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加密卫星电话的屏幕上，苏晓晓的视频通话请求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疯狂跳动，几乎要把那块不大的屏幕震碎。李云霄指尖悬在绿色的接听键上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饱经摧残的心脏，正随着屏幕的震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怀里，李逍遥睡得正香，眉心那点银白色的星辰印记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光，像一颗镶嵌在婴儿软肉里的迷你宇宙。小肚子圆润，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紫金胎膜下的混沌星璇以一种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姿态缓缓旋转，消化着天道工牌和血魂殿全家桶带来的“营养”。背包里，王富贵那厮的意念如同偷窥狂般躁动不安：“吸溜！大佬！快接啊！瓦的意念八卦雷达…已经饥渴难耐了！吸溜吸溜！”
李云霄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帝都战后特有的硝烟、尘土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指尖终于落下。
屏幕瞬间亮起，苏晓晓那张写满了惊惶、担忧、疲惫却又在看到他瞬间爆发出巨大惊喜的脸庞，填满了整个画面。她似乎在一个光线不太好的地方，背景像是宿舍的床帘，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云霄！！” 声音带着哭腔，又尖又急，穿透了车内的寂静，“你…你吓死我了！三天！整整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外面那么乱！新闻里说…说死了好多人！紫禁城那边都炸了！你到底跑哪去了？！呜呜…”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混合着委屈、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情绪冲击。
李云霄看着屏幕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拧了一下。九霄剑帝纵横修真界千年，早已习惯了生死孤寂，但此刻，一种名为“牵挂”的陌生情绪，如同初春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冷硬的心防。他张了张嘴，千头万绪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去山里…出了点意外…刚回来。没事了。”
“山里？什么山能没信号三天？！你知不知道我…” 苏晓晓的控诉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被李云霄怀里那一大团“不明物体”吸引了。隔着屏幕，她只能看到襁褓的一角和露出来的一小撮乌黑的胎毛。
“呃…” 李云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糟糕！忘了这茬！怀里这个“佛跳墙主料兼天道实习客服兼天价债务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这…这是…” 苏晓晓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杏眼睁得溜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指隔着屏幕指向李云霄的怀抱，“…孩子？！李云霄！你…你才消失三天！哪…哪来的孩子？！谁的？！”
“吸溜——！！！”王富贵的意念在李云霄脑海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爆笑，“哈哈哈哈！修罗场！经典开局！大佬！快解释！快编！吸溜！瓦赌五毛钱麻辣烫…她不信！”
李云霄额角青筋一跳。编？这特么怎么编？！说山里捡的？三天能捡个这么大还自带紫金光效和星辰烙印的娃？说充话费送的？天道拼夕夕可能真干得出来…但他怕苏晓晓当场报警说他拐卖儿童或者被邪教洗脑了！
就在他大脑cpU即将因“如何向现代女大学生解释随身携带的混沌道胎儿子”这个史诗级难题而过载冒烟时——
“哇~咿呀！” 怀里的李逍遥，似乎被苏晓晓那穿透力极强的尖嗓门吵醒了。小家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
那双异色瞳孔（左眼暗红如宇宙深渊，右眼金光如开天圣芒）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水汽，精准地、好奇地…看向了手机屏幕里那张放大的、写满震惊的漂亮脸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咿…呀？” 李逍遥小嘴微张，发出一声软糯的、带着疑惑的鼻音。然后，在李云霄和苏晓晓（隔着屏幕）同时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小家伙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极具杀伤力的…天使笑容！胖乎乎的小手还朝着屏幕里的苏晓晓，笨拙地挥了挥！
苏晓晓：“……”
