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的结局,没有任何悬念。在凌谕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点不甘和疯狂,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便被碾碎。凌谕甚至没有动用太过华丽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指点出,蕴含着一丝寂灭本源的混沌指力,便穿透了空间,精准地湮灭了云逸的神魂与生机。
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星尘阁天才,最终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邪术气息和血腥味,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短暂而不对等的战斗。
凌谕牵着妍小妤的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平静地返回了星辰殿。对于云逸的死,他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觊觎他的道侣,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死有余辜。
然而,云逸的死,却在星尘阁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无人敢公开质疑凌谕的决定,但私底下的议论却不可避免。有拍手称快的,认为云逸咎由自取;有兔死狐悲的,担忧凌谕的杀伐手段;更多的,则是将这份敬畏和恐惧,更深地埋藏心底,对妍小妤的态度也越发小心翼翼。
对于这些暗流涌动的舆论,凌谕毫不在意。界主心境,早已超脱世俗眼光。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蝼蚁的窃窃私语,又何必放在心上?他如今更关心的,是影谕的恢复,以及……探寻更强大的力量,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比如剑圣宗乃至更可怕的敌人。
数日后,星辰殿深处,一间被重重阵法保护的静室内。
凌谕、妍小妤、墨渊、林清瑶以及魂体凝实了不少的影谕齐聚于此。面前巨大的玉桌上,摊开着几卷从星尘阁最古老藏经阁中取出的、以某种未知兽皮制成的厚重古籍。这些古籍年代久远,上面记载的许多文字和符号都已晦涩难懂,散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
他们正在查阅关于王权星乃至更广阔星域的古老秘辛,希望能找到关于“蚀”组织、关于更强修炼途径的线索。
墨渊挠着头,看着那些扭曲的符文直咧嘴:“他娘的,这写的都是啥?跟鬼画符似的,看得俺老墨头昏眼花。”
林清瑶倒是看得颇为专注,指尖划过泛黄的皮卷,轻声道:“这些似乎是上古神文的一种变体,记载的可能是某些失落的传说或禁忌知识。”
影谕灰白色的眼眸扫过书页,偶尔会停留片刻,似乎在解析着什么。
凌谕则凭借界主境的强大神识和万道神体的推演能力,快速浏览着内容。大部分记载都是些零碎的神话传说或地域志,价值不大。
就在他准备合上手中这本名为《星穹遗秘》的古籍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最后一页角落处,一段不起眼的、几乎被磨损殆尽的记载。
这段记载所用的文字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道韵。凌谕凝神细看,缓缓念了出来:
“……有凡人者,名讳已不可考,生于微末,历万死而无悔。其踏遍星骸,横渡归墟,于寂灭中见生机,于终焉处悟起源……九劫加身而不灭,百世轮回而真灵不昧……终打破凡胎桎梏,褪去因果缠身,执掌世间一切戒律法理,言出即法,念动为规……是为,律令之神。”
记载到此戛然而止,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但书页破损,字迹彻底模糊了。
静室内一片寂静。
“律令……之神?”墨渊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重复道,“执掌世间一切戒律?言出即法?这……这得是多大的神通?”
林清瑶美眸中异彩连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上古记载竟有如此存在?由凡人历经磨难,最终蜕变成……神?这简直难以置信!”
影谕灰白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沙哑道:“若记载为真,其境界……已非界主所能揣度。界主掌控一方天地,而神……或许执掌的,是构成天地的……规则本身。”
妍小妤依偎在凌谕身边,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轻声问道:“凌谕,神……真的存在吗?人类,真的可以变成神吗?”
凌谕没有立刻回答。他深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段残缺的记载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书页边缘。
“人类……成神……”
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界主境,在他之前看来,已是修士所能企及的巅峰,掌控一方天地,言出法随,生杀予夺,近乎无所不能。他本以为,这已是力量的极致。
可这段记载,却像在他面前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后的世界,广阔得令人窒息!
由凡人蜕变而成的神!执掌世间一切戒律法理!言出即法,念动为规!
这是何等境界?界主制定规则,尚需依托自身领域。而神,其本身,就是规则的化身!是宇宙运行的根本法理!
仅仅是人类阶段的界主境界,就已经让他拥有了近乎无敌的力量,那么……神呢?神该有多么强大?挥手间星辰生灭?意念一动便可重构宇宙秩序?
那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目前的认知范畴!甚至无法用“强大”来形容,那是一种本质上的、维度上的不同!
“几十万年销声匿迹……是消失了?还是……隐藏在某个我们无法感知的层面,冷漠地注视着这世间的运转?”凌谕喃喃自语,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感,以及一丝……对更高境界的强烈渴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起。
他一直以为,变强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可现在,这段古老的记载,为他指明了一条更加浩瀚、更加终极的道路——成神之路!
虽然这条路听起来虚无缥缈,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但那种超越一切、执掌规则的终极力量,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神……”凌谕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静室的屋顶,看向了无尽遥远的星空深处,眼中燃烧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若真有此路……我凌谕,定要踏上去看一看!”
这一刻,他的目标,不再仅仅是守护和复仇,而是指向了那传说中……属于神的宝座!
静室内,众人看着凌谕眼中那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都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一股新的风暴,似乎正在这小小的静室中,悄然酝酿。而那段关于“律令之神”的残缺记载,也如同一颗种子,埋在了所有人的心中。未来的旅途,似乎注定要走向更加波澜壮阔的……神之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