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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在群山中最后的嘶吼终于停歇,轮胎摩擦着湿滑的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呻吟。车门“嗤”地一声弹开,带着浓重水汽、草木腐殖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泥土腥味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

“盘龙坳,到了!” 司机沙哑地喊了一声。

苏念提起背包,和林晚一前一后走下摇晃的车身。脚下是坑洼不平、湿漉漉的柏油路边缘,混杂着被车轮碾碎的泥浆。环顾四周,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没有预想中那般简陋的车站。这里只是公路旁一个稍宽的岔口,旁边立着一块早已被风雨剥蚀得字迹模糊的石碑,隐约可见“盘龙坳”三个斑驳的刻痕。石碑旁,一条更加狭窄、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小路,如同受伤的蛇,扭曲着钻进前方浓得化不开的墨绿之中。

山,无穷无尽的山。高大厚重的山体在低垂的灰云下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黛青色,山顶被翻涌的白色雾气吞没,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不可知的世界。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着一切,深绿、墨绿、近乎黑色的植被层层叠叠,只有靠近小路的地方,才被勉强砍伐出仅容两人并行的缝隙。空气粘稠而湿润,带着沁骨的凉意,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饱含水的苔藓。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浓荫深处发出单调而悠长的嘶鸣,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沉闷的水流声。

“这……就是周妈的老家?” 林晚裹紧了薄外套,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下意识地靠近了苏念一些,身上那股奇异的暖流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压迫,微微收缩着。

苏念点点头,从背包侧袋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唐雨薇生前用娟秀字迹写下的地址:黔东南州,盘江县,盘龙坳村,周桂兰。 他展开随身携带的简易地图,比对着模糊的地名标记,最终确认了方向——那条泥泞小路,就是通往盘龙坳村的唯一通道。

“走吧。” 苏念的声音低沉而稳定,率先踏上了泥泞的小径。鞋底立刻陷入湿滑的泥浆,发出“噗叽”的声响。林晚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洼。

小路在密林中蜿蜒攀升。巨大的蕨类植物从两侧伸展出来,带着露水的叶片不时扫过手臂,冰凉刺骨。腐烂的落叶堆积在树根旁,散发出沉闷的气息。光线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斑驳陆离、不断晃动的光斑,使得林间的幽暗更加深邃莫测。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除了单调的脚步声、彼此的呼吸和无处不在的虫鸣,再无其他声响。那份寂静,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晚小声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过于安静的密林,“太安静了,连只鸟都看不见。”

苏念也早已察觉。识海中,悬壶星图缓缓流转,银辉比平时更加明亮,带着一种无形的警惕。核心的药秤虚影微微震颤,并非预警强烈的邪气,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粘稠的窥视感?仿佛这片山林本身,就是一只巨大的、沉默的眼睛。他悄然运转一丝“青木养炁法”,试图沟通周围的草木精元,反馈回来的却是极其微弱、驳杂且带着隐隐排斥的意念碎片。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小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几缕稀薄的炊烟,如同挣扎的细线,艰难地穿透浓雾,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升起。

盘龙坳村,到了。

与其说是村落,不如说是几十栋吊脚楼和低矮土屋,极其勉强地依附在陡峭的山坡之上。房屋多是陈旧的木结构,被常年的湿气浸染成深褐色,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狭窄的石阶湿滑陡峭,将各家各户连接起来,如同挂在悬崖上的蛛网。村口,几棵巨大的、枝干虬结扭曲的老樟树盘踞着,树皮上刻满了岁月和某种难以辨认的符号,散发着沧桑而沉重的气息。树下,零星地坐着几个穿着靛蓝土布衣服的老人,目光浑浊,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子,无声无息地追随着这两个陌生闯入者的身影。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沉的麻木和……难以言喻的戒备。

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潮湿、阴郁、仿佛凝固了千年的寂静之中。只有远处溪涧沉闷的水流声,以及偶尔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才证明这里并非完全的死地。

苏念和林晚的到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份死寂。那些原本呆坐的老人微微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睛聚焦过来。一些低矮的门窗后,也探出几张同样麻木、带着审视的脸。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声的排斥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悄然涌来。

“请问……” 林晚鼓起勇气,走向树下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手里搓着麻线的老婆婆,“周桂兰周婆婆家怎么走?”

