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师的脸色有些僵硬,抹去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这是明显心虚了,刘总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冷哼道:“这套别墅的业主给了潘大师多少?”
师宁松了口气,这些人要不是精明怎么能赚到比常人更多的钱,这些手段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取的。
“刘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您请过来的……”
“是我请的没有错,可中间有介绍人,看来我要找介绍人好好问问了,他和这套别墅的业主是不是认识,这拐着弯的找人来‘帮’我,我可得好好说声多谢啊。”
潘大师的汗这下是真的下来了,狗急跳墙地将怒火扔向师宁:“你这女人怎么不识好歹,房子卖不出去你有什么好处,得罪卖家,你,你真是好样的!”
“谁说卖不出去?”谢砚气笑了:“亏你还想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就这点本事,我刚才所说的问题哪一条不好解决。”
潘大师一愣。
“风不柔,在庭院里加点曲径通幽,阳宅有阴树,把桑树移出去换棵招财树,门前有树就更好说了,砍了!”
谢砚耸肩道:“优化而已。”
潘大师一阵头晕目眩,刘总豁然开朗,是啊,这房子的三缺都是容易解决的事,怕什么?
师宁趁热打铁和刘总一番沟通,便走到一边和卖家打电话,没一会儿就有辆黑色大G开到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卖家向先生。
这位向先生最近肯定流年不利,衰气都写到印堂上,不过真比预想到的年轻,看上去顶多三十多岁,这几年不少行业有红利,年轻人也能从中捞桶金。
只是站在风口上和离开风口是不同的行情,激进些的容易踩翻底,本钱都难保证。
“向先生,事情我在电话里都与你讲了,我们进去好好聊聊?”师宁笑容和煦。
向先生有些尴尬地瞪了一眼潘大师,潘大师悻悻然,正要开口,刘总开口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潘大师就先走一步吧。”
姓潘的心内愤然,事情没办成,姓向的这边会不会给他钱不知道,但刘总这边肯定是打了水漂,他一时间又羞又恼。
【姓谢的小子,我记住你了!】
谢砚没料到这人最后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不过也是个怂货,只敢在心里叨叨。
他迎向潘大师的嫉恨眼神,轻掀嘴唇,差点没把人气个半死,在几双目光的注射下,潘大师只能先拔腿走人,待出门后才发现自己是坐刘总车来的。
这鬼地方哪能打到车,他顿时眼前一蒙黑……
潘大师打着自己的11路走出别墅区时,买卖双方已经在别墅的客厅里坐下了。
向先生在电话里听了师宁所说,虽然表达委婉,也知道自己的计划被看空,此时面对买方尴尬得很,要不是急于出手,他也不会想出这种招数!
“向先生是吧,”刘总也不多客气:“我也不多说了,七千万,我买。”
向先生还在晕眩中,乍然听到这话,就似耳鸣了一般:“……?”
谢砚也没听到刘总的心声,对他的这个决定愕然得很,这时候揪住了对方的把柄,还不抓紧时间往下杀价,怎么还能这么痛快,岂不是痛失先机?
“但我有个条件——小谢师父提出的点你全权负责改进,如何?”
师宁在电话里早和卖家把事情讲清楚,向先生知道现在别墅难卖,本来做好了被继续砍价的准备,面对这天降的好事也是不敢置信,世上还有这种品德高尚之人?
“不过是改风水,好说,可以写进合同条款里,我保证改到您满意为止。”
这七千万可以说是及时雨,向先生找回了清醒,激动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就差没拉住刘总的手感激涕零,现在是什么大环境,能出手就谢天谢地。
谢砚竖起耳朵听了大半天,这几个人居然都没动心思,这可让他好奇地抓耳挠腮。
刘总痛快,向先生正是热锅边上的蚂蚁,正等着用房换钱,两边几乎没什么波折就签了合同,谢砚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姨工作的情形,专业能力那是无话可说。
等在小姨的公司签完合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谢砚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这次的佣金丰厚,他也能拿到一大笔,但还是想知道这事怎么发展得与他预想不一样。
“小姨,你和刘总说什么了,他怎么能这么痛快?明明他现在占据上风,狠狠杀价就行。”
坐在师宁的车上,谢砚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告诉他这片区的业主有圈子,这房子的价值就在于人脉圈子,不仅仅是房产,向先生手上就有个隐秘的业主群,全是最优质的业主资源。”
“他卖个人情给向先生,痛快接手这套别墅,能进入这个圈子就是最好的回报,向先生是聪明人,两人刚才已经心领神会,各取所需,这一条是不用写进合同里的。”
谢砚服气了,这帮人能混上来哪能没有原因,资源、圈子的价值远远高于房子价值本身。
小姨把刘总的心态摸得清楚,就算没有读心术也一样能拿捏,这是多少年练出来的本事。
“你也不用担心向先生不履行这种口头承诺,能在这个关口拿出七千万的人,向先生知道轻重,这是个有钱的主,和刘总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拉点资金出来。”
“两人都不傻,这一聪明不就有默契,我这单生意也就成了。”师宁嘴角都翘了起来。
“恭喜小姨,不过今天向先生是枉做小人了。”
“他现在急于找钱,人一急就会上头,什么主意都能想出来,现在才清醒过来了,那个姓潘的也是没有道德,什么钱都捞,还有脸看不起你?”
师宁替自己的外甥打抱不平:“这点心计还玩无间道,真是没眼看。”
谢砚听得哈哈大笑,赵南的性子其实还是随了小姨,只是小姨是成年人了,学会了伪装。
师宁瞥了瞥副驾驶上的外甥,小心翼翼地开口:“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一时间谢砚心脏狂颤,得,又来了。