮着受伤的墨尘和虚弱的夜月残魂走在最前,背甲的银色纹路因持续调动时力而泛着淡光,每爬过一段碎石路,老龟的喘息就重一分。阿烬和星眠扶着彼此走在中间,星眠仅剩的两颗玉珠在掌心发烫,手链的碎片时不时闪过微光 —— 那是昆仑钟的时力在感应前方的异常,而阿烬的火纹总在掠过某片灰雾时微微颤抖,像在预警什么。
段缺抱着导航仪跑前跑后,屏幕上的路线图因 “时溯雾” 的干扰而频繁闪烁。他突然停在一片泛着淡紫的雾霭前,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声音带着焦虑:“墨尘哥!前面是时溯雾!导航仪显示,这雾会让人看到‘最遗憾的过去’,还会消耗残魂的时力 —— 夜月姐姐的光体已经很弱了,要是穿过雾,可能会……”
“绕路呢?” 夜璃立刻停下脚步,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残魂,淡蓝光影缩成了核桃大小,连之前清晰的童谣都弱得听不见。星眠轻轻碰了碰夜月的光体,玉珠的蓝光微微闪烁,残魂竟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像是在说 “没关系”。
墨尘从玄龟背上撑着坐起来,小腿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着前方蔓延的时溯雾,又看了看身后殷墟的方向 —— 那里隐约传来黑芒的余波,长老肯定在加速赶往造物主的 tomb。“绕路来不及。” 他咬着牙,伸手将短刀别在腰间,“长老比我们熟悉路,要是被他先打开 tomb,后果更严重。阿烬,你的火纹能暂时护住残魂吗?星眠,手链能帮大家挡住雾里的幻象吗?”
阿烬攥紧拳头,火纹在掌心燃起一层微光:“我试试。但火纹护住残魂后,可能没力气对抗其他危险。” 星眠点点头,将玉珠贴在夜月残魂旁,又分了一颗给玄龟:“玉珠能暂时挡住幻象,但每用一次,能量就少一分。我们得尽快穿过雾,不能停留。”
玄龟率先走进时溯雾。雾气刚裹住背甲,老龟突然发出一声低吟,眼睛里泛起迷茫的光 —— 它看到了织时族还没衰落时的景象:年轻的自己驮着织时族的孩童,在长满时叶的草原上奔跑,孩童们把鲜花别在它的背甲上,笑声像风铃一样。“别…… 别碰那些花……” 玄龟的前爪在空中胡乱抓着,背甲的纹路开始暗淡,“会被傀儡…… 傀儡毁掉的……”
“玄龟爷爷!醒醒!” 段缺冲过去,将导航仪贴在玄龟的背甲上,屏幕的光映着老龟的眼睛,“那些都是过去的幻象!我们还在等你带我们去 tomb,你不能被困在这里!” 导航仪的光与玉珠的蓝光交织,玄龟的眼神渐渐清明,它晃了晃脑袋,声音带着后怕:“老龟差点…… 差点忘了要守护你们……”
众人继续往前走。雾气越来越浓,阿烬突然停下脚步,火纹剧烈地颤抖起来 —— 她眼前浮现出炎墟毁灭的那天:母亲炎汐站在祭火台边,手里攥着一枚未激活的火纹符,身后是涌来的傀儡,她朝着阿烬的方向大喊:“阿烬!快跑!别回头!” 可年幼的阿烬却因为害怕,摔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傀儡缠住,火纹符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妈妈!我对不起你!” 阿烬的眼泪掉在火纹上,火焰瞬间黯淡,怀里的炎墟残魂也开始褪色。星眠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玉珠的蓝光刺向阿烬的眼前:“阿烬!这不是真的!炎汐阿姨肯定希望你往前走,不是困在过去的遗憾里!你看,炎墟的残魂还在等你带它们回家!”