老婆婆动作顿住了,布满皱纹的脸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林晚,又扫过苏念,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旁边另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吧嗒着嘴,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土话。

林晚求助地看向苏念。苏念上前一步,用尽量清晰的普通话重复道:“老人家,我们找周桂兰,周婆婆。”

这次,那搓麻线的老婆婆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桂兰……桂兰病咯……病得凶……” 她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村子深处靠近山壁的一栋格外低矮破旧、几乎被藤蔓爬满的木屋,“喏……那里……起不来床咯……”

“病了?” 苏念心头猛地一紧,与林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来得太巧了?“什么病?多久了?”

“不晓得……好久了……” 老婆婆低下头,继续搓她的麻线,似乎不愿再多说,“就那样躺着……不说话……不吃东西……光吊着一口气……” 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物件,而不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村里没人管吗?” 林晚忍不住追问,语气带着急切和一丝愤怒。

“管?” 抽旱烟的老汉嗤笑一声,露出黑黄的牙齿,“她一个孤老寡婆,没儿没女的,谁管?还不是靠大家伙儿轮着送口吃的,灌点米汤……阎王爷不收,就这么拖着呗!” 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漠然。

苏念的心沉到了谷底。周妈昏迷不醒?无儿无女,靠村民轮流照顾勉强吊命?这绝不可能是巧合!他几乎可以肯定,有什么人,或者说某种力量,不想让周妈开口!不想让他查下去!

“谢谢。” 苏念压下翻涌的思绪,对老人点点头,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林晚,朝着老婆婆指的那栋破败木屋走去。

石阶湿滑陡峭,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两侧吊脚楼的阴影里,似乎总有目光在窥视,冰冷而警惕。越靠近那栋木屋,空气里的湿冷和腐朽气息就越发浓重。木屋低矮得几乎要匍匐在地,墙壁倾斜,木板缝隙里塞着干草,门板歪斜,只用一根木棍虚掩着。屋前一小块泥地,长满了湿滑的青苔。

苏念轻轻推开那根充当门栓的木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霉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如同枯败植物根茎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屋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一扇蒙着厚厚油垢的小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借着这光,勉强看清屋内的情形: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两条瘸腿板凳,角落里堆着些看不清的杂物。最里面是一张用木板和石头搭成的矮床,上面铺着看不出颜色的破旧被褥。

一个枯瘦得如同骷髅般的身影,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床破被里。花白稀疏的头发粘在毫无血色的头皮上,脸颊深深凹陷,皮肤蜡黄松弛,紧紧包裹着骨骼,眼窝是两个深陷的黑洞,嘴巴微微张着,露出几颗稀疏的黄牙。如果不是那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胸口起伏,苏念几乎以为看到的是一具干尸。

这就是周妈?那个将唐雨薇从小带大、情同母女的周妈?那个可能掌握着唐雨薇死亡真相关键线索的周妈?

苏念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识海中,悬壶星图骤然加速运转,银辉大放!核心的药秤虚影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嗡鸣!一股强烈的、非自然的“病气”正从床榻上那具枯槁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疾病衰老之气!那气息阴冷、粘稠、带着一种诡异的迟滞感,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冷的藤蔓,缠绕、渗透、堵塞着周妈体内残存的生机!更让苏念心悸的是,这股“病气”的源头,似乎并非来自周妈本身,而是……外来的!如同一种无形的枷锁,强行锁住了她的魂魄,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沉沦!

“安神定魄咒”的咒言在心间流转,苏念下意识地并指如剑,一缕精纯的星辉元炁凝聚指尖,带着温和的安抚意念,就要隔空点向周妈的眉心,试图稳住她那如同风中残烛的魂魄。

“住手!”

一个苍老但异常严厉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门口响起!

苏念和林晚猛地回头。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土布衣裤、头上缠着同色布帕的老者。他身形不高,甚至有些佝偻,但站在那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皮肤黝黑,布满刀刻般的皱纹,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此刻正严厉地、带着强烈的警惕和审视,死死盯着苏念伸出的手指!

