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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机器变 >   第36章 黑山通途

修路遇阻

禾满仓的脚重重踩在黑山东村的沙砾地上,碎石子硌得草鞋底生疼,连带着脚踝都隐隐发酸,他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带沙的唾沫。抬眼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直插云霄的黑山拉拉山脉,眉头拧成了死结,声音里带着两月修路磨出来的沙哑与不易察觉的疲惫:“五特,这山真就一点办法都绕不开?”他伸手捶了捶发酸的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这么耗下去,队伍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兄弟们的脚底板也快扛不住了。”

修路已两月有余,队伍里的人个个晒得跟黑炭似的,裸露的胳膊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盐霜,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嘴唇更是因缺水干裂得起了皮,说话时稍一用力就扯得生疼。不远处,两个年轻后生正拿粗糙的麻布擦着青铜铲,青铜铲上的铜绿混着沙土,在麻布上蹭出一道道黑印,嘴里还嘟囔着:“这鬼天气,再不下雨,咱们都得成晒咸鱼咯。”

五特正蹲在地上,手指在滚烫的沙地里勾勒山脉轮廓,指尖被硌得发红也浑然不觉,掌心早已磨出了一层厚茧。听到问话,他抬头,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声音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禾叔叔,绕不开的。你看这山——”他抬手指向山脉,指尖在半空顿了顿,“老一辈说这山脉绵延数千公里,山壁全是青黑色的硬岩,跟铁块似的,上次老张拿青铜錾凿了半天,就崩下来几块碎石,青铜錾头倒卷了边。”

他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汗珠砸在沙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山壁表面光溜溜的,连棵扎根的野草都少,风一吹就卷起碎石子,上次二柱没躲及,被砸得胳膊青了一大块,疼得直咧嘴。有些地方的崖壁直上直下,看着就跟老天爷拿斧头劈出来的一样,去年有个采药的老汉,就因为脚滑……”说到这儿,他声音低了些,又很快抬眼,语气更沉,“连野山羊都站不住脚,咱们的路,根本没法往山壁上修。”

他顿了顿,指尖在沙地上划了个大圈,圈出一片空旷的区域:“咱们从李家坳出发,走了这么久才到黑山东村。再往两边走,左边是寸草不生的戈壁,太阳一晒能烫掉鞋底,上次我试着踩了一脚,草鞋底子都快粘在地上了,走半天见不着一滴水,兄弟们扛着青铜工具,根本走不出十里地;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底下雾气腾腾的,扔块石头半天听不见响,上次老王想往下探探,绳子放了十几丈都没到底,风从峡谷里吹出来,跟鬼哭似的,根本没法修路。”

禾满仓听完,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五特的肩膀:“我知道你勘察得仔细,可这路不修通,山那边的村子就永远只能困在里头。”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声音里满是无奈,“难道真要咱们拿命去跟这山拼?”

五特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禾叔叔,不用拼命,但也不能退。我昨天又绕着山脚下转了一圈,发现北边有处山坳,虽然也陡,但岩石缝里长了些灌木,说不定能凿出台阶来。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那地方离咱们现在的驻地远,得带着干粮扎营,而且灌木底下全是碎石,不好走。”

凿山

禾满仓蹲在地上,指节粗大的手重重拍在身旁的青石上,震得石缝里的细沙簌簌往下掉。他盯着脚边那堆磨得发亮的青铜工具,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躁。

“可这山高上万米,最窄处都有五公里,咋炸山洞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刚说完,又抹了把脸上混着尘土的汗水——那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满是泥灰的脸上冲出两道蜿蜒的痕迹,最后滴落在身前的青铜凿子上,发出“嗒”的轻响。

他俯身捡起那把半人高的青铜凿子,指腹摩挲着刃口处的缺口,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憋屈:“你瞅瞅这青铜凿,原先刃口多锋利,现在倒好,崩了好几处缺口,连敲硬点的石头都得三个人轮着来。”

说着,他将凿子往地上一顿,石屑飞溅:“之前试着用青铜楔子往石缝里砸,三人一组轮着挥青铜锤,胳膊都甩酸了,半天也就凿出个巴掌大的坑,更别说炸山了,连开山门都费劲!”

旁边几个扛着青铜工具的汉子闻言,也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满是愁容。有人蹲在地上,用青铜铲的铲头在地上画着圈;有人则靠在山壁上,手里摩挲着磨得光滑的青铜钎子,一言不发。

五特站起身,拍掉粗布裤腿上的沙土,腰间挂着的青铜短刀随着动作晃了晃,刀鞘上雕刻的简单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深吸一口气,突然闭上眼,额间隐隐有微光闪过——那是灵智核开启的征兆。

瞬间,三里地内的山石脉络、土层纹理如同被精细绘制的图纸般,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每一道岩石的裂隙、每一层土壤的分布,甚至地下细微的水流走向,都无所遁形。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子里带着一丝笃定,指了指山壁下方一处不起眼的凹陷:“禾叔叔别急,我先找找地下河的走向。”

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用手指抠了抠凹陷处的泥土,指尖沾了些湿润的土粒:“咱们之前用青铜铲挖探坑时,就见着土是潮的,说明离水不远。咱们一直围着沙窝镇的地下河修路,前儿我带着两个兄弟用青铜钎子探路,往这底下扎了足足两丈深,还发现河身有一处敲着是空响,估摸着是格外宽阔的地方。”五特心想为了一直都用灵智核扫描这个都喜欢走时呢!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坚定:“回头我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扛着青铜镐凿开土层,定要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条近路。”

禾满仓眼前一亮,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他伸手摸了摸身边那根碗口粗的青铜撬棍——这撬棍通体由青铜打造,足有丈余长,是队伍里最沉的工具,平日里得四个人抬着才能勉强挪动,此刻正静静靠在山壁上,棍身被磨得锃亮,能隐约映出人的影子。

“还是二冬有远见,当初说围着地下河修路,咱们才没白费劲扛这些青铜家伙!”他语气里满是赞许,又转头看向山壁,想起这三天的辛苦,忍不住抱怨道,“要是能找到水源,咱们用青铜铲挖条通道,顺着地下河往里走,能不能直接到你说的宽处?省得在山壁上用青铜锤一下下砸,这都砸了三天,山皮都没破个大口子!”

