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造化山脚下乃至山腰区域,变得颇不太平。
望舒和镰仿佛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门路,两人配合默契,专挑那些仗势欺人、拦路抢劫或者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的队伍下手。他们的目标范围极广,并不仅限于魔域。无论是夜域修士,还是偶尔也干点恃强凌弱之事的太上道宫、九天剑阁弟子,只要其行为不端,且修为没有超过生死境,几乎都遭到了这对黑白面具组合的“光顾”。
流程几乎一成不变:先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恶人”打晕,然后熟练地搜刮全身,最后向被“救助”的对象收取一笔不菲的“保护费”。美其名曰:维护造化山和谐稳定,收取必要的劳务费和精神损失费。
当然,对待不同势力,他们的“优惠力度”也有所不同。魔域的修士最惨,一旦被他们盯上,不仅会被洗劫一空,往往还会被镰用那柄大镰刀多敲几下,美其名曰“加深印象。几次三番下来,魔域的低阶弟子们几乎是闻“黑白双煞”色变,行事收敛了许多。
这等行径,自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强烈不满。尤其是那些被抢了门下弟子的宗门,更是觉得颜面大失。很快,便有生死境巅峰的修士出面,想要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在他们头上动土的家伙。
这一日,望舒和镰刚“劝服”了一伙想要强占一处灵气泉眼的道宫弟子,正准备收取“保护费”,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降临。一名身着道宫核心弟子服饰、修为已达生死境巅峰的青年,面色阴沉地踏空而来,锁定了二人。
“哼!哪里来的鼠辈,戴着脸面具,竟敢屡次挑衅我道宫!今日便废了你们修为,以儆效尤!”那青年弟子一声冷喝,抬手便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声势骇人。
望舒和镰感受到那远超之前的压力,脸色也是微变,正欲全力抵挡。然而,一道青色的身影比他们更快。
洛冰凝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两人身前,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衣袖轻轻一拂。刹那间,极寒之气弥漫开来,那道声势浩大的剑气,在距离他们尚有数丈远时,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度寒冷的墙壁,速度骤减,表面迅速凝结出厚厚的冰霜,最终在“咔嚓”声中,碎裂成无数冰晶,消散于空中。
同时,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恐怖的寒意,向那道宫的弟子涌去,瞬间将他笼罩。那弟子只觉得周身血液都要被冻僵,灵力运转变得无比滞涩,他脸上露出骇然之色,看向洛冰凝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再不敢有丝毫动作,连连后退。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宗门身上。一些宗门派出了王境的长老作为护道者,想要替门下弟子出头。然而,每当这些王境强者想要锁定望舒和镰时,洛冰凝总能提前感知,并且毫不犹豫地出手拦截。她或许不会与王境强者死斗,但凭借其独特的冰系功法和强大的实力,短暂纠缠、制造麻烦绰绰有余。往往几次交锋后,她便能寻得间隙,带着望舒和镰,或是身化流光,或是召唤出那条威风凛凛的冰龙,迅速远遁,让那些王境强者也徒呼奈何。
打又打不到,抓又抓不住,背景似乎也不简单,造化山的各方势力对这三个神秘的家伙,尤其是那对“惩恶扬善二使”,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经此一连串事件,造化山下的风气,竟然诡异地“好转”了许多。至少,明目张胆的抢劫欺凌事件大大减少。许多实力稍弱的散修或者小宗门弟子,为了安全起见,再也不敢单独行动,皆是紧紧跟随着自家长辈。一时间,造化山下出现了不少“集体行动”的队伍。
其他区域的修士,比如来自东域或西域的修士,听闻此事后,起初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出言调侃。
一处临时搭建的茶棚内,几名衣着华贵的东域修士正在议论。
“听说了吗?魔域、夜域,道宫,王朝…那些家伙,居然被两个藏头露尾、自称什么‘惩恶扬善二使’的家伙,挨个收了保护费!哈哈,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个年轻修士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旁边一个刚刚被望舒他们“光顾”过的东域修士,闻言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正要拍案而起,骂回去。却被身旁一位较为沉稳的同伴拉住了衣袖。