“你们是什么人?对桂兰婶子做什么?” 老者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跨步走了进来,直接挡在了苏念和周妈的床榻之间,如同一堵沉默的山壁。

“老支书!” 林晚认出了来人,正是刚才在村口树下抽烟的老汉之一。

“我们是周婆婆以前照顾过的小姐的朋友,” 苏念放下手指,收敛气息,语气平静地解释,“听说她病了,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望她。”

“看望?” 老支书的目光锐利如鹰,在苏念和林晚脸上来回扫视,尤其在苏念身上停留更久,带着一种近乎穿透性的审视,“桂兰婶子病了大半年了,神志不清,话都说不了。你们看也看过了,心意到了就行。村里条件差,没地方招待外人,趁天没黑透,赶紧走吧!”

逐客令!毫不掩饰!

“老支书,周婆婆她……” 林晚还想说什么。

“她好得很!有村里人照顾,死不了!” 老支书粗暴地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们盘龙坳有盘龙坳的规矩!外人不明不白地闯进来,对病人动手动脚,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赶紧走!再不走,天黑了路不好走,山里的东西可不认人!” 话语里,赤裸裸的威胁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苏念清晰地看到,老支书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关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身后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几个沉默的、同样穿着靛蓝土布衣服的壮年村民,眼神冰冷,无声地堵住了门口。

识海中的悬壶星图发出强烈的警示嗡鸣!药秤虚影疯狂摇摆,不仅仅指向床上周妈那诡异的“病气”,更清晰地指向了眼前的老支书和他身后那些沉默的村民!他们身上,都隐隐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同源同质的阴冷迟滞气息!仿佛被同一个源头所沾染!

苏念眼神微凝。这绝不是普通的排外!周妈的昏迷,村民的诡异状态,这笼罩整个村子的阴郁气息……还有这毫不留情的驱赶……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个村子本身,或者说控制这个村子的某种力量,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周妈!甚至,不想让任何外人停留!

硬闯?对方人多势众,且明显有恃无恐。强行动用祝由术?苏念没有把握能在不伤及无辜(包括昏迷的周妈)的前提下,同时应对这么多被诡异气息沾染的人,更不知道这背后还藏着什么。

“我们只是想看看周婆婆,没有恶意。” 苏念压下翻涌的元炁,放缓语气,做出让步的姿态,“既然村里不方便,我们这就走。” 他拉了一下还想争辩的林晚,示意她不要冲动。

老支书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丝,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只是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立刻离开!

苏念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那枯槁的身影,强忍着探查的冲动,拉着林晚,在几个村民冰冷目光的注视下,默默走出了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木屋。

外面的天光更加黯淡,雾气似乎更浓了。盘龙坳,如同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坟墓,将他们排斥在外。

“我们就这么走了?” 回到泥泞的小路上,林晚不甘心地回头望着那被雾气笼罩的村子,压低声音,“周妈肯定是被害的!那些村民……”

“我知道。” 苏念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凝重,“但硬来不行。他们身上……有东西。” 他无法向林晚解释那诡异的“病气”同源感。

“那怎么办?周妈还在里面,我们总不能真的走吧?” 林晚急了。

“走?” 苏念停下脚步,望向村口那几棵巨大的老樟树,以及树后更幽深的山林,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谁说我们要走?既然村里不让待,那我们就待在村外!”

他指了指老樟树后方,那片林木更加茂密、紧邻着山壁的阴影地带。“找个避风的地方,天快黑了,先安顿下来。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周妈身上的‘病’,恐怕不是普通的病!”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片地方幽暗潮湿,山壁陡峭,只有一条被荒草淹没的小径隐约可见,通往未知的深处。她打了个寒颤,但看到苏念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沉静,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理会身后村口那些依旧冰冷注视的目光,绕开村口的老樟树,踏入了那片更加荒僻、更加阴森的山壁区域。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盘结的树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腐烂枝叶的气息。光线被茂密的树冠彻底隔绝,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

在靠近一处向内凹陷、勉强能避雨的岩石下方,两人找到了一个相对干燥些的角落。苏念放下背包,迅速清理出一小块地方。林晚则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四周过于寂静和浓重的黑暗。

“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下。” 苏念铺开一块防潮垫,“你睡里面,我守夜。”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们轮流……” 林晚话没说完,就被苏念抬手制止了。

