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沫子拍打在玄铁战旗上,“明”字龙旗在燕云十六州的烽火台上猎猎作响。林缚身披玄甲,手按腰间佩剑,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十万铁甲军,喉结滚动:“三十年纷争,百姓流离,白骨露于野。今日,我林缚在此立誓——不破幽云,不还都!”
声浪撞在雪山间,激起千层回响。副将赵烈拍马出列,铁甲铿锵:“末将愿为先锋,直取云州!”身后骑兵方阵齐声嘶吼:“直取云州!”震得积雪从崖顶簌簌坠落。
三日前,江南粮道被北狄骑兵袭扰的急报传到中军帐时,林缚正对着舆图推演防线。他指尖点在云州与蔚州之间的峡谷:“此处是北狄辎重必经之路,赵烈带五千轻骑设伏,烧其粮草;王垣领三万步卒沿桑干河布防,断其退路。”
夜色如墨时,赵烈的骑兵已摸到峡谷两侧。北狄的运粮队刚进入谷中,火箭便如流星雨般落下,粮草车瞬间燃起大火。北狄骑兵慌乱拔刀时,赵烈的长刀已劈翻为首的百夫长,五千铁骑如砍瓜切菜般冲垮敌阵,粮草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捷报传回中军,林缚却盯着舆图上的幽州:“北狄主力在幽州城外联营十里,看似势大,实则粮草只够支撑十日。”他提笔在舆图上圈出三处隘口,“李信带两万弓弩手守东隘,张颌领重甲步兵堵西隘,我亲率中军攻中隘,三日之内必破幽州!”
天未亮,东隘的弓弩手已搭箭上弦。北狄骑兵冲锋时,李信一声令下,箭雨如织,前排骑兵纷纷坠马。西隘的张颌更狠,让重甲步兵列成方阵,矛尖朝外,北狄的冲击如同撞在铜墙上,人马俱碎。
林缚亲率的中军直扑幽州城门,玄甲军顶着箭雨架起云梯。他第一个攀上城头,佩剑劈开两名敌兵,身后亲兵如潮水般涌上。城楼上的北狄王旗被砍倒时,林缚扯下染血的披风,露出甲胄下的“明”字烙印:“幽州城破!”
消息传到江南,苏眉带着运粮队星夜北上。粮车队伍延绵十里,车辙在冻土上压出深痕。她掀开粮车帆布,露出里面的新式火炮:“这是工部新铸的‘轰天炮’,一发能轰塌半座城楼。”
林缚看着炮口的寒光,忽然转向西南:“南楚若趁机来犯,腹背受敌怎么办?”苏眉递过密信:“南楚节度使已派使者来,愿助我军共击北狄,条件是战后平分幽云。”
“平分?”林缚冷笑,将密信掷在火盆里,“待破北狄,南楚也该归并版图了。”他提笔写下调令:“命苏眉带五千轻骑南下,佯攻南楚边境,实则虚张声势,牵制其主力。”
七日后,北狄残部退守草原。林缚站在幽州城头,望着归降的部落首领们跪呈的降表,忽然问赵烈:“你说,天下何时能再无烽烟?”赵烈挠头:“等将军的龙旗插遍九州,自然就太平了。”
正说着,探马来报:“南楚撕毁盟约,已攻我淮南三州!”林缚猛地转身,舆图上的淮南之地已被红笔圈出。他冷笑一声:“来得正好。”提笔写下:“命李信回师淮南,张颌固守幽云,我率中军直取南楚都城!”
大军行至淮河,苏眉的轻骑已在南岸布防。南楚的战船刚靠岸,火炮便轰出惊雷,船板碎木飞溅。林缚跃马过河,佩剑直指南楚都城:“今日不破此城,誓不还!”
城破之日,林缚在皇宫大殿里找到了南楚皇帝的传国玉玺。他指尖抚过玉玺上的“受命于天”,忽然将其掷在地上:“百姓不受苦,才是真天命。”
此时,漠北传来捷报,赵烈已收服北狄余部;江南送来文书,苏眉安抚了南楚旧臣。林缚站在殿外,望着初升的朝阳,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龙安城的那个清晨——那时他还是个帮着苏眉挑水的少年,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要扛着天下人的生计前行。
“将军,该班师回朝了。”赵烈捧着新制的龙旗走来,旗上的“明”字已绣满金丝。林缚接过旗,却没有挥动:“传令下去,凡归降之地,免三年赋税,开仓放粮。”
他翻身上马,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天下不是争来的,是护出来的。”十万铁甲军跟在身后,马蹄踏过青石板,声响传得很远,像在告诉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太平,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