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悯刚飞离凤栖山不久,忽地,想起一桩要紧事
后土开轮回,岂不是要在幽冥血海上面,我怎么又把这事忘了!怎么能这么健忘啊!
可恶!那我岂不是,还要跟去血海,跟冥河那厮商量开辟的事情?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姚悯思索了片刻觉得,必须拉个“幸运儿”陪自己一起,不然,保不准自己会被血海的血水拍死,或是冥河突然冒出来,给自己背后偷袭一下
姚悯摸索着下巴,脑海里思考找谁更合适:
罗睺—不行,那厮能把幽冥血海拆了;女娲—也不行,现在在忙着人族;西方那俩——咦!他们不把我“度化”就够好了;红云跟镇元子,好像更不行了!要真去了,红云怕不是要当场死翘翘
姚悯把脑子里的人全部想了一遍,最后便只剩下三清了
她颓废的,默默叹了口气“哎!果然最后还是找三清,也就他们靠谱了”
话音刚落,姚悯当即调转方向,朝着昆仑山飞去
姚悯飞到昆仑山的石阶上落下,脚下的青石被岁月磨得温润,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先天灵气,混着松涛与药草的清香
护山大阵的灵光在她周身流转片刻,便自行退去,她望着那光幕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以三清的修为,怕是早以感应到了来人是谁,这大阵与其说是防备,倒不如说是给她递了个“已恭候”的信号
姚悯穿过云雾缭绕的洞府入口,殿门无声滑开,殿内光线清透,便见大殿中央的玉案后,白玉蒲团上,端坐着一道清癯身影
他身着月白道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面前的白玉盏里飘着淡淡的茶雾,周身气息沉静如渊。正是玉清元始
他面前的青玉案上摆着一套茶具,沸水正腾起袅袅白雾,茶香清冽漫满大殿
姚悯刚踏进门,就见他抬眸看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眸子,此刻竟浮起一丝真切的疑惑
“大师姐?”
”元始放下茶杯,指尖在微凉的盏沿轻轻一顿,他对着姚悯问道“此时来昆仑山,可是有要事?”
姚悯心里的小算盘“啪嗒”响了一声:这不!我要的“幸运儿”,这不就来了!还是这位!一丝不苟、自带凛然清气的玉清元始,可不就是我眼下最合心意的“幸运儿”么!
她脸上当即堆起温和的笑,缓步走到玉案旁,道“可不是嘛,天大的要事呢!”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空荡荡的大殿,故意拖长了语调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你大兄和三弟呢?”
姚悯故意这么问,就是为了让元始以为,她要找的是他们三个
元始执起茶壶,往自己盏里续了些温水,动作从容不迫,随后缓缓说道“大兄在八景宫悟道,三弟闭关钻研法则,都未出来”
“那你呢?”
姚悯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笑了笑“莫不是也遇到了修行瓶颈?”
元始微微颔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淡淡道“略有所滞,正欲静心参详”
姚悯“哦”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不正好?带通天去,他得和冥河打起来,带老子去,那位总爱闭目养神、问三句才答一句,带你去,元始心思深沉,简直是谈判小专家!有他在还打起来?
她当即往前凑了凑,笑得眼尾都弯了
“既然如此,那元始师弟,不妨跟我走一趟,帮我个‘小’忙如何?”
那“小”字被她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轻快
元始抬眸看她,眸中闪过一丝探究,这位大师姐的“小事”,他总感觉此事未必小,又给他一种她要坑他的错觉
元始皱了皱眉,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几分审慎,问道“敢问,大师姐是何事?”
姚悯笑得真切,一副我要坑你,你躲不掉的样子,她笑道“哎呀,去了就知道,保证不费你多少力气。你只需……嗯,到时候坐着点点头就行,其余的交给我。”
她这话说得含糊,让元始心里的疑虑更甚
姚悯见元始显然有了存疑,她立刻双手合十,保证道“师弟!真的真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悟道的功夫,若有损失,我愿用一株上品灵草赔偿”
元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思考良久后,他终究还是缓缓点头应下了
姚悯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响得更欢:完美!太棒了!“幸运儿”坑到手了,但是可能要损失一株上品灵草…算了,到时候让他往那一坐,自己只管扯皮,简直万无一失!
姚悯面上笑得更灿烂了,当即拍手道“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姚悯已经转身往殿外走,还回头冲他招手“走了走了,快来了”
元始望着她轻快的背影,又看了看案上尚有余温的茶盏,终是无奈地起身,他整理了一下道袍,跟了上去
姚悯站在洞门口,见他跟了上来,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她侧头看了眼身侧的元始,见他虽面无表情,却已跟上步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对不起啦元始师弟,为了洪荒的未来,只能委屈你做中间人啦,哈哈哈!我要带着元始,闯血海了,冥河准备好了吗!桀桀桀
姚悯心里没有任何坑人的愧疚,只有无尽的笑意和搓手准备干坏事的小人
两人一前一后飞出了昆仑山,姚悯抬手掐了个法诀,指明方向,往幽冥血海飞去
“走!咱们去趟幽冥血海”
原本跟着的元始猛地一顿,眸色微沉看向姚悯
“幽冥?”
“哎,别紧张嘛~”
姚悯回头冲他摆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她看着元始的反应道“就是去见位‘老朋友’,说点小事儿”
元始看着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狡黠,话到嘴边,默默收了回去,他明显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坑了
得,他现在算是上了大师姐的贼船了,既已应下,便去看看吧
只是这“小事”,怕是要比他想的要复杂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