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市归来,收获与压力并存。黑水古城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指引着方向,但眼前的难关仍需硬闯。刀锋约定的三天期限已到,李云霄必须拿出对策。
实验室里,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柳若曦彻夜未旦,不仅检索了大量关于黑水古城的尘封档案(多是些探险者失踪、地质异常的报告),还根据那半本兽皮残卷的内容,初步建立了一个针对血魂咒印的能量衰减模型,虽然粗糙,但提供了理论方向。蛮牛和疾风则忙着给“t-800青春版”做最后检修,并在其金属外壳上又多加了几道看起来玄奥无比的荧光符文(主要是为了唬人)。陈小胖负责后勤,准备了大量零食和功能性饮料,美其名曰“战时补给”。
李云霄则将自己关在里间,面前摊开着那本地心火髓和幽魂草。他的计划很明确:在刀锋到来之前,炼制出一种能够短暂爆发、视觉效果惊人的“特效丹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特效烟雾弹”。
他不需要这丹药有多强的实际功效,关键是使用时要够炫酷,能量反应要够强烈,足以震慑旁观者,尤其是刀锋这样的专业人士。地心火髓提供狂暴的火属性能量,幽魂草则能产生大范围的、干扰感知的幽暗雾气,两者结合,再加入一点“深渊丝藻”的生命精华作为稳定剂和绿色荧光特效……
这完全违背了正统的炼丹之道,更像是炼金术士的恶作剧。但李云霄此刻要的不是长生不老,而是舞台效果。他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炉火(一台改造过的微波谐振腔),将几种材料依次投入。
“砰!”一声闷响,炉盖被一股绿红相间的浓烟冲开,刺鼻又带着点奇异香味的气味弥漫开来。李云霄挥手驱散烟雾,只见炉底躺着几颗龙眼大小、表面坑洼不平、一半赤红一半幽绿、还闪烁着微弱荧光的怪异丹丸。
“成了!”李云霄捏起一颗,能感受到内部极不稳定的能量冲突,“嗯,就叫它‘阴阳爆闪丹’吧!效果嘛……大概能闪瞎狗眼三秒钟?”
他满意地将这几颗“艺术成果”收好,这可是他待会儿表演的重要道具。
上午十点整,实验室的门被准时敲响。该来的终究来了。
李云霄深吸一口气,示意众人做好准备,然后亲自打开了门。
门外依然是刀锋和那位林研究员。刀锋的目光比上次更加锐利,如同手术刀般扫过实验室,在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符文闪烁的“t-800青春版”上停留了更长时间,又瞥了一眼柳若曦面前那些复杂的能量监测曲线,最后定格在李云霄脸上。
“李同学,三天已过,考虑得如何了?”刀锋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压迫感十足。
李云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自信和些许为难的表情:“刀锋先生,林研究员,请进。正好,我们刚刚完成了一项小型能量场稳定性测试,或许……能更直观地说明我的顾虑。”
刀锋眉头微挑,似乎没想到李云霄会来这一出,但还是迈步走了进来。林研究员紧随其后,平板电脑已经进入记录状态。
李云霄走到实验室中央,那里临时清空了一小块区域。他拿起一颗“阴阳爆闪丹”,对刀锋说道:“刀锋先生,您见多识广,请看这是我们利用一些……嗯……非传统材料,尝试合成的能量稳定剂。理论上可以中和特定区域的异常能量波动,但稳定性还有待验证。”
说着,他不等刀锋反应,指尖微一用力,将丹丸弹向那片空地中央!同时暗中催动了一丝灵力激发!
“小心!”刀锋眼神一凝,下意识地手按在了刀柄上。林研究员也后退半步。
只见那颗丹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瞬间——
“轰!!”
并非剧烈的爆炸,而是一团极其刺眼的白炽光芒混合着浓密的幽绿色烟雾猛地爆开!光芒之强让整个实验室瞬间如同曝光过度的照片,烟雾则迅速弥漫,带着一股冰冷与灼热交织的诡异气息,同时还有强烈的精神干扰波动扩散开来!实验室内的能量监测仪器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指针疯狂摆动!