五特点点头,目光落在山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凿痕上——那些凿痕深浅不一,最深的也不过半尺,在巍峨的大山面前,显得格外微不足道。“确实,硬凿山壁太费力气,也费工具。”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挖通道也不容易,这土层下面全是坚硬的岩石,青铜铲怕是不够用,得用青铜镐和青铜钎子慢慢凿。”

禾满仓闻言,也不气馁,他站起身,拍了拍五特的肩膀:“没事,只要有方向,再难咱们也能扛过去!你说,咱们先从哪开始挖?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把家伙事儿都备好!”

五特指了指灵智核扫描附近之前发现的凹陷处:“就从这开始,先挖一个探坑,看看下面的土层和岩石分布情况。咱们多派几个人,轮流用青铜镐凿,再用青铜铲把土和碎石清出去。”

禾满仓立刻应下,转身朝着不远处休息的汉子们喊道:“兄弟们,都别歇着了!二冬找到地下河的线索了,咱们先从那边挖探坑,只要能顺着地下河走,咱们凿山的日子就能轻松不少!”

汉子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站起身,扛着手里的青铜工具围了过来。有人扛着青铜镐,有人提着青铜铲,还有人抬着那根沉重的青铜撬棍,脸上满是期待。

五特看着众人的模样,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他走到凹陷处,用脚踩了踩地面,对身边的几个汉子说:“你们先用青铜钎子往下探探,看看这底下的岩石有多厚,顺便听听有没有水流声。”

两个汉子立刻应下,一人握着青铜钎子的一端,另一人举起青铜锤,朝着钎子的顶端砸去。“哐当——哐当——”沉闷的敲击声在山间回荡,钎子一点点往下钻,石屑不断从钎子周围掉落。

砸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握着钎子的汉子突然喊道:“不对劲,这底下是空的!”

五特和禾满仓立刻凑了过去。那汉子又用青铜锤轻轻敲了敲钎子,果然,从地下传来一阵空洞的回响,隐约还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

“真的有水!”禾满仓兴奋地喊道,眼睛里满是光芒,“二冬,你可真厉害!这下咱们有希望了!”

五特也松了口气,他示意那两个汉子停下,说道:“看来这里离地下河确实不远,咱们现在就开始挖探坑,争取今天能挖到地下河的边缘。”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四个汉子抬着青铜撬棍,将凹陷处周围的几块大岩石撬松动,然后用青铜铲清走碎石;另外几个汉子则轮流用青铜镐凿土和岩石,每凿下一块碎石,就有人用青铜铲把它铲到旁边堆起来。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变得灼热起来,汉子们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粗布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但没有人抱怨,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手里的青铜工具挥舞得越发有力。

禾满仓也加入了凿土的队伍,他握着一把青铜镐,每一次挥镐,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镐头砸在岩石上,发出“砰砰”的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挥动着镐头,偶尔停下来,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又继续干活。

五特则在一旁观察着探坑的挖掘情况,时不时提醒众人注意安全,避开那些容易坍塌的土层。他还时不时蹲下身,仔细查看灵智核扫描附近挖出来的泥土和岩石,判断地下河的精准走向。

“大家小心点,这层土下面全是碎石,容易塌!”五特突然喊道。

众人闻言,立刻放慢了动作。几个经验丰富的汉子用青铜钎子在土层周围探了探,然后用青铜铲小心翼翼地将碎石清走,再用青铜楔子将周围的岩石固定住。

就这样,探坑一点点加深,从最初的半人深,到一人深,再到两人深……挖出来的泥土和碎石在探坑周围堆成了一座小山,青铜工具碰撞岩石的声音在山间持续回荡。

到了傍晚时分,探坑已经挖了足足三丈深。突然,一个正在用青铜铲清土的汉子喊道:“水!这里有水渗出来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只见探坑底部的土层里,正不断有清水渗出,很快就在底部积了一小滩水。

五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尝了尝,说道:“是淡水,应该就是地下河的水!再往下挖一点,应该就能挖到地下河的河道了!”

禾满仓兴奋得直拍大腿:“太好了!兄弟们,再加把劲,今天咱们一定要挖到河道!”

汉子们的干劲更足了,手里的青铜工具挥舞得更快。又挖了约莫一个时辰,探坑底部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紧接着,一股清水涌了出来,瞬间就将探坑底部淹没了。

“挖到了!挖到地下河了!”众人欢呼起来,脸上满是喜悦。

五特站起身,看着涌出来的清水,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禾叔叔,咱们的方向没错!接下来,咱们就沿着地下河的走向,用青铜工具挖一条通道,这样就能避开坚硬的山壁,直接穿到山的另一边了!”

禾满仓点点头,激动地说道:“好!好!明天咱们就开始挖通道,我这就去安排兄弟们轮流干活,一定要尽快把通道挖通!”