阿烬猛地回过神,看着怀里渐渐恢复光色的残魂,又看了看星眠苍白的脸 —— 为了唤醒她,星眠的玉珠又裂开了一道缝。她深吸一口气,火纹重新燃起,这次的火焰比之前更坚定:“对,妈妈希望我守护大家,不是沉浸在遗憾里。我们走!”
夜璃是最后一个被幻象困住的。她眼前出现了夜月变成傀儡的瞬间:那天,姐妹俩在月轮文明的镜塔下练月轮镜,突然涌来一群傀儡,夜月为了保护她,挡在她身前,被傀儡的灰光缠上。“姐姐,你快走!我会找到你的!” 夜月的声音还在耳边,可夜璃却因为害怕,跑回了家,等她再回来时,夜月已经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手里还攥着给她编的桂花环。
“月月…… 我不该丢下你……” 夜璃的时痕突然重新浮现,她抱着残魂,身体开始发抖。夜月的残魂突然挣脱出来,淡蓝光影绕着夜璃的手腕转了一圈,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 像是在说 “姐姐,我不怪你”。玄龟的背甲突然亮起,映出之前夜璃用记忆唤醒残魂的画面:“夜璃丫头,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守护好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夜璃的眼神渐渐坚定,她伸手抱住残魂,时痕慢慢消退:“月月,这次姐姐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们一起去 tomb,一起回家。”
终于,雾气渐渐稀薄。前方出现了一座悬浮在云层中的 tomb—— tomb 的主体是用淡金色的时石砌成的,门口刻着 “时光之主,万时之源” 的古字,门楣上的纹路竟与玄龟背甲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三个凹槽,分别对应着火纹、月轮镜、昆仑钟的形状。
“那就是时光造物主的 tomb!” 段缺兴奋地举起导航仪,屏幕上的符号与门楣的凹槽完全吻合,“凹槽是用来放‘钥匙’的!阿烬的火纹、夜璃的月轮镜、星眠的昆仑钟,就是打开墓门的钥匙!”
就在这时,一道灰光从 tomb 的方向射来,长老站在墓门前,手里握着一枚泛着黑芒的碎片 —— 那是归墟种子的余片,他的身边,站着三具被完全操控的时控傀儡,傀儡的手里,分别拿着炎墟、月轮、昆仑的时力核心。
“你们终于来了。” 长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权杖指向墓门的凹槽,“可惜,打开墓门的钥匙,不止你们有。我已经拿到了三族的时力核心,只要将它们放进凹槽,就能唤醒造物主,到时候,整个时层都会听我的指挥!”
墨尘扶着玄龟,慢慢站起来,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别做梦了!我们不会让你唤醒造物主的!段缺,导航仪能干扰时力核心吗?”
段缺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我改良的倒流墨能暂时冻结核心的时力!但我需要靠近 tomb,才能将墨汁射到核心上!”
“我掩护你!” 阿烬往前一步,火纹指向傀儡,“星眠,你帮夜璃稳住残魂,准备随时用钥匙打开墓门 —— 我们不能让长老先得逞!”
长老看着众人的动作,突然大笑起来:“没用的!你们以为墓门打开后,唤醒的是造物主?其实,墓门里藏着的,是归墟的真正力量!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守护的一切,都变成归墟的养料!”
他说着,操控傀儡将时力核心往凹槽里放。阿烬的火纹及时射向傀儡,却被长老的权杖挡住。墨尘趁机冲过去,短刀砍向傀儡的关节,段缺抱着导航仪,朝着 tomb 的方向跑去。
墓门的凹槽开始泛光,时力核心与凹槽的距离越来越近。夜璃抱着夜月的残魂,将月轮镜碎片举起来;星眠握紧仅剩的玉珠,准备调动昆仑钟的时力;阿烬的火纹凝聚成最强的光,准备对抗长老的权杖。
一场关于归墟、关于时层、关于守护的最终对决,即将在时光造物主的 tomb 前展开。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墓门的背后,不仅有归墟的力量,还有时光造物主留下的 “终极选择”—— 是销毁归墟,还是守护时层,这选择的代价,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