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
辰时正。
广州刺史府书房。
李承乾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循州刺史陈善弘,面色平静。
“陈善弘,知道你为何到现在还活着吗?”
听到李承乾的问题,灰头土脸的陈善弘沉默不语。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原因,但他读过的四书五经却让他一时间无法开口回答。
“十日内,朕的人即将拿下整个岭南道。接着,便是林邑国。最后,朕会在广州这里登基称帝。再之后,就是朕反攻大唐......”李承乾语气平静,却又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陈善弘精神有些恍惚。
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大唐废太子李承乾可不是如今的这般模样。
至少,眼前这个人的腿没有足疾。
还有,此人身上透露出来的威势,仿佛让他看到了当今陛下的身影。
“你......真的是废太子李承乾?”陈善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李承乾淡淡一笑,“试问这天下有何人胆敢冒充朕?”
再次听到李承乾口中的‘朕’,陈善弘心情很复杂
很明显,李承乾的野心丝毫不加掩饰。
他也知道,如今的他没有其他选择。
要么投靠,要么死,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想到这点,陈善弘轻叹了口气,“敢问太.......陛下,如何对抗整个大唐?就凭借陛下手里不到十万的军队吗?”
李承乾没有生气,而是从怀里摸出自己的玉玺。
玉玺出现的那一刻,陈善弘面色骤变。
李承乾故作没有看到,他微微抬起玉玺,将底部对准自己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说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陈善弘目光瞪得滚圆,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承乾手里的玉玺。
“这是真的玉玺?”陈善弘问。
李承乾微微颔首,“这玉玺自然是真的,朕才是大唐天子!朕,才是天命所归!”
陈善弘听着李承乾那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怔在了当场。
他在心中挣扎了片刻,做了剧烈的一番思想斗争后,良久,颓然叹气。
“臣陈善弘,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李承乾起身,俯视着陈善弘,看到他俯首称臣,他心情大好。
当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陈善弘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道:
“长安,朕迟早会打回去的,而且,不会太久。当朕拿下长安后,必然会在太极殿登基,卿今日投靠朕,将来,就是朕的从龙之臣。而且,朕有信心打到长安。”
陈善弘点点头,心中悄然松了口气:“臣愿为陛下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承乾面露满意的神色,“既如此,这岭南的政务,朕就交给你了。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若是有无法做出决定的,再来找朕商量。”
陈善弘恭敬地回道:“臣领命。”
“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下去吧......”李承乾挥了挥手。
“诺。”陈善弘拱手一礼,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承乾重新坐回了椅子,眼中露出了一道精光。
这治理岭南道的人有了,那么,就能够维持岭南道的正常运转。
当然,这岭南道也快被韩信和岳飞拿下了。
十天之内,是李承乾心中估算最迟的时间。
或许,会提前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
高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陛下,臣高俅求见。”
“进来吧......”
高俅一进屋里,就向李承乾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
“陛下,广州都督党仁弘,经过臣的一番劝说,他终于洗心革面,想要投靠陛下,并为陛下效死命。”
李承乾目光一闪,问:“投名状也已经完成了吗?”
高俅笑着回道:“回陛下,臣盯着他完成的。”
李承乾皱了皱眉,对高俅说:“此人,也算是领军之才,将他带来见朕。由朕和他好好谈谈。”
高俅闻言,笑着说:“臣领命。”
李承乾看到高俅还没有走,面露疑惑,“还有其他事情吗?”
高俅面露迟疑,说:“陛下,如果臣说了,您可莫要怪罪臣......”
李承乾言简意赅地道:“说。”
“是这样的,臣最近在广州城内搜罗到了一些异域风情美姬,想要献给陛下。臣保准她们各个都是绝色。”高俅低着头说。
李承乾愣住了。
旋即,他脸色一黑。
“高俅啊,你这是在给朕拉皮条呢?”
高俅心里苦,却无法说些什么。
“回陛下,臣只是希望陛下的生活能够稍稍好一些。臣每次看到陛下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待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话一出,李承乾神色一僵。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至于那些异域风情美姬,你要是自己喜欢,就自己享用就行。但切记一条,不可强迫,否则的话,朕是绝不会饶了你的。”李承乾出言提醒道。
高俅连连点头,“臣明白,一切都明白。那陛下......您需不需要臣帮您安排......”
李承乾瞪了一眼高俅。
高俅吓得脖子一缩,“臣失言了,望陛下恕罪。”
李承乾摆了摆手,“下去吧......别忘了将党仁弘带过来。”
“诺。臣告退。”高俅躬身一礼,稍顷,转身后快步离开。
李承乾目送高俅远去,摇了摇头。
这异域风情美姬,他是无福消受了。
至少,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做这些。
而且,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将来若是那异域女子诞下一子,也会为将来埋下祸根。
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李承乾站在窗外。
他看着晴朗的天空、蓝天白云,心神一恍。
没过多久。
高俅带着党仁弘来了。
只是,这党仁弘看上去身形消瘦,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
李承乾见此,紧皱眉头。
待高俅送党仁弘进了书房后,他就一溜烟似地离去了。
党仁弘看上去有些太老了,满头白发,枯瘦如柴。
李承乾打量了一阵党仁弘后,目露失望。
“罪臣党仁弘参见陛下,陛下万年!”党仁弘颤颤巍巍地行礼,目露畏惧。
李承乾沉默无言。
这高俅是如何做到让党仁弘对他害怕成这样?
还有,这党仁弘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了。
如此高龄,如何上战场?
只怕,一不小心,或可能死于前线。
李承乾心中轻叹了口气,“党卿言重了。今日,朕召你前来,不为别的。朕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而已,莫要害怕。”
党仁弘没有回应,保持了沉默。
李承乾继续说道:
“党卿家中可有能够攻城略地的子侄?”
党仁弘摇了摇头,“都是不堪大用之人,让陛下失望了。”
李承乾默然。
“今后,党卿就好好地待在广州城吧。”
听到李承乾的话,党仁弘面色一缓,当即躬身行礼:“谢陛下圣恩!”
李承乾挥手让他退下。
党仁弘离开了。
李承乾眉头紧锁,在这岭南道,想要多寻到一些人才,也不是易事。
或许,等拿下岭南道后,再派人打听一番,也许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