夜色渐浓,山间的风变得凉爽起来。汉子们围着探坑,脸上满是疲惫,但更多的是喜悦和期待。他们知道,只要顺着这条地下河挖通通道,凿山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他们就能早日完成修路的任务。

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接下来的挖掘工作肯定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拿着这些虽然简陋却耐用的青铜工具,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汉子们就扛着青铜工具来到了探坑边,开始了通道的挖掘工作。禾满仓将众人分成了几组,轮流用青铜镐凿岩石,用青铜铲清土和碎石,再用青铜撬棍将大块的岩石撬走。

通道挖掘得很艰难,土层下面的岩石格外坚硬,每凿一下,青铜镐的刃口都会被磨得更钝一些,甚至有时候还会崩出缺口。但汉子们毫不在意,坏了的青铜工具,只要还能用,就继续用;实在用不了了,就换另一把——他们带来的青铜工具足够多,都是之前精心打造的,虽然比不上铁器锋利,但却格外耐用。

五特则每天都用灵智核扫描通道周围的岩石和土层情况,及时提醒众人避开危险区域。他还时不时会亲自上阵,用青铜钎子探路,寻找岩石最薄弱的地方,让挖掘工作能更顺利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通道一点点往前延伸。青铜工具坏了一把又一把,汉子们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肩膀也被青铜工具压得红肿,但没有人退缩。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挖通通道,完成修路的任务。

这天,五特正在用灵智核扫描通道前方的情况,突然,他眼前一亮,对正在一旁休息的禾满仓说道:“禾叔叔,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之前探测到的那个宽阔的地方,咱们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到了!”

禾满仓闻言,立刻站起身,朝着正在干活的汉子们喊道:“兄弟们,听到了吗?前面就是宽阔的地方了,再加把劲,咱们很快就能到目的地了!”

汉子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干劲更足了。手里的青铜镐挥舞得更快,青铜铲清土的速度也更快了。

又挖了约莫两天,通道前方的岩石突然变得松软起来。一个汉子用青铜镐轻轻一凿,岩石就碎裂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通了!通了!”那汉子兴奋地喊道。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五特拿着一盏青铜灯,走进了洞口。洞口里面果然格外宽阔,像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中间,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着。

“太好了!终于到了!”禾满仓激动地说道,眼睛里满是泪水。

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松了口气。他知道,他们终于克服了凿山的难题,接下来,只要沿着这条地下河,就能轻松地将路修到山的另一边了。

汉子们围着地下河,欢呼雀跃着。他们手里的青铜工具虽然已经布满了缺口和磨损的痕迹,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耀眼——正是靠着这些简陋的青铜工具,靠着他们的坚持和努力,才攻克了这座巍峨的大山。

“不行。”五特摇头,“地下河地势不明,还怕缺氧,以后再说。现在先把这挖开——这里是石头地下河的边缘,直接挖就能出水,咱们能多待些日子,慢慢想办法。”说罢,他朝着山脉方向走去,小小的身影在荒凉沙漠中前行,脚步轻盈却异常坚定,只有他自己知道,灵智核早已悄然开启,无声地扫描着前方的地质脉络。

禾满仓跟在身后,心里满是感慨。这孩子从黑山拉拉山脉爬出来,一路到李家坳,如今又跟着队伍修路,年纪虽小,却比谁都执着,那股子遇事不慌的沉稳劲儿,连成年人都比不上。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五特突然停步,眼睛骤然亮了:“禾叔叔,有动静!”他表面装作是凭借经验察觉异常,实则是灵智核精准扫描到三里地内一处土壤湿度远超周边,“那边,咱们去看看!”

两人快步跑过去,只见一处低洼处的沙子微微湿润,在烈日下泛着淡淡的潮气。五特蹲下身,从背上取下那把随身携带的青铜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这里土层松软,底下肯定藏着水脉,挖个洞,夜里水汽凝结,就能积下水源。”

青铜铲子一次次插入沙土,带出湿润的泥块。挖到约莫两尺深时,一股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紧接着,清澈的地下水慢慢渗出,顺着坑壁汇聚,很快积成了小小的水洼。五特正准备起身,目光突然一顿——水洼底部的泥沙中,竟有几条指节长的银灰色小鱼,正摆着尾巴轻轻游动。

“竟还有鱼……”禾满仓惊喜地凑过来,“看来这地下河连通着活水,水源错不了!”

五特心中微惊,灵智核刚才扫描时并未捕捉到生物信号,想必是鱼群藏在更深处的暗涌里,被渗水带了上来。他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异样,只笑着点头:“太好了!有了水源,咱们就能在黑山东村扎营,专心准备炸山的事!”说罢,他站起身擦了擦汗,趁着禾满仓低头观察水洼的间隙,假装随意地环顾四周,实则让灵智核再次细致扫描三里地范围,确认没有野兽踪迹后,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将青铜铲子别回腰间。

随着铲子不断下探,土层逐渐变得湿润,一股带着泥土腥气的清澈地下水慢慢渗出,顺着坑壁蜿蜒汇聚,不多时便在坑底积成了一汪能映出人影的小小水洼。“太好了!有了水源,咱们就能在黑山东村扎营,专心准备炸山的事!”五特猛地站起身,粗糙的手掌在沾满尘土的衣角上擦了擦汗,指尖还残留着湿土的凉意。他不动声色地闭上眼,藏在耳后的灵智核瞬间启动,淡蓝色的扫描波纹无声扩散,将周围三里地的范围细细覆盖,确认没有任何野兽的踪迹和能量波动后,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放松下来。

回到营地,禾满仓把找到水源的消息一喊,原本疲惫的队伍里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这些日子,每个人的水囊都见了底,大家喝水时都得抿着嘴唇数着量,如今终于不用再为水发愁。五特靠在树干上,看着众人兴奋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补充道:“以后没水了就找我。”