她脸上的震惊、愤怒、质问，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僵住。然后，如同冰雪遇到烈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瓦解…最终，被一种名为“母性光辉”的呆滞和柔软所取代。
“他…他对我笑了？” 苏晓晓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梦幻般的不可置信，“好…好可爱啊！眼睛…怎么是…两个颜色？像宝石一样！” 她完全忘了刚才的质问，整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屏幕里那个会笑的小肉团子吸走了，“云霄！这到底是谁家孩子？！你…你帮人带的？他父母呢？这么可爱的宝宝…怎么舍得…”
“呃…” 李云霄看着瞬间切换模式的苏晓晓，嘴角抽了抽，刚想顺着“帮人带娃”这个台阶下。
“咿呀！” 李逍遥似乎觉得光笑还不够表达“友好”，小肚子上的混沌星璇微微加速转动，眉心那点银白色的星辰印记也同步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安抚和“我很无害”意念的混沌道韵，如同无形的蒲公英，透过屏幕，精准地飘向了苏晓晓。
“唔…” 苏晓晓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安心的感觉瞬间包裹了自己，连日来的恐惧、疲惫和担忧，如同潮水般退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屏幕里那个笑容灿烂、眼睛亮晶晶的小婴儿，心都要化了。“太…太神奇了…云霄，他…他叫什么名字？”
“李…逍遥。” 李云霄看着儿子这无师自通的“萌混过关”技能，心情复杂地报出了名字。得，这台阶也不用下了，直接坐实了。
“李逍遥？好名字！” 苏晓晓已经完全被俘虏，脸上洋溢着一种“姨母笑”，“逍遥宝宝真乖！云霄，你在哪？快带逍遥宝宝回来！宿舍现在…有点乱，但比外面安全！我…我收拾一下！对了！他饿不饿？要不要奶粉？我…我宿舍好像还有点牛奶？或者…米糊？” 她已经开始操心起婴儿的伙食问题了。
“吸溜…大佬…小大佬…这魅力值…点满了吧？” 王富贵意念充满了敬佩，“一招萌杀…直接清空血条…还附带缴械效果…吸溜！瓦服了！”
李云霄：“……快了。学校见。” 他果断结束了通话，再聊下去，他怕苏晓晓会要求视频喂奶。
车子驶入熟悉的大学城区域。与市中心相比，这里的破坏相对轻一些，但街道两旁不少店铺的橱窗碎裂，墙壁上残留着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和涂鸦般的混乱符号。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几辆军车停在路口，士兵神情严肃地巡逻。
车子最终停在了学校西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李云霄抱着李逍遥下车，对司机点点头。司机无声地敬了个礼，车子迅速汇入车流消失。
站在熟悉的校门外，看着里面熟悉的林荫道和远处若隐若现的教学楼轮廓，李云霄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天前，他还是个为学分和泡面发愁的普通大学生。几天后，他成了怀里抱着个能吞噬规则、眉心自带星辰烙印、还背了天道1.8单位混沌源质债务的…奶爸兼债务人。
“大佬…吸溜…瓦感觉…还是学校…亲切啊…” 王富贵意念感慨，“虽然…灵气稀薄得…像兑了水的假酒…”
李云霄没说话，抱着李逍遥，迈步走进校门。门口的保安似乎换了人，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怀里的婴儿和鼓鼓囊囊的背包上停留了片刻，最终没说什么，挥挥手放行。
校园内的气氛更加压抑。路上几乎看不到学生，偶尔匆匆走过的几个，也是低着头，神色惶然。公告栏上贴着几张新的告示，内容无非是“加强戒备”、“非必要不出校”、“发现异常及时报告”之类的套话。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混杂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能量残余的味道。
这股味道…李云霄眉头微蹙。很淡，但逃不过他和王富贵的感知。带着一种…微弱的精神干扰和强制性的…秩序感？像是某种低劣的、批量生产的意念烙印残留？与血魂殿那种血腥怨毒的能量不同，更接近…迷魂岭那个“蚀脑”使徒的数据流侵蚀？但更加微弱和分散。
“胖子，扫描一下。”李云霄用意念吩咐。
“吸溜！意念雷达…启动！”王富贵立刻回应，紫金琉璃瓦在背包里微微发热，“扫描范围：校园…过滤杂波…分析能量残余…滋…检测到微弱、广谱的意念干扰残留…频率…很杂…像…像被强行灌输的…碎片化信息流？目标指向…增强学习效率？服从管理？滋…还有…强制性的…‘热爱学习’烙印？卧槽！这什么邪门玩意儿？！”
“热爱学习？”李云霄眼神一冷。血魂殿的手，已经伸到校园里来了？用这种低劣的、批量洗脑的方式？目的是什么？控制学生？还是…筛选目标？
他加快脚步，朝着研究生宿舍楼走去。越靠近宿舍区，那股冰冷的、强制性的意念残留就越发明显，虽然依旧微弱，但如同附骨之疽，让人本能地感到不适。怀里的李逍遥似乎也感觉到了，小眉头微微皱起，小嘴不高兴地撅着，眉心那点银白星辰印记的光芒也似乎锐利了一丝，自发地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混沌道韵，将那些试图靠近的冰冷意念碎片轻易地搅碎、同化。
来到宿舍楼下。楼下的大门敞开着，楼管阿姨的位置空着。楼道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泡面混合的奇怪味道。