那名同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莫要动怒,暂且忍耐。据我观察,那两个财迷,还有那个实力恐怖的神秘人,行事颇有章法,并非胡乱树敌。他们这几日,几乎把我们东域几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团队都‘照顾’了一遍,收获想必不小。依我看,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西域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了。我们何必在此与他们争口舌之利?静候西域那边传来‘佳音’便是。”
被拉住的修士闻言,眼睛一亮,怒气顿消。他转而看向刚才出言嘲讽的那几人,脸上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那‘惩恶扬善二使’手段‘高明’,行事‘公正’,想来是不会放过任何为非作歹之辈的。兄台气宇轩昂,修为精深,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我等东域修士,便在此静候兄台西域同道的‘佳音’了!”他特意在“佳音”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几名西域修士听他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只得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一种微妙的期待感,开始在东西域修士之间蔓延。造化山,东域某处偏僻的山洞内。
这里被洛冰凝以寒冰禁制封锁了气息,显得十分隐蔽安全。
在望舒和镰看来,这叫做“清点劳动成果,共享胜利喜悦”。
只见地面上铺着一大块干净的布,上面堆满了闪闪发光的仙玉,粗略估计,至少有数十万之巨!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灵剑、法宝、丹药瓶、炼器材料、功法玉简……五光十色,灵气逼人,几乎将整个山洞映照得如同白昼。这些都是他们这几日“惩恶扬善”的收获。
望舒和镰蹲在宝物堆前,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和满足的笑容。他们一边仔细地清点着,一边兴奋地规划着这些“战利品”的用途。
“哇!镰,你看这块火属性的仙玉,成色真好!起码值五千普通仙玉!”望舒拿起一块赤红如火的仙玉,爱不释手。
镰则拿起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比划了几下:“这匕首不错,锋利,适合削水果。望舒,你看这么多仙玉,能买多少糖葫芦啊?怕是把一个镇子的糖葫芦都买下来也绰绰有余了吧!”
“还有八宝鸭!”望舒立刻接口,可爱的脸蛋上充满了憧憬,仿佛已经闻到了诱人的香气,“我要吃最大的,烤得最香的那种!吃一只,扔一只…啊,不行不行,太浪费了,还是都吃掉!”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桂花糕、龙须酥、灵蜜饯……”俨然已经将这座小小的宝物山,换算成了无数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洛冰凝靠坐在山洞内侧的一块光滑岩石上,看着这两人如同守财奴般数着仙玉,清冷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无奈而又带着些许宠溺的笑意。这几日,她虽未直接参与“抢劫”,但也数次出手为他们抵挡强敌,严格来说,也算是“助纣为虐”了。
不过,看着他们这般开心,再看看那些被他们“教育”后确实收敛了许多的宗门弟子,她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负罪感也就烟消云散了。或许,这种方式,对于整治眼下鱼龙混杂的造化山秩序,反而另有一番效果吧。
“望舒,洛冰凝,”镰清点完毕,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兴奋,“东域这边,我们差不多‘行善积德’完毕了。我打听过了,西域那帮家伙,仗着有几个高手,也没少干欺负人的事儿。我们明天就去西域‘做好事’!把爱与和平…呃,是把正义与财富,传播过去!”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一些:“按照造化山灵气潮汐的规律,半个月后,山顶的‘造化之门’就要开启,会是灵气最浓郁、机缘最可能出现的时候。我们争取在这之前,把西域也‘净化’一遍,然后准时去往造化山最高处,争夺那份大机缘!”
望舒用力地点点头,挥舞着小拳头:“对!去西域!惩恶扬善!”
洛冰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计划。她望向山洞外朦胧的夜色,落在了遥远而陌生的西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