傍晚的霞光将营地染成暖橙色,五特蹲在篝火旁帮着烤肉,油脂滴落在火炭上,滋滋作响的声音里混着肉香。他看似专注地翻动着烤串,余光却留意着营地角落的临时储物棚。趁众人注意力都在食物上,他悄悄起身,借着棚子的阴影绕到后方,那里藏着他用黏土捏好的几个陶罐,罐口用油纸仔细封着。他快速掀开油纸,将随身携带的硝石、硫磺和木炭粉末按比例混合,指尖熟练地搅拌均匀,黑色的火药在罐底堆出小小的锥形,做完这一切,他又迅速封好陶罐,藏回棚子最深处,若无其事地走回篝火旁,仿佛刚才的秘密操作从未发生。

就在这时,耳后的灵智核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五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扫描范围内,几道庞大的身影正快速逼近,像野猪,身躯却比普通野猪足足大上一倍,棕黑色的鬃毛倒竖,两根半尺长的獠牙泛着寒光,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震动,凶猛异常。“有野兽!是野猪!”他猛地大喝一声,不等众人反应,借着灵智核精准的定位,随手抄起脚边两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手臂猛地发力,石头如出膛的炮弹般破空而去,精准击中最前方两只野猪的太阳穴。只听两声闷哼,那两只庞然大物应声倒地,剩下的野猪见状顿了顿,却依旧红着眼朝营地冲来,五特眼神一凛,再次弯腰,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晚上吃啥烤野猪肉……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随着夜风蹿起半人高,将众人脸上的笑容映得格外明亮。三只肥硕的野猪被架在临时搭起的木架上,油脂顺着焦脆的外皮往下滴,落在火里溅起细碎的声响,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松枝的清香,在山谷间弥漫开来。五特手里拿着根削尖的木棍,正小心翼翼地给烤得金黄的野猪肉刷着用野果熬成的酱汁,闻言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禾满仓。

禾满仓一手抓着块烤得流油的猪腿肉,另一只手在嘴边扇着风,热气腾腾的肉香让他眯起了眼睛,可说起话时,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唏嘘:“五特啊,你是没见过沙窝镇以前的样子。那地方,说是人间炼狱都不为过,地里长不出庄稼,井里打不出水,刮起风来沙子能把人埋半截。”

他咬了一大口烤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飘向篝火外漆黑的夜空,像是透过夜色看到了过去的景象:“我家穗安,就是在沙窝镇出生的。那时候她才三岁,瘦得跟根柴火似的,脸上全是干裂的口子,整天饿肚子哭得嗓子都哑了。有一回闹旱灾,整整两个月没下一滴雨,镇里的人饿得没办法,只能去挖草根、剥树皮,穗安跟着她娘去寻吃的,差点被饿疯的野狗咬伤。”

坐在一旁的二冬正低头啃着烤肉,听到“穗安”的名字,动作微微一顿,耳尖悄悄泛红。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几分青涩的脸,轻声道:“禾叔,都过去了,现在沙窝镇不是好起来了吗?”

“是啊,多亏了你啊二冬!”禾满仓放下手里的猪腿肉,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周围正在吃肉的人都看了过来,“要不是你当初带着我们找地下河,沙窝镇现在还得是那副鬼样子!还记得你刚到沙窝镇的时候,镇里人都快绝望了,不少人收拾东西准备逃荒,是你说‘这地方能活’,带着我们在沙地里挖了三天三夜,硬是挖出了地下河的口子!”

说到这里,禾满仓激动地拍了拍二冬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二冬踉跄了一下:“刚开始谁信啊?都觉得你一个半大孩子瞎胡闹,可当清水从地里冒出来的时候,镇里的人都哭了,那是喜极而泣啊!后来你又教我们种耐旱的沙棘和苜蓿,还带着我们找沙鼠、沙蛇,那些以前没人敢碰的东西,经你一弄,都成了能换银子的宝贝!”

五特听着禾满仓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二冬身上时,带着几分欣慰。他知道二冬为沙窝镇付出了多少,那些看似简单的“发现”,背后是二冬无数个夜晚的摸索和尝试,只是这些,他从未对旁人说起过,就像他藏在心里的灵智核秘密一样,这辈子都不会轻易透露。

“现在的沙窝镇,可不一样了!”禾满仓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地里的沙棘长得郁郁葱葱,苜蓿喂肥了牛羊,镇里人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前阵子我回去看穗安,她穿着新做的布衫,手里拿着你给她做的木鸢,笑得可开心了。她说等明年春天,要跟着你学怎么找地下河,也想帮着镇里人做事。”

二冬闻言,脸颊更红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禾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沙窝镇的人都待我好,我帮他们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禾满仓摆了摆手,语气严肃起来,“要是没有你,我禾满仓早就带着穗安逃荒去了,说不定现在早就饿死在半路上了。沙窝镇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劳!你不知道,现在周边的镇子都羡慕我们沙窝镇,说我们走了大运,遇到了你这么个贵人。”

篝火旁的气氛因为禾满仓的话变得更加热烈,有人附和道:“是啊二冬,要不是你,我们哪能过上现在的日子,还能在这里烤野猪吃!”

“就是就是,二冬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二冬被众人夸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低下头,默默啃着手里的烤肉。五特见状,笑着开口解围:“大家别光顾着夸二冬,今天能打到这么大的野猪,也多亏了二冬抛石头的本事,不然咱们哪有这么好的口福。”

提到抛石头,禾满仓又想起了之前的疑惑,他看向二冬,好奇地问:“二冬,你这抛石头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之前问你你说是自悟的,可这本事也太厉害了,三块石头就撂倒了三只野猪,简直神了!”