“听我的。” 苏念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盘膝坐下,五心朝天,闭上眼睛。“抓紧时间休息,后半夜可能不太平。” 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更需要集中精神,应对这诡异环境中潜藏的未知凶险。

林晚看着苏念沉静如水的侧脸,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星图元炁运转带来的沉凝气场),心中的不安稍减。她裹紧外套,靠着冰冷的岩石坐下,却毫无睡意,眼睛警惕地睁着,望着外面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山林轮廓。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盘龙坳方向最后一点微弱的灯火也熄灭了,整个天地陷入纯粹的黑暗。只有岩壁缝隙中偶尔滴落的水珠声,敲打着寂静,更添几分阴森。不知名的夜枭在远处林间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叫,如同鬼哭。

苏念心神沉入识海,悬壶星图全力运转,银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方圆数丈内笼罩。他并未修炼,而是将感知提升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草木精元微弱而驳杂,地脉气息沉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陈旧香料混合着腐败植物的怪异气味。

他尝试运转“青木养炁法”,反馈回来的木灵之气却带着一种隐晦的抗拒和惰性,仿佛这片山林本身就处于一种病态的沉眠之中。更让他警惕的是,星图之力能隐隐感知到,在盘龙坳村的方向,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蛛网般弥漫开来的阴冷迟滞气息,与周妈身上的同源!这气息如同无形的瘴疠,笼罩着整个村落!

就在苏念全神贯注感知外界时——

“嗯……” 身边传来林晚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痛苦的闷哼。

苏念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对修行者目力影响不大,他清晰地看到,蜷缩在防潮垫上的林晚,身体正无意识地微微抽搐着!她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失去了血色,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更让苏念心脏骤停的是,识海中悬壶星图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银辉!核心的药秤虚影疯狂倾斜!一股强烈的、带着阴毒侵蚀意味的“病气”警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感知上!目标直指林晚!

蛊!

这个字如同闪电般劈入苏念脑海!他瞬间明白了周妈昏迷的真相!也明白了那老支书和村民身上微弱同源气息的来源!更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何用意——警告!赤裸裸的警告!再敢停留,这就是下场!

“林晚!” 苏念低喝一声,扑到林晚身边。她的身体冰凉,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皮肤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蠕动般的凸起,一闪而逝!最可怕的是,她的眉心印堂处,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出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刺眼的——暗紫色斑点!如同一滴凝固的毒血!

安神定魄咒!

苏念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并指如剑,精纯的星辉元炁混合着“青木养炁法”的温和滋养之力,瞬间凝聚于指尖!他以古音沉声急诵:

“灵台方寸,定!”

剑指隔空点向林晚眉心!一股无形的、带着清凉安抚力量的波动瞬间笼罩住她剧烈颤抖的身体。

“心猿归锁,宁!”

林晚身体的抽搐猛地一僵!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丝,但眉心的暗紫斑点却如同活物般,微微跳动了一下,颜色似乎更深了!

“魂兮魄兮,安吾庭!”

苏念左手掌心向上虚托丹田,将自身元炁源源不断渡出,试图稳住林晚濒临崩溃的心神和魂魄!然而,那股盘踞在她体内的阴毒侵蚀之力极其霸道!安神定魄咒的力量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仅仅只能稍微延缓那毒素侵蚀的速度,却无法将其驱散或压制!反而像是激怒了它,林晚眉心的紫斑猛地扩散开一丝细微的血丝,如同活物的根须!

“呃啊——!” 昏迷中的林晚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摔落,嘴角溢出一丝暗黑色的血沫!

反噬!祝由术失效!

苏念脸色瞬间煞白!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渡过去的元炁如同泥牛入海,被林晚体内那股阴毒霸道的力量迅速吞噬、污染!他甚至能“感知”到,那力量如同无数细小的、带着冰冷口器的毒虫,正在疯狂啃噬着林晚的生命本源!

破妄金瞳!

情急之下,苏念双目猛地一凝!识海星图核心光芒暴涨!他强行踏出残篇记载的北斗禹步雏形——踏斗!转魁!指罡!双手剑指并起点于太阳穴!

“荧惑开光,洞幽!北辰指路,破妄!诸邪退散,显真形!”

咒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两道凝聚了星图核心之力的锐利银辉,如同无形的探针,猛地刺入苏念自己的双目!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贯穿眼球!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目的银白和跳跃的血红占据!

