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斯内普并不能感知到灵气,但洑晓待久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特殊的能量波动,比如现在…他的视线状似无意的扫过德拉科的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移开。
巫师界唯二的修士…真是让人不舒服的联系。
还未等他细想,鼻尖就嗅到一股不正常的气味,“隆巴顿先生!我假设黑板上的字不是摆设,你就应该知道在加入缬草后需要逆时针搅拌三圈,你脖子上顶着的东西是为了让你和旁人无异吗?”
拖曳的斗篷因为主人突然的剧烈动作张扬起来,在面对德拉科的小腿时毫不犹豫的扇过。
“德拉科?”洑晓刚抬头就看到德拉科原本搅拌的动作顿住了,药液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
“看来我们今天交不上完美品质的魔药了。”尽管已经极力补救,但药液并没有呈现出书上所说的红棕色。
“想什么呢?”洑晓将处理好的缬草投入坩埚。
“没事。”他总不能说他上课的时候被斯内普教授袭击了吧?
洑晓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人的说话声音并不大,特别是此刻魔药教室里回荡着斯内普嘶嘶喷洒毒液的声音。
洑晓已经习惯上魔药课时耳边的伴奏,如果是她定然是没有耐心将他们的错误一个个指出,毕竟魔药配方已经被递到眼前,魔药材料也提前准备好,他们只要按照斯内普所说的熬制魔药,即便不能达到完美,总之也不会是各种诡异的颜色。
要知道丹修炼丹可是全凭感觉,而且多数也只有丹方,什么时候投入什么灵植,以及怎么处理,全靠自己摸索。
炼丹要是有熬制魔药这种清晰的步骤,丹峰也不至于因为炸炉连炼丹房的防御阵都是顶级的。
“这是你的水平?”在教室里转了一圈的斯内普站在洑晓身边,随即又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立即移开视线。
洑晓:“意外。”
“再发生这种意外,我会让你知道羊皮纸的极限在哪儿。”相较其他人而言,斯内普对洑晓的态度堪称温和,虽然依旧是用着他那华丽的声线说着阴阳人的话语,但至少是心平气和的?
或许是被其他人气狠了?
丢下一个‘清理一新’后,斯内普重新闯入小狮子群里。
只是药效弱了点而已!至于重新制作吗?
“我……”德拉科手上还拿着搅拌棒,此刻看起来有些呆。
暗中观察的扎比尼:斯内普教授连德拉科都没有放过,他瞬间心里就平衡了。
舒坦~
因为心情愉悦他这节课魔药水平发挥超常,也或许是存了证明自己天赋的心思,反正扎比尼和西奥多上交的魔药,质量比以往都好。
西奥多已经往回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手臂往后一伸将还站在讲桌旁的扎比尼拉走。
傻站在做什么?难不成在等斯内普教授的称赞?
直到隆巴顿和菲尼干磨磨蹭蹭的将他们黑漆漆的魔药上交,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个“t”。
洑晓和德拉科因为需要重新制作魔药,进度自然比别人慢。
斯内普站在讲桌侧面,静静的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
他的视线定格在洑晓身上,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
飘扬起的白色发丝像是昏暗的禁林里总是照不进的月色,比‘移形换影’更为精妙的术法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被压制到生不出反抗念头的能力更是证明了她的实力。
直至今日,在知道洑晓对他没有任何恶意的情况下,再看当初的相遇又是另一番心境。
洑晓的神秘和实力,以及她那时突然的虚弱……
若是年少时期的他会如何做?乘虚而入直到将洑晓的本事一一学了去,利用身边的一切往上爬,强大到获得说话的权力一直是他所追求的。
何况洑晓与他同为斯莱特林,不会有理念相悖的事情发生,那他或许也不会去追随伏地魔?
可梅林似乎更偏爱这一辈,因为“爱”而来的洑晓,不一样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麻木,这一切不过是他假设,一如之前无数次那样。
他知道即便再让他选择一次,结局也不会改变,以他对自己的了解,那是他唯一的能够抓住的机会,是他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甚至是和最在意的人站在对立面的选择!
那是他曾经的坚定和野心,也是他如今的愧疚和悔恨。
“院长?”
视线聚焦,斯内普看向走到他身边的洑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接过那份完美品质的魔药,“你要破境了?”
“没有。”虽然洑晓重新修炼破境比较快,但也不至于那么快,特别是她现在还停留在金丹初期,离元婴期还早着呢。
斯内普闻言没有反应,只是洑晓名字后的那个“o”似乎更重些。
他是知道洑晓快要破镜时周身的灵气会逸散,那种细微的能量波动只有之前黑魔标记在时会很明显。
并不是因为下意识的排斥,那他一瞬间莫名的情绪是为什么?
因为上午还有一节课,洑晓即便心里有疑问,此刻也不得不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斯内普,手里的魔药还残留着温度。
黑色的身影矗立着,目送洑晓远去。
他似乎是习惯了洑晓的背影,虽然这样的场景多数时候发生在地窖。
从走在他身后,到与他并肩,如今他像是被抛下了。
明明是他最先发现的宝藏,现在看起来并不属于他了?
斯内普因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而面色扭曲,那瓶被拿在手里把玩的魔药直到失效也没有完成它的本职工作。
或许它被赋予了其它使命?
回到地窖办公室的斯内普陷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虽然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但不可否认在洑晓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别处时他有些…失落?
斯内普抿紧了唇,这种情绪不该属于他,手里的羽毛笔被捏了又捏,等他处理完自己的情绪后,才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那张靠着壁炉的桌子上俨然出现了他的晚餐。
但…他依旧没有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