二冬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笑了笑说:“禾叔,真的是自悟的。以前在沙窝镇的时候,没事就拿着石头扔着玩,扔得多了,就慢慢找准窍门了,只要瞅准了目标,就能打中。”

这话半真半假,二冬确实是在沙窝镇练的抛石头,但能有这么精准的准头,其实是因为灵智核的辅助。灵智核能让他清晰地判断出目标的位置、距离,甚至能计算出抛出石头的力度和角度,可这些,他不能说,就像五特的秘密一样,这个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五特看出了二冬的窘迫,适时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烤肉快凉了,大家赶紧吃。对了禾叔,之前说的修路的事,咱们明天一早就去黑山东村说说吧。”

提到修路,禾满仓的神色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好,明天就去。不过黑山东村那边的情况,你了解多少?他们会不会同意我们修路啊?”

五特放下手里的木棍,擦了擦手上的油,缓缓开口:“黑山拉拉山脉把东西两村隔开,西村水土肥沃,东村却因为山脉挡住了雨水,常年干旱,地里长不出庄稼,日子过得比以前的沙窝镇还苦。之前我去过一次东村,村里的人都很朴实,但也因为穷,对陌生人很警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修路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路修通了,他们就能把村里的东西运出去卖,也能从外面买需要的物资,日子肯定能好起来。只要我们好好跟他们说,把好处讲清楚,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禾满仓皱了皱眉:“可就怕他们不相信我们啊。毕竟我们是外乡人,突然跑去说要在他们的地盘上修路,他们肯定会怀疑我们的目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五特叹了口气,“所以明天去的时候,我们得带上一些烤肉,还有之前从沙窝镇带来的沙棘干,作为礼物送给他们。再好好跟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坏心思,只是想一起把日子过好。”

二冬在一旁听着,突然开口道:“五特哥,要不我也一起去吧?之前在沙窝镇,我跟不少陌生人打过交道,或许能帮上忙。”

五特点了点头:“好,你跟我们一起去。有你在,或许事情会更顺利一些。”

篝火依旧在燃烧,烤肉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众人又开始热热闹闹地吃起肉来。禾满仓一边吃,一边又想起了沙窝镇的往事,他看着二冬,眼神里满是感激:“二冬啊,你不知道,当初你找到地下河的时候,镇里的老人都哭着说,是老天爷派你来救我们的。后来你又帮我们找到沙鼠和沙蛇,教我们怎么捕捉,怎么处理,那些东西以前没人要,现在却成了宝贝,镇里人靠这个赚了不少银子,都能给孩子买新衣服、新鞋子了。”

“还有你给我们找的那些野菜、野果,以前我们都不知道能吃,经你一辨认,都成了餐桌上的美味。现在沙窝镇的人,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孩子们也能上学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二冬听着禾满仓的话,心里暖暖的,他轻声说:“禾叔,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么多。而且我在沙窝镇也得到了很多,大家都很照顾我,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

“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禾满仓笑着摇了摇头,又拿起一块烤肉递到二冬手里,“快吃,多吃点,明天还要去东村呢,得有好体力。”

五特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知道,无论是沙窝镇的改变,还是接下来要做的修路的事,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而他藏在心里的灵智核秘密,也会一直守护着这些他在乎的人,守护着这片正在慢慢变好的土地。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变小,众人吃饱喝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休息。禾满仓躺在临时搭起的草铺上,还在跟身边的人念叨着沙窝镇的变化,言语间满是对二冬的感激。二冬则靠在一棵大树下,望着天上的星星,眼神里满是憧憬。五特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路修好,让黑山东村的人也能过上好日子,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能像沙窝镇的人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而灵智核的秘密,他会永远藏在心里,用这个秘密,默默守护着这一切。

黑山东村修路记

两人风尘仆仆地来到黑山东村,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底下,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村长早已带着几个手里攥着青铜锄头的村民等候。见他们走来,村长连忙迎上前,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禾满仓的手,热情地把他们往村里的土坯房引。屋内矮桌摆着两碗糙米饭和一碟咸菜,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实在对不住,客人们,我们这儿条件差,就只有这些粗茶淡饭,你们将就着垫垫肚子。”

“村长爷爷,您别客气!”五特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青铜烤叉,“我们刚在山脚下抓了三头肥硕的野猪,这会儿正架在火上烤呢,香味都飘出二里地了!咱们正好边吃边商量修路的事,对了,我们还带着青铜铁锹,在村后山坡挖了两处水源,往后你们缺水了,直接去那儿取就行!”

“真……真的有水源?”村长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里面泛起了红血丝,声音都带着颤抖,“我们黑山东村缺水好多年了,天旱的时候,井里都能见底,好多老人、娃娃都渴死了……”他拽着五特的胳膊,急切地跟着来到水源地。当看到湿润的泥土里不断渗出清澈的泉水,顺着挖好的小沟汇成细流,村长再也忍不住,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滚落,他蹲在泉边,用手捧着清水,哽咽着说:“这是地下河啊!是老天爷开眼,黑山东村有救了!”