虽然李云霄提前让众人戴上了特制的(其实就是加了墨镜片和过滤棉的)护目镜和口罩,但猝不及防的刀锋和林研究员还是被强光晃得视觉暂留,被那混乱的能量和精神干扰冲击得气息一滞!刀锋更是“锵”地一声半拔出长刀,刀身嗡鸣,自动护主,散发出凌厉的刀气将逼近的烟雾逼退少许。
这效果,比李云霄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光芒和烟雾持续了大约五秒才缓缓散去。实验室里一片狼藉,仿佛刚被小型风暴席卷过。李云霄“慌忙”上前,一脸“歉意”:“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反应这么剧烈!稳定性还是太差了!这要是用在执行任务中,岂不是要误事?看来我们的技术还很不成熟,还需要大量时间研究和改进啊!”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展示了“技术”(虽然是特效),又强调了“不成熟”和“需要时间”,潜台词就是:你看,我们是有两下子的,但还不稳定,强行拉去出任务可能会帮倒忙,所以还是让我们自己先慢慢研究吧。
刀锋缓缓将长刀归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何等精明,岂能看不出李云霄这小把戏背后的用意?这分明是示威,也是婉拒!但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瞬间的能量爆发和精神干扰,确实不容小觑,尤其是那种混合了多种属性的混乱能量,连他都一时难以完全化解。这个李云霄,比他想象的更棘手,手段也更……不按常理出牌。
林研究员则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看向李云霄的眼神充满了惊异和探究。
“李同学,”刀锋的声音冷了几分,“你的‘研究’,确实……别出心裁。但你要明白,个人的力量和小打小闹,在面对真正的、大规模的超自然威胁时,是远远不够的。组织的资源和体系,才是根本保障。”
“我明白,我明白,”李云霄连连点头,态度诚恳,“所以我才更需要时间,把技术完善,争取将来能为组织贡献更成熟、更可靠的力量,而不是现在这样半吊子水平去添乱。”
他再次把“需要时间”和“怕添乱”摆了出来。
刀锋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实验室里的气氛几乎凝固。最终,他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语气稍微缓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将你的情况和……‘成果’,如实向秦处长汇报。但是,鉴于你能力的特殊性和潜在价值,管控中心无法对你完全放任不管。”
他话锋一转:“这样吧,我们可以暂时不要求你正式加入。但你需要接受我们的‘备案登记’,并承诺在遇到重大超自然事件时,在能力范围内提供必要的协助。同时,你的实验室和主要活动,需要接受不定期的‘安全评估’。这是底线。”
备案登记,非强制征召,但有协助义务和监管。这比直接拉进体制内宽松了很多,显然是刀锋(或者说背后的秦处长)在权衡之后做出的让步。他们既不想把李云霄逼反,又不可能完全不管。
李云霄心中暗喜,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他见好就收,立刻表态:“感谢组织的理解和支持!备案登记没问题,协助处理事件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只要不影响我的正常研究和学业,我一定积极配合!”
一场危机,暂时以这种相互妥协的方式化解。刀锋和林研究员没有再多留,很快便离开了,大概是急着回去汇报今天这出“特效表演”。
送走这两人,实验室里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老板,你刚才那一下太帅了!跟放烟花似的!”陈小胖兴奋地喊道。
“帅什么帅,差点玩脱了。”李云霄抹了把冷汗,刚才他也是铤而走险,万一控制不好真炸了实验室就搞笑了。
“不过效果很好,”柳若曦扶了扶眼镜,“刀锋的能量波动记录显示,他在那一刻的警惕值和威胁评估达到了峰值,随后才缓慢下降。我们的示威策略是有效的。”
“接下来怎么办?”疾风问道。
“接下来?”李云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暂时稳住了官方,那我们就按原计划,搞点大动静!城北老纺织厂的‘直播驱邪’,可以提上日程了!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逍遥物流’有实力,不好惹,但……可以合作!”
他要主动把名声打出去,把水搅浑,才能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而第一次公开“直播驱邪”,就是最好的开场秀!至于会不会因此引来更多的关注和麻烦?呵,债多不愁,蝨子多了不痒!这潭水,越浑才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