李云霄抱着婴儿，走上四楼。409宿舍的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泡面汤、还有一丝…淡淡血腥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里一片狼藉。
靠窗属于李云霄的那张床铺还算整齐（他本来东西就少），但旁边的书桌和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物——翻倒的椅子、摔碎的玻璃杯、散落的书本、还有…几块沾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纱布！
苏晓晓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一块湿毛巾擦拭着地板上一块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她换下了之前的衣服，穿着一套略显宽大的家居服，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苏晓晓猛地回头。
当看到门口抱着婴儿、风尘仆仆的李云霄时，她脸上的疲惫、后怕和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眼眶迅速泛红。她丢下毛巾，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来。
“云霄！” 声音带着哭腔和如释重负。
然而，就在她即将扑到李云霄怀里的瞬间，目光触及李云霄怀里那个睁着异色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李逍遥时，她的动作硬生生地刹住了车。脸上的激动迅速被一种混杂着喜爱、好奇和一丝尴尬的复杂表情取代。
“逍…逍遥？”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放得极轻极柔，生怕吓到这个小不点。
“咿呀！” 李逍遥似乎认出了这个刚才在“发光板板”里见过的漂亮姐姐，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手朝着苏晓晓的方向开心地挥舞着，还发出“咯咯”的稚嫩笑声。
苏晓晓的心瞬间被萌化了，刚才的惊吓和担忧仿佛都被这天使般的笑容驱散了大半。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李逍遥粉嫩的小脸蛋。
就在这时！
“呃啊——！！！”
一声极其痛苦、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宿舍阳台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砸在金属栏杆上的声音！
苏晓晓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指猛地缩了回来，脸色瞬间煞白，惊恐地看向阳台方向。
李云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他一步跨出，将苏晓晓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射向阳台。
只见阳台的推拉门敞开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双手死死地抓着阳台冰冷的铁栏杆，身体如同虾米般痛苦地佝偻着，头不断地、疯狂地撞击着栏杆！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咚咚”声！
是赵大勇！
李云霄的室友，那个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东北汉子！
此刻的赵大勇，状态极其诡异！他身上的t恤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虬结的肌肉，肌肉表面布满了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太阳穴附近，几道幽蓝色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诡异光痕，正在皮肤下疯狂闪烁、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他身体更剧烈的痉挛和撞击！
一股混乱、狂暴、夹杂着冰冷数据流侵蚀的意念波动，如同失控的引擎，从他身上疯狂地散发出来！与弥漫在校园里的那种微弱意念残留同源，但浓度和强度高了何止百倍！充满了痛苦、挣扎和…被强行扭曲的疯狂！
“大…大勇他…” 苏晓晓躲在李云霄身后，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从…从昨天开始…就…就这样了！他说…他脑子里…有东西…在响…在逼他…背书！背…背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天书！他受不了了！想撞墙…想…想把脑子里的东西…挖出来！我…我拦不住他…”
背书？天书？脑子里的东西？
李云霄瞬间明白了！是“蚀脑”那种低劣的、批量洗脑的数据流病毒！赵大勇显然是被当成了“试验品”或者“重点培养对象”，被强行植入了更高强度的意念病毒！这种病毒在强行改造他的思维，灌输知识（或者说是垃圾信息），企图将他的大脑变成一个被控制的数据库！而赵大勇本身的意志正在激烈反抗，导致病毒失控，反噬自身！
“胖子！扫描他！分析病毒核心！”李云霄用意念低吼，同时抱着李逍遥，一步步谨慎地靠近阳台。
“吸溜！意念扫描…锁定目标：赵大勇（重度意念病毒感染体）！”王富贵意念凝重，“病毒类型：混合型意念侵蚀（血魂殿数据流基底+未知学习型模因污染）。核心位置：脑干区域！能量强度：高！正在疯狂抽取宿主生命力进行自我增殖！破坏宿主神经突触！强行建立数据通路！吸溜…大佬！这病毒…很猛！而且…好像…还在联网？！”