“村长爷爷,既然东村和西村就隔着座山,那西村人咋不搬到东村来,咱们外城人也能去西村啊?”一个背着工具包,包里露出青铜凿子的队员凑过来,挠着头好奇地问。

五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里满是无奈,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哪有那么容易。东村和西村之间隔着的黑山拉拉山脉,海拔好几千丈,山壁又陡又滑,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林子里还有熊瞎子、狼群这些猛兽,常年没人敢走。我小时候,村里有好几个胆大的叔叔伯伯,想翻山去外城找活路,可一个都没回来,多半是……”他顿了顿,又轻声说,“我当年能爬出来,是运气好,在山里遇到一位路过的老猎人,他教了我辨方向、躲野兽的生存技巧,我走了三天三夜,饿了啃野果,渴了喝露水,才好不容易从山里爬出来。”

禾满仓听着,心里一阵发酸,他拍了拍村长的肩膀,从行囊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修路图纸,又指了指门外堆放的青铜镐、青铜锤等工具,语气坚定地说:“老哥,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和乡亲们了。你放心,我们这次来,不仅带了修路的工具和图纸,还备了两百两银子,用作修路时的物资采买。不管这山多高多险,咱们一定能把路打通!到时候外城和西村能互通,大家再也不用受缺水、断路的苦,一起过好日子!”

村长激动得嘴唇直哆嗦,目光落在那些泛着冷光的青铜工具和图纸上,连连点头,粗糙的手用力抹了把脸,声音洪亮地说:“好!好!你们来修路真是太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把村里的壮劳力都叫上,跟着你们一起干活!”

临走时,五特特意让人把烤得金黄流油的野猪扛了一头送到村长家,村长推辞不过,红着眼眶收下了,又拉着五特的手,颤声说:“你们不仅给我们找水源,还带银子、带工具来修路,真是我们黑山东村的大恩人啊!”

待村长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山道拐角后,五特眼中的稚气瞬间褪去几分,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枚核桃大小、泛着淡蓝微光的晶石——灵智核,紧紧攥在掌心。晶石光芒骤然暴涨,一道无形的探查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仔细扫过面前巍峨的山脉。

“禾叔叔,这边!”五特猛地睁开眼,指向左侧一块看似完整的山壁,“这山体表面瞧着坚硬如铁,但灵智核探到里面全是交错的缝隙,咱们就从这儿入手,省力气!”

禾满仓连忙凑过去,眯着眼瞅了半天,才在斑驳的岩石纹路间,找到几条细如发丝的裂缝,他伸手摸了摸,粗糙的岩石边缘硌得手心发疼,不禁点了点头:“行,就听你的!先把这些小缝拓宽,再顺着往里凿洞,争取天黑前挖出个能容身的地方。”

“我来弄!”五特说着撸起袖子,露出细瘦却结实的胳膊,就要弯腰去搬旁边的石块。

“你才十岁,哪来的力气搬这些硬石头?”禾满仓连忙伸手拦住他,语气里满是不放心,“这活儿粗重,等会儿让队里的后生们来,你在旁边出出主意就行。”

“谁要用蛮力啊!”五特狡黠地眨了眨眼,神秘一笑,转身从身后的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陶瓷罐。罐子封口用黄泥仔细封着,隐约能闻到一丝硝石的刺鼻气味。他小心翼翼地将陶罐塞进山体的缝隙里,又用碎石块固定好位置,才直起身大声叮嘱:“大家都走远点,快趴下!捂住耳朵!”

众人虽满脸疑惑,但见五特神色严肃,还是听话地往后退了十几步,纷纷趴在地上。禾满仓心里犯着嘀咕,刚想开口询问,就见五特从怀里摸出一根点燃的火折子,快速扔向陶瓷罐,随即也猛地扑在地上。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炸开!伴随着刺目的强光,山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捶打,碎石像雨点般飞溅,尘土腾空而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等烟尘渐渐散去,众人爬起来一看,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完好的山脚下,赫然被炸出一个能容两人并排进出的大窟窿,边缘的岩石还冒着热气,散发着硝烟味。

“这、这是啥威力啊?比咱们劈柴的斧头还厉害!”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眼里满是震惊。

他们哪里知道,昨晚趁大家围着篝火睡着时,五特悄悄摸到溪边,用白天采集的硝石、硫磺,再加上晒干的木炭,按照灵智核里记载的法子,又偷偷做了一小罐土炸药,就是为了今天开凿山洞省些力气。

接下来的日子,暑气渐盛,黑山西村的支援却给燥热的工地带来了一股强心剂。村长带着三十多个精壮汉子,扛着磨得锃亮的青铜锄、宽刃斧赶来,这些比石制工具锋利数倍的家伙事儿一亮相,凿洞的效率立刻提了大半。村民们两人一组,一人挥锄凿石,一人用木筐清运碎石,汗水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却没一个人叫苦,连呼“有这好家伙,挖通山洞指日可待”。

五特则成了工地上的“移动哨兵”,每天都用灵智核扫描附近三里地内情况,灵智核扫描来回巡视大家才能安全。他双眼微眯,灵智核的淡蓝光晕在眼底流转,三里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扫描——若是发现野兔、山鹿,他便抬手掷出石矛,百发百中,傍晚总能给队伍添上一锅喷香的兽肉;若是遇上野猪、黑熊这类凶兽,他更是反应极快,抄起身边的青铜锹就迎上去,凭借灵智核预判兽类扑击的轨迹,几下就能将其制服,从未让危险靠近人群半步。

这天正午,太阳烤得石头发烫,五特正扫描着西侧山林,眼底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禾叔叔,有危险!”话音未落,他已握紧了腰间的青铜锹,“三里地内,一群浑身长鳞的野兽正往这边冲!”

