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奥藏山
漱玉追着野鹤消失的方向跑,直到溪边才停下脚步。
她扶着柳树干,望着空荡荡的天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哽咽声在风中断断续续:“奶奶...呜...你要早点回来啊...呜呜...”
闲云缓步跟在后面,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语气放得格外柔和:“这般年纪,哭闹也是一种宣泄。把心里的辛酸、难过、委屈都化成眼泪流出来,让内心慢慢松快些,本就是成长里必不可少的事。”
她说完,却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方才还在一旁的天一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正疑惑时,一阵浓郁的菌菇香味顺着风飘来,勾得人鼻尖发痒。闲云循着香味走去,只见篝火旁,天一正蹲在石块边,手里拿着木勺轻轻搅动锅里的汤,火苗映得她侧脸暖融融的。
“天一,你这是?”闲云走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啊,是真君啊。”天一抬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木勺,“山上风寒,想着煮点热菌汤给你们暖暖身子。方才的故事,讲完了?”
闲云看着她认真摆弄篝火的模样,指尖无意识蜷了蜷,鼻头竟莫名泛酸,声音软了些:“你这孩子...倒比本仙还细心。”
她将玉帛轻轻放回一旁上的机关中,目光扫过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睡着的漱玉,转头对天一说:“累了一天,天一要不要也来休息片刻?”
天一走到「好梦留影神机」旁边,在草地上躺下,可没一会儿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睡不着?”闲云挑眉,有些疑惑。
天一点点头:“嗯。”
“奇怪,这神机向来管用,不应该啊...”闲云捻着扇穗,小声嘀咕。
天一摇摇头,避开了话题:“可能是刚才一直坐着,现在还不困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漱玉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一立刻起身走过去,顺势岔开了闲云的疑问:“漱玉,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漱玉坐起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还有点哑,却比刚才平静了不少:“嗯,谢谢你们。我感觉...好多了。一想到以后还能和奶奶再见,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闲云,轻轻低下了头,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仙君,我有一个请求。您...可以收我做徒弟吗?”
“哦?”闲云有些意外,团扇在掌心轻轻敲了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漱玉抬起头,眼神格外坚定:“对奶奶来说,当年的选择或许让她很自责,可对我来说,多亏了奶奶的选择,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就算奶奶后来慢慢失忆,也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所以我想把她的梦想延续下去——成为像您一样了不起的仙人,为那些遇到困难的人做些事情。”
闲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说来,你也不算单纯的「人类」,毕竟流着远黛的血脉...既然你有这份心,本仙便收你为徒吧。”
“多谢仙君!不...多谢师父!”漱玉立刻站起身,对着闲云深深鞠了一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时,天一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菌菇汤走过来,递给漱玉一碗。漱玉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哇,天一师姐,你的手艺真好!这汤好好喝!”
天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多喝点,不过,我不是你的师姐哦。”
漱玉愣住了,眨了眨眼:“啊?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是仙人呀。”天一说着,把另一碗汤递给闲云。
漱玉转头看向闲云,眼神里满是期待:“师父,那您为什么不把天一姐姐也收为徒弟呢?”
天一笑了笑,故意打趣:“是啊,真君,您怎么不收我呢?”
漱玉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指头,小声说:“这样...以后就能经常吃到天一姐姐做的好吃的饭菜了。”
天一听了,刚想笑,却突然想起甘雨之前说过的话——留云真君以前做饭,不小心炸塌过一处洞天。她干咳两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神不自觉飘向闲云。
闲云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咳咳,天一这孩子性子随性,不喜拘束。再说了,若是本仙现在收她为徒,按辈分,她不就成了你的师妹了?”
漱玉想了想,只好点点头:“那好吧。”
闲云放下汤碗,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不过说真的,奥藏山虽风景秀丽,却少了些人间烟火气。本仙打算搬到璃月港生活,漱玉会是本仙在尘世中的第一个弟子。”
她望着远处的云雾,心里默默想着——甘雨、申鹤、远黛,她的弟子们最终都留在了璃月港,和人类一同生活。
这些年她也时常自省,或许是自己从前的教育方式太过刻板,没能顾及她们的心意。既然猜不透璃月港的魔力,不如亲自去体验一番。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是真的馋天一做的饭。
天一听了,笑着拱手:“那就恭喜留云真君啦。容我冒昧提醒一句,您到了璃月港,可得把「本仙」的口头禅改改,不然...怕是会引来不少围观哦。”
闲云的脸颊微微一热,又咳了两声,有些别扭地说:“咳咳...本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