在短暂、痛苦、模糊的“破妄”视野中,苏念看到了!

林晚的身体在他眼中变得半透明!无数纤细、扭曲、如同黑色血管般的脉络,正从她眉心的暗紫斑点为核心,疯狂地向她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蔓延!而在那脉络的核心——心脏附近,一团更加浓郁、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散发着阴冷恶毒气息的暗紫色“虫巢”虚影,正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生机!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极其微小的黑色“蛊虫”虚影,正从那虫巢中源源不断地孵化、涌出,沿着黑色脉络啃噬扩散!

这景象只维持了不到半秒!剧痛和元炁的剧烈消耗让苏念眼前一黑,踉跄后退,双目刺痛难忍,泪水混合着血丝不受控制地涌出!强行施展不成熟的破妄金瞳,代价巨大!

但就是这惊鸿一瞥,让苏念明白了林晚所中之物的恐怖!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直接侵蚀魂魄和生命本源的蛊!绝非普通毒虫!安神定魄咒只能稍作安抚,无法根除!强行驱除,极可能瞬间引爆那心脉处的“蛊巢”,让林晚当场毙命!

是谁?什么时候下的手?是那老支书?还是某个隐藏在暗处的村民?或者……是这诡异山林本身?

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前所未有的暴怒,瞬间席卷了苏念全身!他看着林晚在昏迷中依旧痛苦抽搐的脸,看着她眉心那如同死亡烙印的暗紫斑点,听着她微弱如游丝的呼吸……

警告?这已是不死不休的宣战!

苏念缓缓擦去眼角的血泪,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双目灼烧般的剧痛。识海中,悬壶星图的光芒因为刚才的强行催动而略显黯淡,但核心的药秤虚影却从未如此刻般凝实、沉重,散发着冰冷的怒意。

他盘膝坐回林晚身边,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她。体内凝练的星辉元炁和青木养炁之力同时运转,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渡入林晚体内。这一次,他不再试图驱除或镇压,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工匠,用元炁在林晚心脉周围构筑起一层极其微薄、却坚韧的“星辉屏障”,将那搏动的“蛊巢”虚影暂时隔绝开来,阻止更多的“蛊虫”孵化涌出。同时,另一股带着温和生机的青木元炁,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黑色脉络,滋养着她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生命本源,如同在废墟中点燃微弱的烛火。

这过程缓慢、艰难、消耗巨大,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每一丝元炁的输出都需要精确到毫厘,稍有不慎,就可能刺激到那敏感的蛊巢,或者被那些黑色脉络吞噬同化。

汗水顺着苏念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他的脸色因为元炁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而变得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如同寒潭深处的玄冰,冷静得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眉心的暗紫斑点,在苏念元炁屏障的隔绝下,扩散的速度似乎被强行遏制住了,但颜色依旧深沉得令人心悸。她身体的抽搐渐渐平复,呼吸虽然微弱,却稍稍平稳了一些,只是依旧昏迷不醒,如同沉睡在噩梦之中。

暂时稳住了!但只是饮鸩止渴!那阴毒的蛊巢如同定时炸弹,依旧盘踞在她心脉!苏念的元炁屏障无法持久,一旦耗尽或稍有松懈,蛊毒必将以更猛烈的姿态反扑!

必须找到解蛊之法!必须揪出下蛊之人!

苏念缓缓收回渡入元炁的双手,指尖因为过度凝聚精神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浇灭心头的怒火和焦虑。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片将他们包围的、如同巨大牢笼的黑暗山林。破妄金瞳带来的短暂“洞幽”视野,虽然代价惨重,却并非全无收获。除了看到林晚体内的蛊毒形态,在视野被血红和银白充斥的最后瞬间,他似乎还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林晚体内蛊毒同源的阴冷气息残留的轨迹!那轨迹并非来自盘龙坳村的方向,而是……指向了他们栖身岩壁后方,那片更加幽深、紧邻着陡峭山崖的荒僻地带!

是下蛊者逃离的方向?还是蛊毒的源头?

苏念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刺破了浓重的黑暗,牢牢锁定在那片被荒草和乱石淹没、散发着不祥死寂的山崖阴影之中。

夜,还很长。狩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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