禾满仓等人闻声立刻放下工具,抄起青铜斧、石矛围成一圈戒备。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远处的灌木丛就传来“沙沙”的异响,紧接着一群体型如狼、却覆盖着暗褐色鳞片的野兽窜了出来——它们獠牙外露,涎水滴落,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五特口中的“鳞狼”。

“吼!”领头的鳞狼仰头一声嘶吼,群狼立刻龇着牙扑了过来,利爪刮得地面碎石飞溅。五特不退反进,手持青铜锹冲在最前,灵智核飞速运转,提前半秒预判出左侧鳞狼的扑击方向,他猛地侧身,铁锹横劈,“铛”的一声砍在鳞狼的鳞片上,虽没砍透,却震得它动作一滞。

与此同时,五特脚尖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反手掷出——石头带着风声,精准砸中右侧鳞狼的眼睛。那鳞狼痛得嗷叫,踉跄着撞向同伴,正好给了禾满仓机会,他挥起青铜斧,狠狠劈在鳞狼的脖颈处,鳞片碎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村民们早已习惯了五特的“未卜先知”,见他每次出手都能牵制住最凶的鳞狼,立刻默契配合:有人用石矛捅刺狼腹柔软处,有人用斧头劈砍鳞狼的腿关节,没一会儿,地上就躺满了鳞狼的尸体。

最后一只鳞狼想转身逃跑,五特眼疾手快,掷出青铜锹,锹刃精准卡在它的后腿关节处,鳞狼惨叫着摔倒在地,被赶上来的村民一矛刺穿喉咙。

“都别愣着,捡狼尸体!”五特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地上的鳞狼补充道,“这狼骨比普通兽骨硬三倍,敲碎了能做凿子的尖头,磨光滑了还能当短矛矛头,用它凿洞,比青铜工具还省力气!”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七手八脚地抬起鳞狼尸体往工地旁的空地上搬,有人还忍不住敲了敲狼的鳞片,只听“当当”作响,忍不住赞叹:“这好家伙,真是杀得值!”

有了新工具,凿洞进度快了不少。几天后,山洞已凿进去十几米。这天,五特用身体内的灵智核扫描时发现洞深处结构异常:“禾叔叔,里面好像有东西。”

“会不会是危险的东西?”禾满仓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石斧。

五特加大扫描力度,灵智核反馈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约莫半亩地大小的巨大空间在他脑海中铺开,中央还隐约闪烁着柔和的光晕:“里面是个大空间,足有咱们住的石屋十倍大,还有发光的东西,咱们进去看看?”他心里已经悄悄盘算起来,这么隐蔽又宽敞的地方,正好能当自己的秘密仓库,以后找到的珍稀矿石、草药都能藏在这儿。

禾满仓犹豫片刻,目光扫过身后跃跃欲试的队员,最终点了点头:“小心点,五特你走前面,一有危险就退出来。”

五特拿着火把带头,众人踩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跟在后面。走了几十米,眼前的黑暗突然被一片光亮取代——一个巨大的溶洞赫然出现,高约七八米的洞顶如同穹顶般笼罩下来,钟乳石从顶部垂落,最长的足有两人高,像倒挂的冰棱,又像姿态各异的玉石雕塑;地面上也随处可见拔地而起的石笋,有的圆润如鼓,有的尖锐如矛,部分钟乳石尖端还在滴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溅起细小的水花。五特发现地下河有一个通向此处……远处山壁上友哥黑洞,谁也想不到这黑洞有几十里远……在以后说不定我能用上……

顶部镶嵌的发光石头密密麻麻,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柔和的白光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连钟乳石表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哇,好漂亮!”队员忍不住感叹,伸手摸了摸身边光滑的石笋,“晚上能在这儿睡觉,遮风挡雨还亮堂!”

五特用灵智核仔细扫过溶洞每个角落,确认没有暗藏的机关和野兽踪迹,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些发光石头上:“这些发光石头能当火把用,晚上凿洞还能省柴火。”他悄悄记下溶洞深处一个狭窄的石缝,那里刚好能容下自己进出,用来做秘密仓库的入口再合适不过。

禾满仓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洞顶垂落的发光石头,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温热柔和的触感,比柴火的温度舒服多了:“这东西不错,多搬些回去!正好给石屋添些光亮。”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像铆足了劲的黄牛,手里的青铜凿子抡得虎虎生风,“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在山谷里日夜回响,震得人耳膜发颤。男人们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滚着汗珠,一凿下去就是一道白印,手臂酸了就换个人接着干;黑山东村的百姓也主动来搭把手,有的帮着搬运凿下来的碎石块,有的烧水煮饭送水,连半大的孩子都拎着小篮子,捡拾地上的零碎石屑。

终于,当山洞朝着山脉深处凿进足足两丈远时,五特带着特制的探测仪来回扫描,突然眼前一亮——仪器显示,洞的另一头岩层薄得像层窗户纸,轻轻一敲都能听见空响。他攥着仪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禾满仓和村长面前,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成了!对面岩石特别薄,一炸就能通!”

“太好了!明天就准备炸山!”禾满仓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声音都发颤,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意,连说了三遍“老天保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扛着干柴、松脂等易燃物往山洞里堆,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随后,十几个壮汉握着磨得发亮的青铜錾子,在洞壁薄弱处一点点凿出密密麻麻的缝隙,再把提前配好的黑色火药小心地填进去,用油纸仔细裹好,只留出一根长长的导火索拖在外面。

“都退到山坳后面去!离远点!”五特扯着嗓子喊,指挥着所有人退到五十步外的安全地带。确认没人逗留后,他深吸一口气,手里举着火折子,一步步走向山洞。火折子凑近导火索的瞬间,“刺啦”一声,火星子顺着引线快速蔓延,五特转身就往回跑。

“轰——”

一声巨响轰然炸开,像闷雷滚过山谷,整座山体剧烈摇晃起来,脚下的地面都在颤,碎石块“哗啦啦”从山顶往下掉。烟尘像黑色的巨浪,瞬间吞没了山洞入口,呛得人直咳嗽。

等烟尘慢慢散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往山洞那边望——只见原本封闭的洞壁被炸开一个丈宽的大洞,金灿灿的阳光从洞的另一头涌进来,照亮了洞里的碎石,也照亮了所有人脸上的狂喜。

“通了!真的通了!”有人率先喊出声,紧接着,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大家跑过去,看着洞那头的光亮,又低头摸了摸手里磨得发烫的青铜工具——这坚硬的山脉,真的被他们用这些青铜家伙,一凿一錾、再加上一炸,硬生生打通了!