联网？！李云霄瞳孔一缩！这病毒背后，果然有操控者！
就在李云霄靠近阳台门，距离赵大勇不足三米时！
“吼——！！！”
赵大勇猛地转过了身！
他的双眼赤红如血，布满了狰狞的血丝，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狂暴的痛苦和混乱！脸上青筋暴突，嘴角流淌着混合着血丝和白沫的涎液！他死死地盯着李云霄，或者说，是盯着李云霄怀里那个散发着温润道韵的李逍遥！
“吃…吃了它…” 一个沙哑、扭曲、完全不像赵大勇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充满了极致的贪婪和指令般的冰冷，“把…那个…能量源…拿过来…吃了它…我就能…解脱…就能…学会…所有…知识…啊啊啊——！！！”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如同失控的蛮牛，朝着李云霄…不，是朝着李逍遥，疯狂地扑了过来！带着腥风！带着狂暴混乱的意念冲击！带着要将眼前一切撕碎的疯狂！
“云霄小心！”苏晓晓发出惊恐的尖叫！
李云霄眼神一厉！混沌能量瞬间凝聚于左手！他不能下死手，这是赵大勇！但也不能让他伤到逍遥！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刹那——
“咿呀！！！”
怀里的李逍遥，似乎被赵大勇那充满恶意的扑击和混乱的意念彻底激怒了！小家伙小脸一绷，异色瞳孔中凶光一闪！肚皮上的混沌星璇转速猛地飙升！那个凝实的“U盘接口”漩涡骤然显现！
嗡——！！！
一股比在隐龙卫基地时更加精准、更加霸道的吞噬力场，以婴儿为中心，轰然爆发！这一次，目标不再是能量，而是…赵大勇体内那疯狂闪烁、如同毒瘤般的病毒核心！以及…那连接着病毒核心的、无形的数据链接！
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
赵大勇那狂暴前扑的动作猛地一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脸上的疯狂和痛苦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茫然取代！他太阳穴附近疯狂闪烁的幽蓝光痕，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抓住，剧烈地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
滋滋滋——！！！
无数道肉眼可见的、由幽蓝数据流和猩红血魂能量构成的粘稠“丝线”，被硬生生地从赵大勇的太阳穴、眉心、甚至七窍中抽扯出来！这些“丝线”连接着他大脑深处那个病毒核心，另一端则延伸向虚空，连接着未知的源头！
“呃…呃呃…” 赵大勇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呜咽，但眼神中的混乱和赤红却在迅速褪去，露出了一丝清明和极致的痛苦。
“吸溜！大佬！病毒核心和数据链接…被锁定了！”王富贵意念狂吼，“小大佬…要…要嗦…病毒？！”
“咿——呀！” 李逍遥发出一声奶凶奶凶的尖啸！小嘴一张！
那被强行抽离出来的、由混乱数据和血魂能量构成的“丝线”洪流，如同被黑洞捕获的光线，瞬间被拉直、扭曲，然后…被那个旋转的混沌漩涡…一口嗦了进去！
“咕噜…”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在死寂的宿舍里响起。
赵大勇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庞大的身躯软软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他太阳穴附近的幽蓝光痕彻底消失，皮肤上的暗红和暴起的青筋也在迅速消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显然元气大伤。
那股笼罩在他身上的狂暴混乱意念，连同宿舍里弥漫的冰冷数据流残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晓晓捂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彻底宕机。
“吸溜…嗝~” 李逍遥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小脸上露出一丝满足。肚皮上的紫金胎膜光华流转，似乎又消化了一点“小零食”。眉心那点银白星辰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记录这次“杀毒”作业。
李云霄看着昏迷的赵大勇，再看看怀里咂巴着嘴、仿佛只是消灭了一只烦人苍蝇般的“小祖宗”，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这“佛跳墙主料”的食谱…是不是太广了点？血魂殿高手、天道工牌、现在连意念病毒都嗦？！
“胖…胖子，”李云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扫描…大勇。还有…追踪那个数据链接的源头！”
“吸溜！扫描中…”王富贵意念立刻行动，“目标：赵大勇。生命体征：平稳。意念波动：虚弱，但纯净！病毒核心及数据链接…被彻底清除！吸溜！小大佬…牛逼！”
“至于数据链接的源头…”王富贵的意念凝重起来，“链接…被强行扯断时…瓦捕捉到了一丝…反向追溯的波动…方向…指向…吸溜…学校…图书馆？！”
图书馆？
李云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血魂殿的据点…或者说，那个“蚀脑”使徒的“服务器”…藏在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