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留下的三天期限，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实验室的气氛压抑而紧张。李云霄深知，下次见面，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搪塞过去了。他必须在这短短时间内，找到破局的关键。
就在他一筹莫展，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暂时放弃实验室，带着核心成员和八爪鱼祖宗出去避避风头时，一个熟悉的、邋里邋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手里还拎着个油腻腻的纸袋，散发出诱人的烤鸭香味。
正是许久不见的龚老头！
“哟，小子，愁眉苦脸的，让人给煮了？”龚老头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毫不客气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唯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把烤鸭往桌上一放，“来来来，趁热吃，祖师爷我心疼你，给你送温暖来了。”
陈小胖眼睛顿时就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连一向淡定的柳若曦都忍不住多看了那烤鸭两眼。没办法，最近压力太大，大家都靠外卖度日，好久没闻到这么正宗的香味了。
李云霄却是心头一喜，这老家伙每次出现都时机刁钻，说不定真有转机！他赶紧让陈小胖去泡茶（最好的那种），自己凑上前：“龚老，您可算来了！我这儿都快成唐僧肉了，谁都想来咬一口！”
龚老头撕下一条鸭腿，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屁的唐僧肉！你小子就是个麻烦吸引器！GSdI，IbRc，现在连国内的‘有关部门’都招来了，可以啊你，业务范围挺广！”
李云霄苦笑：“您就别挖苦我了，快给指条明路吧！那个‘刀锋’三天后还要来，我要是再不答应，估计就得被‘请’去喝茶了。”
龚老头慢悠悠地啃完鸭腿，又喝了口陈小胖奉上的热茶，才咂咂嘴道：“路嘛，不是没有。但你得先告诉我，鬼市换来的那几块破铁片子，研究出啥名堂没？”
李云霄心中一动，果然是为了这个！他连忙将柳若曦分析出的能量结构图和那缕剑气的特性详细说了一遍，尤其是其中蕴含的上古剑意和可能与异界相关的猜测。
龚老头听着，浑浊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精光，等李云霄说完，他才点点头：“嗯，还不算太笨，摸到点门道。那你可知，这剑气源自何处？”
李云霄摇头：“碎片信息太少，只能推测是上古大能，具体来历不明。”
龚老头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个秘密，这剑气的源头，跟你要找的‘回家’的路，可能有点关系。”
轰！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李云霄猛地站起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您……您说的是真的？！这碎片能指引我回修真界？”
“急什么！”龚老头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可能有点关系’，又没说就是钥匙！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完全搞明白。但这玩意儿是个引子，顺着它，或许能摸到更大的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眼前的麻烦，其实也好解决。那个什么管控中心，说到底也是要人干活。你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又表现出一定的不可控性，他们反而不敢把你逼得太紧，怕鸡飞蛋打。你现在缺的，是一个让他们更加忌惮，或者说，更加需要你的‘砝码’。”
“砝码？”李云霄若有所思。
“比如，一个只有你能解决，而他们束手无策的‘大麻烦’。”龚老头意味深长地说，“或者，一种他们极度渴望，但只有你能提供的‘资源’。”
李云霄眼睛亮了起来。他明白了龚老头的意思。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他需要制造一个局面，让管控中心意识到，强行控制他不如合作共赢！
“可是，短时间内，去哪找这种‘大麻烦’或‘稀缺资源’呢？”李云霄皱眉。
龚老头用油乎乎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丢给李云霄。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画着复杂云纹的黑色令牌，正面写着一个古篆的“墟”字。
“这是‘墟市’令。”龚老头淡淡道，“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鬼市，是真正流传于古老传承者之间的交易会，里面出现的玩意儿，才有点意思。下次开市就在明晚，地点在城南‘听雨轩’茶馆地下室。拿着令牌，自然有人引你进去。能不能找到你要的‘砝码’，就看你的眼力和运气了。”
墟市！听起来就比鬼市高端！李云霄紧紧握住令牌，感觉一股温润的气息传入掌心，这令牌本身就不是凡物！
“多谢龚老！”李云霄由衷感谢。
“别高兴太早，”龚老头泼冷水，“墟市里水更深，牛鬼蛇神更多，而且规矩大，不许动武，但坑蒙拐骗各凭本事。你小子这点道行，别让人坑得裤衩都不剩就行。另外……”
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我得到消息，IbRc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好像也对这次墟市有点兴趣。他们可能在找一样东西，具体是啥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你留点神，碰到胳膊上有那种触手眼睛纹身的，躲远点。”
又是IbRc（叛军）！李云霄心中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交代完这些，龚老头把剩下的烤鸭打包，说要带回去喂猫（谁知道他养没养猫），便晃晃悠悠地走了，来得突然，去得潇洒。
龚老头一走，实验室立刻活跃起来。
“老板！墟市！听起来就牛逼！咱们是不是能淘到神器了？”陈小胖兴奋地问。
“神器你想得美，”李云霄冷静下来，“但机会确实难得。柳工，你立刻搜集所有关于‘听雨轩’茶馆和‘墟市’的公开和非公开信息。疾风，明晚你跟我一起去，负责外围接应和情况监控。蛮牛，你看家，保护好实验室和柳工她们。”
“老板，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陈小胖可怜巴巴地说。
“你？”李云霄瞥了他一眼，“去了净添乱，老实待着！下次带你去鬼市捡漏。”
分配好任务，李云霄开始为明晚的墟市做准备。资金要带足，比特币和现金都备好。要带去交易的东西也得精挑细选：一瓶效果加强版的“专注”香水（关键时刻自己用或展示）、几块品质最好的灵玉碎片、还有……一小撮用“深渊丝藻”提炼出的、蕴含精纯生命力的绿色结晶（这东西应该对某些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有吸引力）。
至于防身，墟市不准动武，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哭包”短剑必须带上，符箓也多准备几种，特别是“敛息符”和“洞察符”（增强观察力）。另外，龚老头的提醒很重要，得想办法识别IbRc的人。
他让柳若曦根据之前袭击者武器上的符号，以及杰克记忆中关于叛军的一些特征，做了一个简单的能量特征比对程序，导入到经过改装的智能手机里。虽然不一定百分百准确，但有个预警总是好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晚。
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其实城市里也看不到啥月亮），李云霄和疾风悄然来到了城南的老街区。“听雨轩”茶馆门面古雅，但这个点已经打烊，漆黑一片。
李云霄按照龚老头所说，走到茶馆侧面的一个小巷口，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木门。他掏出“墟市令”，刚靠近木门，令牌上的云纹就微微亮起。木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里面灯火通明，传来隐约的人声。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面无表情的老者站在门内，看了眼李云霄手中的令牌，侧身让开。
李云霄和疾风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阶梯很长，两壁是粗糙的石墙，挂着昏黄的灯笼。越往下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明显，各种奇异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有药香、有檀香、有腥气、还有淡淡的金属和尘土味。
走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一个面积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比之前的鬼市要规整得多。摊位整齐排列，都用统一的青布铺着，上面摆放的物品也更加精美和……危险。有闪烁着雷光的矿石、被封在透明水晶里的奇异虫豸、散发着寒气的玉盒、甚至还有几本用不知名皮革制成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书籍。来往的人流也不少，但都保持着安静，大多穿着复古或遮掩面容，气氛凝重而神秘。
这才是真正的里世界交易场！
李云霄感觉腰间的“哭包”传来一阵兴奋的轻鸣，显然这里的“好东西”不少。他定了定神，开始融入这神秘的墟市人流中，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
他的墟市之旅，正式开始。而那个能帮他破局的“砝码”，又会在哪里呢？IbRc的人，是否也已经潜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