五特、禾满仓和村长走在最前,手中紧握的青铜锄与石斧在昏暗的洞壁间泛着冷硬的光。当他们率先踏出山洞的瞬间,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紧接着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洞的另一边竟是一片被阳光拥裹的肥沃土地!

脚下的黑土松软湿润,绿油油的粟米在风中翻着浪,挂满红玛瑙似的野果的果树缀满枝头,熟透的果实“咚”地砸在草叶上。远处炊烟袅袅的黑山西村,青灰色的屋顶在绿树间若隐若现,正是五特口中那片传说中的人间天堂!

“这就是黑山西村,真的是天堂啊!”禾满仓猛地举起手中的青铜锄,粗糙的大手因激动而颤抖,锄刃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五特望着熟悉的田埂与果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高高举起伴随自己多年的青铜斧,声音哽咽却掷地有声:“我终于回来了!终于把路打通了!”

村长也攥紧了手中的青铜耒,苍老的脸上满是狂喜,他振臂高呼:“太好了!有了这条路,咱们和西村能互通粮食、联手御敌,再也不怕黑风部落的抢掠了!”

身后的村民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青铜工具,锄头、石斧、耒耜高高扬过头顶,“嗬——嗬——”的欢呼声震得山洞口的碎石簌簌掉落,喜悦与希望顺着敞开的洞口,朝着阳光普照的土地蔓延开去。

就在这时,五特颅顶的灵智核突然爆发出急促的红色脉冲,尖锐的蜂鸣声刺得人耳膜发颤——【警报!三里地内,检测到五十人规模武装集群,正向我方高速移动,身份核验:黑风部落!】

“不好,是黑风部落的人!”五特猛地攥紧腰间弯刀,金属护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禾满仓反应最快,反手抽出背后的宽背斧,斧刃在残阳下闪过一道冷光,沉声道:“所有人戒备!盾手在前,弓箭手列阵!”他身后的护卫队瞬间动了起来,铁甲碰撞声、弓弦拉满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眨眼间便摆出了防御阵型。

黑山西村的方向也立刻乱了起来,茅草屋的门“吱呀”作响,村民们握着锄头、柴刀、矿镐,脸上带着惊慌却强装镇定地跑了出来,几个年轻后生甚至扛着挖矿用的粗铜链,紧紧贴在护卫队后方。

“二冬!二冬少爷!”急促的呼喊声从人群后传来,只见石头哥光着膀子,黝黑的脊背上还沾着煤屑,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铁钎;虎子扛着半人高的矿锤,跑起来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阿牛和小三跟在后面,两人合力抬着一块锋利的矿锄,裤腿上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煤矿坑道里跑出来,连工具都没来得及放下。

“石头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五特眉头紧锁,低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扬起的尘土,“黑风部落来势汹汹,你们带着村民退到木屋后,用木栅栏挡着,别出来!”

黑风部落首领看到打通的山洞,双目赤红,手中青铜刀“哐当”一声劈在岩壁上,碎石飞溅。他气得怒吼:“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打通黑山拉拉山脉的矿道,还敢和老子作对?兄弟们,抄家伙!把这群挖煤的杂碎全宰了,矿脉归咱们!”

“杀!宰了他们!”部落成员举着青铜斧、石矛蜂拥而上,嘴里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敢抢黑风寨的地盘,今天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砍死一个算一个,矿洞里的煤都是老子们的!”

五特眼神一凛,借着灵智核精准定位冲在最前的两个土匪,弯腰抄起刚砸下的两块磨盘大的青石,手腕猛地发力掷出——“砰!砰!”两声闷响,为首两人额头被砸得鲜血迸裂,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应声倒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矿道。

禾满仓惊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煤镐“哐当”掉在地上;村长爷爷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十岁的五特,整个人僵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兄弟们,护着矿工!”石头哥大喝一声,率先抄起身边的青铜斧,虎子、阿牛和小三也立刻反应过来,各自抓起矿工们备用的青铜斧和石锤,迅速挡在挖煤的矿工身前。

虎子迎上一个挥斧砍来的土匪,侧身躲开的同时,青铜斧带着风声劈向对方手腕,“咔嚓”一声,土匪的青铜斧脱手飞出,紧接着虎子一脚将人踹倒,石锤狠狠砸在对方膝盖上,土匪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我的腿!断了!你们不得好死!”

阿牛力气大,双手握着青铜斧,硬生生架住两个土匪的夹击,小三趁机从侧面突袭,一斧劈中其中一人的后背,那人惨叫着向前扑倒,阿牛顺势一脚将另一人踹向矿道石壁,撞得对方口吐鲜血。

石头哥则盯上了还在叫嚣的黑风部落首领,两人的青铜斧在空中不断碰撞,“铛!铛!”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朵发麻。五特在一旁伺机而动,又接连掷出几块石头,每一块都精准砸中土匪的要害,黑风部落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矿道里很快躺满了哀嚎不止的身影,原本嚣张的咒骂声也渐渐变成了求饶和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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